很久以前,这Y城里搬来了一户姓王的人家。男人名叫王小二,人称小二哥。夫妇二人为逃避仇家,背井离乡来到Y城,在城南开了间名叫“回春堂”的小药铺。小二哥精通医术勤劳勇敢,二嫂心灵手巧美丽善良,一般的穷苦百姓要是来抓药,他们经常不收钱或少收钱。所以生意虽好,利润却不是太大;只能勉强度日。
这一年秋天,Y城遭遇百年以来最大的瘟疫。到冬天下第一场雪时,这城里的人都死掉了近一半。
“回春堂”的当家小二哥整天愁眉不展,妻子二嫂也是忧心忡忡。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能看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更谈不上配药了。
唯一能控制此疫情的只有Y城最大的药店“济世楼”出售的一味密制药丸“元气散”。这济世楼的老板姓牛,人送外号“牛半街”。
牛半街的祖上曾是皇宫大内的太医,告老还乡后就在城里开了这“济世楼”大药房。牛家医术高超,可就是心太黑,是无钱不看,无银不医。到了牛半街手上,更是变本加厉,他用黑心钱买下了济世楼前的半条街。又勾结官府,找出各种借口查封了城里的其他几家药铺。让这些药铺的先生全成了他“济世楼”的坐堂大夫。这牛半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垄断了Y城医药市场后,“济世楼”的药价也越来越高。那些穷苦百姓往往是一旦有病,就被弄得倾家荡产,要不就只有坐以待毙。
自从小二哥的药铺开张后,其精湛的医术和公道低廉的药价让普通穷苦百姓纷纷趋之若鹜。这牛半街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回春堂”的半点把柄。于是亲自出马找到王小二,要求出巨资收购“回春堂”,并聘请小二哥到他的“济世楼”去坐堂;却被王小二婉言谢绝了。
自从这瘟疫流行后,牛半街好象未卜先知似地制造出许多药丸,这“元气散”病人吃了后,虽然能控制病情,却无法根治。服下药丸后人会感觉全身疲软,四肢乏力,一点精神都没有。但如若不服用,那么少则三日,慢也就七天病人必定七窍流血全身僵硬而亡。
Y城的大多数百姓都染上了此疾,家境较为宽裕的便每日依靠“元气散”来苟延残喘。实在买不起这昂贵小药丸的人,只有眼睁睁地等死。
眼看着那些普通百姓一个接一个在痛苦中死去,小二哥的心痛如刀割。他设法搞到两粒“元气散”,想研究出里面究竟是些什么药物,自己也可以仿制出来,送给那些无辜的感染瘟疫的穷苦百姓。
然而,他发现那些药丸也就是用普通糯米粉裹上金银花,牛黄和冰片等物罢了,可是里面有一种类似骨粉的东西却是他不认识的。
难道就是这东西在里面发生作用?可是这暗白色的药粉既不是犀角也不像象牙,更不是止血化淤的乌贼骨,它到底是什么呢?小二哥和妻子两人研究了一天一夜都没弄明白。
晚上二嫂做了汤圆,小二哥吃着吃着忽然大叫一声道:“原来如此!”二嫂诧异地问:“二哥你想到什么了?”
小二哥笑笑说道:“你说这“元气散”不就是这缩小了的汤圆吗?
这汤圆又叫元宵,是“元气消散”的谐音啊,此物一口咬下去,里面的东西就象五腑内脏一样流出来,开膛破肚,不也正是元气消散的意思吗?元气散,元气散!难怪人吃了之后会无精打采,浑身无力呢!”
“这?”二嫂看看碗中的汤圆,又看看桌上碎裂的药丸恍然大悟道:“看来此药中的无名****应该就是关键所在了,可是这东西可能用多了也伤人,所以“济世楼”牛半城也不敢多用,就像砒霜一样,用好是良药,但一不留神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啊!”
小二哥思索一番忽然对二嫂说道:“我想去查看下牛半城的制药过程,看看他们到底添加的这神秘玩艺是啥?”
“这?他们怎么会让你进去呢?每一个药铺的制药场所可都是被严禁的重地啊!更何况你还是他们的同行,这同行也就是冤家对头啊!”二嫂不无担心地看着小二哥。
“我知道。我听说牛半城的药坊都是在夜半时分制这些药丸,我想夜里去探探看。”小二哥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二嫂知道自己的丈夫身怀绝技,但还是忘不了要叮嘱他一番。
“嗯!你在家也要小心点。”小二哥怜爱地看看妻子已近微微隆起的肚子,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但他更知道,这Y城的平民百姓更需要能够治疗那恐怖瘟疫的良药。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神秘身影从“回春堂”的后门杳无声息地窜上了屋脊。
黑影敏捷如猿猴,轻灵似狸猫;以极快的速度踏着鱼鳞般的瓦片迅速向着“济世楼”的方向掠去。
“邦,邦,当!二更了。夜黑风高,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寂静的夜,更夫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分外响亮。
黑影伏在“济世楼”高大的门楼前的黑暗处一动不动,更夫的声音渐渐远去。黑影站起身开始打量这一排整齐高大的建筑。
“济世楼”正门的门楼前端坐着两尊高大威猛的石狮子,都睁着灯笼般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他看,如同一对能吞噬一切的怪兽。
嵌有“济世楼”三个大字的大匾,即使在这样的深夜,依旧能看见它不可一世地高高悬挂在正楼上。
黑影从身上取出一根“虎爪”,“呼”地一声抡起一个圆弧,“扑”的一下轻轻挂在门楼的屋檐上。
黑影如同一只硕大的壁虎倒挂在“虎爪”垂下的绳索上,眨眼的功夫已经像蜘蛛般轻盈地爬上了高大的门楼。
他取下脸上的蒙面黑布,一张坚毅果断的面孔出现在“济世楼”的金子招牌旁;这人正是“回春堂”的仁义主人王小二。
小二哥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蒙起了脸。他猫着腰谨慎地张望着。忽然,西边不远处一丝微弱的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二哥点点头心里暗道一声:“应该就是它了!”
小二哥轻手轻脚地移动开一片屋瓦,屋面立即露出一个小孔;透出一点光亮。他身体紧贴在屋顶上,透过小孔向屋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