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杜鹃骑上摩托车向着昨晚的那条古巷驶去,杜鹃一路向我讲解着什么是鬼仙。
“所谓鬼仙者,不过是一种略具法术的比较有灵性的鬼罢了!《钟吕传道传》中说:“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人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夺舌而已。”又称:“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
“你是说我昨晚遇见了两只懂得法术的鬼?”我不由奇道。
“嗯!”杜鹃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武术汇宗》又是这样描叙鬼仙的,“一味闭目寂坐,冥心寂照,则静中寻静,悟人顽空寂灭矣。而未灭尽定,只炼得一个强定之阴神,到气尽时,阴神一出便为灵鬼;谓之鬼仙。”从修炼角度上看,鬼仙为修炼之最下乘。丹道上讲指仅仅限于基础的性功修炼阶段。修证之时。身如槁木心同死灰,神意内守,悟人顽空。到撒手了结之时,定中能出阴神,阴神属于清灵之鬼,而非纯阳之仙。在修炼之时,有人年事已高,肉体衰朽,或者环境困难,无从保障,今生修成已无望,乃用此法,可出阴神,以为下辈子继续修证。同样属干鬼仙。此法有:投胎、夺舍、借尸、转世等。”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他们一定是修炼了百年以上的灵鬼了。那老头还梳着条猪尾巴似的辫子,应该是清朝的遗老了。说不定是个僵尸呢?不过那女子倒是清丽,怎么看也不像个鬼啊?”
“哼!”杜鹃捶我一拳道:“我看你是差点被迷丢了魂了!”
“呵呵!”我干笑一声:“她至少不是个恶鬼,要不是她,就一个辫子老头就够我呛的了!”
凭着昨夜的印象,我没费多少事就带着杜鹃来到了那条名叫“螺丝绝顶”的老街上。
虽然是白天,但巷子里并没有多少来往的行人。两边高大的老屋遮住了绝大部分的阳光,铺着条石的路面已经凹凸不平。中间还有两条明显的车辙印,显示着曾经的繁华;诉说着尘封的往事。
一个穿着斜襟蓝布棉袄头发花白的老妇正在不紧不慢地清扫着街道。她听见我们的车声,不由抬头看了看并下意识地向路边让了让。
我和杜鹃站在昨夜我所停留的那个大门前,斑驳的木门显得无比沧桑。我赫然看见门楣上有一块长方形的汉白玉石头镶嵌在灰暗的青砖中,石头上面隐隐约约雕刻着四个繁体大字“鬆月義荘”。
“松月义庄!”杜鹃轻声念道,“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曾经摞尸及顶的松月义庄吗?”
“应该是的!这条老街其实很久以前就流传着许多灵异的传说。”我回答道。
“年轻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在我们身后慢吞吞地响起。
我掉头一看,却正是刚才在街上扫地的老妇人。
“哦!大妈你好!”杜鹃亲切地问道:“请问这里面有人住吗?”
老妇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我们说:“你们到这里来找谁啊?”
“哦!大娘。”我赶紧解释道:“我们不找人,只是觉得这房子好古老,有点好奇。所以问问!”
杜鹃也笑着向她点点头。
“哦!”老妇人放下手中扫帚走近一步压低嗓子说道:“既然不找谁,那就好!你们赶紧走吧,这里面可住的不是一般人啊!”
“我看这门上全是浮尘蛛网,好象并没有人家住在里面啊?”杜鹃边说边眯起一只眼睛附在门缝上向里望。
“快走快走!”老妇人紧张地轻呼起来,“你怎么能偷看人家呢?难不成就不怕人家责怪下来?年轻人你们快走吧,实话告诉你们,这屋子可不是住人的。”
“不是住人?难道住鬼啊?还是养耗子来着?”我故意问道。
“哎!”老妇人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啊?”
说完,她就摇着头继续向前边走边扫起地来。
“我们要不要进去?”我问杜鹃。
“不要进去啊?那里面可是专放死人的地方。除了鬼,什么都没有!还是回去吧!”扫地妇人苍老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可是她却连头也没回。天啊!她老人家的听力如此之好?居然隔着数十步就能听见我的一声细语?
“这个大妈不简单!”杜鹃对我耳语道,“她应该知道松月义庄里的鬼事。”
“嗯!我看她好象也挺神秘的。这么大年纪了,听觉还那么灵敏呢!”我紧盯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说道。
“我们从后面绕过去,然后翻墙进去看看。这边人多,不方便。”杜鹃在我耳边说完,就钻进了义庄大门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这是一条狭窄得仅能一个人通行的巷子,要不是在白天都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一条不通的死胡同,可能是当年砌房子时为了方便留下的通道。其实与其说是小巷子,倒更像一条落水沟,或是为了和隔壁人家隔开而留的分界沟。
走到小巷尽头时,杜鹃回头一顾,见无人注意;边招呼我一声,忽然轻轻一跳,在对面墙上一踩,一个老鹰展翅已经转身跃上墙头。再低头看看院子里,然后冲我一点头就跳了下去。
我一见杜鹃已然进去,赶紧也用手撑着两边墙壁,双足在左右墙壁上连蹬几脚,攀上墙头。呵呵,我可没有杜鹃的轻灵功夫,只得用这种笨法子了。
我低头一看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古树参天。几只不知名的野鸟正栖息在一颗爬满藤蔓的枯树上。
可是,我四下张望地上的乱草中除了埋藏着一条隐约的小路,蜿蜒通向一座寺庙大殿般房子的后面外,却没了杜鹃的身影。
难道她被这齐膝深的荒草吞没了,还是已经进入了那阴森的大殿?我伏在墙头焦急地呼唤一声:“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