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辫子忽然一翘,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向着我的手指缠来。我大吃一惊,赶紧缩回左手。右手疾伸一把抓住了它诡异的发辫,左手二指再度出击。
它的头却猛地一转,辫子就缠绕在了它的颈脖之上。它一甩头,一股大力传来,我抓握不住立即松开了它的辫子。
它枯瘦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忽然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两排乌黑整齐的牙齿,一嘴向我的莲花指咬了过来。
妈啊!这要是给它一口咬上了,我这“葱葱玉指”还不得成了它下酒的麻辣鸡爪!
我赶紧屈指成拳,手一抬正击中老鬼的鼻子。
老鬼大叫一声,鬼脸大变,从黝黑转成了蓝绿。我见一击凑效,立即右手跟进,无相劫指已经弹向它的印堂。
眼看这一指下去,长辫子老鬼就要伤在我手上了!呵呵,这可是我第一次出马哦,想不到就能收服一只看起来都有上百岁的老鬼头。
可是一阵风吹来,那老鬼就在我眼前忽然凭空消失了!妈的,就算是个气泡没了,也该有点动静啊?可是它居然和它手中的红灯笼一起如同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偌大的院子里三面都是高大的建筑,我正茫然的借着月光观察四周。忽然屁股上被谁一脚踢中,我一个趔趄向前一冲,赶紧跳起在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落地后堪堪稳住身形一看,那个老鬼正拎着灯笼龇牙咧嘴地朝我笑呢!
我不由怒火中烧,喝到:“老鬼,有种你别跑!”
“呵呵,小哥!凭你这两手三角猫的功夫就想学人家捉鬼啊?”辫子老鬼一改冷漠,嬉皮笑脸地嘲笑起我来。
“看招!”我一声叫,已经运起气力一拳向它打去。
“砰!”的一声响起,我的拳头如中败革,痛得我直抽凉气。哈哈,这下可够这老鬼头受的了。
可是我定神一看,天哪!那老鬼居然还是那么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望着我。而院子里的一颗碗口粗的树被我打得枝叶乱颤,许多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了下来。
就在我抬头看树枝的瞬间,我发现这棵不大的树上竟然栖息着一只巨大的白鸟。
妈呀,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大的鸟?难道会是一只来自非洲的鸵鸟?我正诧异,那鸟却从树上翩翩落下。
我晕!这那是什么鸟?分明是一个身穿白衣,手持玉箫的美丽女子。只是这女子在这隆冬时节却只穿着薄如蝉翼的丝绸,她面若冰霜冷艳无比。
“苍伯,你不要难为他了!”女子秋波般的眼神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我看他好象是上清教派的传人,应该不是什么卑鄙之人。让他去吧!”
老鬼的本领我已经领教过了,可是它好象对这个女子却非常忌讳。
“既然玉人姑娘如此说了,老头我恭送这位公子离开!”老鬼头双手一掸衣袖毕恭毕敬地冲女子行了个标准的清朝礼节。
“你,你,你们是,是人,还是鬼啊?”我颤声问道。
“嗬嗬嗬嗬!”女子望着月亮发出一声长笑。“你以为任何?”
“我,我不知道啊?”我抓抓头皮说:“看你们的样子又不像是鬼!难道是传说中隐居修炼的高人?”
“小哥,你难道相信这世上真能有人修成长生不老的神仙?”长辫子的苍伯冷言冷语地看着我。
我不由被他问得怔住了!是啊,这世上会有长生不老之术吗?
“黄老之术上乘者可以成仙,下乘者可以延年。最不济也能强身健体,消除百病。但天地本无永恒,日月星辰具有其寿,所以鬼神何能长生不老呢?”玉人青丝如黛一尘不染,恰似天宫仙子。
一句话说完,她已经飞到树梢上,俏立枝头轻若无骨;随风而动衣袂飘飘。
玉箫冰唇,哀婉悠扬,生生不息。我忽然感觉心旷神怡,此刻仿佛回到了旷古时代的寂寞。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地是如此的悠远空旷;我不仅涕泪俱下。
“滴滴滴!”忽然一声轻响惊醒了沉醉在千古之外的我。我赶紧擦掉鼻涕眼泪,掏出拷机一看;原来是母亲的短信,她奇怪我们怎么还没回家,又没有一个电话!
我一看短信的发出时间是晚上十点四十分,而现在显示屏上显示的是深夜十二点半。我很奇怪,这个短信居然迟到了近两个小时。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发现我正站在那扇斑驳的大门前。大门紧紧关闭着,甚至门上还有一个破败的蜘蛛网。所有的一切都显示这门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了,难道我根本就没有进去过?
箫声好象还在耳边萦绕,可是一切都好象是在梦中。那个神秘的长辫子老人,那个美丽冷艳到极致的玉人姑娘;难道他们不过是我的幻觉或是我心底的一个梦?
我再次叩响了门上那满是灰尘的铁环,“啪,啪,啪……”可是这冷月照耀下的老街,除了这单调的敲门声再没有其他一点动静;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抱着侥幸的心又一次按下了摩托车的启动按钮,引擎轻快地轰鸣起来!
七拐八绕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平时半个钟头的路程因为我想抄近路,结果就花了近四个小时。母亲房里的灯还亮着,推开门,看见她正在床上缝补着一件衣裳。我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抓起电话,拨通寻呼台给杜鹃留了言:我已经平安到家,因为途中遇到些事情,所以耽搁了。
呵呵,今夜能够平安到家;说真的,我还是心有余悸的。
第二天,杜鹃在听了我的讲述后颇感震惊道“看来那一老一少绝非等闲之辈。我们何不趁白天去哪里看个究竟呢?照你所说,我想你所遇到的应该是鬼中散仙了。”
“什么?鬼中散仙?鬼就是鬼,仙就是仙;这鬼怎么能成为鬼仙呢?”杜鹃的话不由让我惊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