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拉着我和杜鹃的手来到了前面的院子里,我一看,这正是昨夜我曾经进入的院子。大殿的前面左右还各有两排高大的房子,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一条砖道直通那扇斑驳的大门。
“你们是茅山派杜慎之杜真人的什么人啊?”老妇人笑着问道。
“这位是他的孙女!”我介绍道。
“呵呵!我果然没有猜错!”老妇人现出无比的慈祥,“你就是杜鹃啊!”
杜鹃愣住了,“你怎么会对我们了如指掌啊?”
“你爷爷没跟你说过观心那个老和尚?”老妇人露出神秘的目光。
“哦!你是说观心大师啊?”杜鹃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惊喜地叫道:“你就是龙婆婆吧?”
“哈哈!”老妇人开心地笑道:“果然是个乖巧的孩子,我就是龙婆,叫我龙婆就行了,不要叫什么婆婆!听着别扭。想不到二十年没见,长成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呵呵,亏你还记得我这糟老婆子。”
“是,龙婆好!”杜鹃一拉我的手说道,“龙婆虽然年纪大点,可是一点也不糟哦!”
“龙婆好!”我立即会意,赶紧跟着说道:“龙婆可是龙马精神一点不显老哦!”
“嗯,好好!”龙婆喜笑颜开,“我啊在街上一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想进这义庄探秘。先以为只是两个好奇的年轻人,我就从前门跟了进来,以防万一。可当我看到这院子里的一颗树上留有无相劫指的痕迹,就明白是有茅山派的高人来降妖伏魔了!”
听龙婆这么一说,我不由脸红了。这树上的痕迹,正是我昨夜用无相劫指化指为拳给打中的。
龙婆继续说着:“走到大殿时,我听见了笛子的声音,这不正是茅山派的“伏魔清音”吗?我更加相信你们就是杜先生的传人了。这义庄闹鬼,我也早有耳闻。可是担心凭我一己之力不能降伏这数万冤鬼,所以我便隐居在此附近,一来看住义庄,防止有恶鬼伤人,而来等待时机,超度它们。彻底消除这个城市中的隐患。”
“原来如此!”杜鹃感慨道:“要不是龙婆及时赶到,恐怕我还不一定能降伏玉人呢!那个苍伯的法术好象也不在我之下!再加上四周还有万千怨鬼在伺机待发。”
“那倒是!不过这些冤鬼由于死去时间较长,心中怨愤已淡。加上玉人和苍伯的管教,倒不至于会成为一群恶鬼!否则,就是杜先生和观心老和尚一起来,抑或是华阳祖师重生;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这数万恶鬼。看来,一切自有天意啊!当年那群道士送来玉人的灵柩,可能就是想要她来克制管教这些冤魂,然后在这松月义庄里形成结界,困住众鬼;用时间来慢慢化解它们心中的怨气。”龙婆的猜测倒是合情合理。
后来,我们通过小武搞到了一张盖有市政府大印的空白公函,在上面按照玉人的要求写上了给那些冤鬼的公示,在观心大师和龙婆的主持下备下了水陆道场;超度了那万千亡魂。焚化了公示文,并在Y城的一座著名寺庙为这些亡魂安置供奉了灵位。
至此,松月义庄的事才告一段落。后来政府开发修缮了松月义庄,那里成为Y城的一处可观光的古迹了。这些都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
告别龙婆,在回家的路上杜鹃给我简单介绍了龙婆其人。
原来,当年爷爷还是“妙云”道士的时候,这观心大师还未出家为道,龙婆曾经是他俗家时的老婆。
后来大师在新婚不久后就看破红尘,出家为道成了妙云道士的小师弟。这龙婆从此就诡异佛门,成了一名带发修行的女菩萨。
破四旧时道观被砸,众道士被迫还俗回乡。大师便辗转海外投奔了香港的家人,并皈依三宝,也成了一名在家修行的居士。
这龙婆脾气古怪,不愿意接受大师的邀请,同去海外修行。她独自隐居在这闹市之中,早些年爷爷和观心大师跟她倒还有些来往;知道她的一点情况,她偶尔也会去烟墩山看望下爷爷。
据说龙婆在老公出家修道的初始,她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所以她经常到爷爷他们的那个白云道观去捣蛋,谩骂吵闹。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死过一次,然后又活转过来。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不敢说些侮辱神灵的话了。
那次她在白云观的山门外破口大骂,要道士们还她的老公。
可是,白云观庙门紧闭,根本就没有人理睬她。她老人家骂累了,就坐在庙门前的一块青石板上打盹。
忽然,她恍惚中看见白云观的山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的却不是那牛鼻子道士,而是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两个家伙探头探脑地走到她面前,她一看这两个东西的长相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这两位,一个长着个牛头,一个长着张马脸;都****着上身,只穿一条铁灰的大裤衩。浑身露出青蛙般的疙瘩肉,黑乎乎的疙瘩肉上长满钢针般的浓密汗毛。
这不是那城隍庙里的鬼差牛头和马面吗?传说这两个家伙可是专门负责捉拿那临死之人的灵魂的啊!
龙婆不由吓得魂不附体,难道还世上还真有鬼神啊?
正当她战战兢兢时,那牛头已经用一根黑铁链子套在了她的颈脖之上。马面则手拿一个剑形令牌,蹦蹦跳跳地拖着铁链就走,那牛头跟在后面,手持九股钢叉吆喝一声:“龙林氏上路了!”
这龙婆夫家,也就是观心大师俗家姓龙。龙婆本姓林,这龙林氏不正是自己吗?
龙婆刚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嗓子像是哑了一样不能出声。身体却像树叶一般轻灵,被马面拖着跌跌撞撞向前奔去。
她回头一看,却看见还有一个自己正靠在青石板上睡觉呢?咦!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自己真的死了?还是真的灵魂出窍,被传说中阴间的牛头马面将魂魄给勾走了?
她来不及细想,却发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好象腾空飞了起来,马面在前,牛头在后;耳边风声呼呼响起,吓得她紧闭双眼,只有任凭这牛头马面随便把她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