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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自如玉与采兰做姐妹相伴,如玉才发现,采兰不仅识得文字,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一路走来,如玉、林逋与小童四言当真颇有口服。三人均对采兰赞不绝口。

采兰容貌被毁,如玉一直想方设法治愈她的伤口,让她的容貌能够恢复如初。采兰却总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只是不愿拂了如玉好意。故而,一路来,他们亦是走访名医,却终无所得。

如玉便让采兰蒙上一条纱巾,质地柔软,轻盈丝滑。采兰含笑接过。

“你为何不带上?”如玉见采兰只是接过,拿在手里,并无带上的意思,不由相问。

“姐姐厚赐,妹妹怎么能随便就带上呢!想留着好好珍藏!”采兰轻轻抚摸着纱巾,似若珍宝。

如玉无奈一笑。“一条纱巾而已。来,我帮你带上!”说着,便欲拿起采兰手中的纱巾,为她带上。

如玉还未碰到纱巾,采兰中途却握住她双手。“姐姐。”

如玉抬头望她,墨瞳流露不解之色。

采兰将她拉至床边,轻轻坐下。“姐姐,不过是留下一道疤痕,没什么的。姐姐不必为此再费神了!”

“可是……”

如玉方欲言,采兰便制止了她,轻轻摇头。“我得姐姐与林公子相救,又与姐姐你以姐妹相称,心满意足,又何必在乎这一条疤痕。况且……”采兰轻轻抚摸着脸颊的伤疤,面上却挂起怀念的温柔。“这样也不错!摸着它,便能想起父亲。”

如玉轻声叹了口气。“唉!随你吧。”

恰巧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采兰起身开门,是林逋站在门外。采兰回首朝床边的如玉道:“姐姐,是林公子!”

林逋走进,落座,自斟一杯茶。

如玉亦走到桌边落座。“君复可是又有了好去处?”二人相处日久,早已不在以“姑娘”“公子”相称。他叫她“玉儿”,她唤他“君复”。

如玉转身对身旁的采兰,笑着言道:“看来,我们又有眼福了!”

采兰莞尔一笑。

林逋将茶杯放于桌上,墨眸闪着笑意。“你猜对了!听说此时黄山风景正是秀丽,观者甚多。今日遇一友人,邀我同去,我便来问一下你的意见。”

如玉问身边的采兰。“采兰可想去?”

采兰面上并未见任何想去不想去的神色,依旧那么柔顺。“我听姐姐的。”

如玉一拍桌子,站起身,铿锵有力。“那好!我们便同游黄山!”

采兰与林逋皆讶异的望着她。

黄山,天下驰名。最令人称道的莫过于“黄山四绝”:奇松、怪石、云海、温泉。

黄山延绵数百里,千峰万壑,比比皆松。或倚岸挺拔,或独立峰巅,或倒悬绝壁,或冠平如盖,或尖削似剑。有的循崖度壑,绕石而过;有的穿罅穴缝,破石而出。忽悬、忽横、忽卧、忽起,倒真是“无树非松,无石不松,无松不奇”。

黄山怪石则以奇取胜,以多著称。似人似物,似鸟似兽,情态各异,形象逼真。遍及峰壑巅坡,或兀立峰顶或戏逗坡缘,或与松结伴,构成一幅幅天然山石画卷。

黄山自成云海,有云海之乡的称号。波澜壮阔,一望无边。以峰为体,以云为衣,极其瑰丽壮观,美、胜、奇、幻享誉古今。阳光照耀,云更白,松更翠,石更奇。流云散落在诸峰之间,云来雾去,变化莫测。风平浪静时,云海一铺万顷,波平如镜,映出山影如画,远处天高海阔,峰头似扁舟轻摇,近处仿佛触手可及,不禁想掬起一捧云来感受它的温柔质感。忽而,风起云涌,波涛滚滚,奔涌如潮,浩浩荡荡,更有飞流直泻,白浪排空,惊涛拍岸,似千军万马席卷群峰。待到微风轻拂,四方云慢,涓涓细流,从群峰之间穿隙而过;云海渐散,清淡处,一线阳光洒金绘彩,浓重处,升腾跌宕稍纵即逝。云海日出,日落云海,万道霞光,绚丽缤纷。

而黄山的最后一绝,便是云海。黄山云海即便是干旱求雨时,它也不干涸。水质纯净无比,可以饮用,最重要的,黄山温泉对于某些疾病有极好的功效。不可谓不说是一绝。传说,轩辕黄帝便是在此沐浴七七四十九天,羽化登仙。

如玉等人闲走闲停,一路风声高阔,畅快无比。邀林逋同游之人名为陈子敬,此人也是满腹才气,风流倜傥,与林逋之才气、风度,不相上下。一路之上,又尽善尽美,周周到到。几人言笑晏晏,谈诗论道,来到黄山。

黄山脚下。

林逋望着延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不禁感叹:“黄山果然名不虚传啊!”

陈子敬亦是点头称赞。“不错!看来,我们没有来错。”

如玉站在二人身边,听着二人对黄山满心的赞叹,望着无边无际的葱葱绿绿。心中亦是无限感慨。黄山四绝,不知她今次可有幸能一饱眼福!

一行五人,除却自毁容貌的采兰外,其余皆是男的俊,女的俏。行在山间小路,登山之人皆不时偷偷瞄向几人。女子皆是望向白衣的林逋与青衣的陈子敬,男子却是望向一袭浅绿色身影。眸中艳羡无比。

还有一女子,短袄长裙,素手轻捏一捐绣帕,痴痴的朝他们走来,墨色的眸瞳只是望着那抹另自己心动的身影,再无其他。只见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林逋身前,递过手中绣帕。林逋看到,眸中微有讶异,面上浅笑却不曾稍减,也并不接过女子的绣帕。女子手持绣帕,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的垂首站在原地。

站与林逋身旁的陈子敬呵然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那女子的绣帕。“多谢姑娘赐帕!”

那女子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失望无比。

“哈哈……君复啊!这事你做的可不对噢!怎么说人家也是窈窕女子,你怎么可以对人家毫不理睬呢!”告别那位姑娘没多久,陈子敬便大笑一声,调笑林逋。

“你不是接了那姑娘的绣帕了吗?”林逋斜瞄他一眼手中的绣帕,口气淡淡。

“这绣帕可不是给我的。我不过是不忍见人家姑娘为难,替你先收下而已。呐,还你!”陈子敬将绣帕仍进林逋怀中,便如欠了林逋事物,此时来还他。

林逋又将绣帕丢进陈子敬怀中。“你接了便是你的!”说罢,抬步先行而去。四言自然不离寸步,紧跟其后。

陈子敬接过绣帕,笑着叹气:“你这人!唉……”

如玉从后走至陈子敬身旁,看着他手中的绣帕,淡淡笑着:“他啊!若不愿意,便是强求也无用!”

陈子敬望着眼前这一袭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明眸皓齿,唇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任何事都看的透彻,却又不在其中,仿佛只是以局外人的方式见证每个生命的存在。“如玉姑娘倒是对君复知之甚深啊!”

如玉嘴角含笑,眼角亦带着淡淡笑意。“君复是个极其潇洒的人,行事亦比平常的文学才子洒脱不羁,若是他不愿做之事,何人能强求?”

陈子敬摸着手中绣帕,墨色的双眸却望着前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这倒也是。君复行事洒脱,非我可比!”低头望着手中绣帕,抬手将绣帕拿在眼前,问如玉:“那,这个该如何?”

“你收的,自然归你。”如玉说罢,不再看他,转身叫上采兰一同离去,独留下陈子敬一人。

陈子敬站在原地,看看手中绣帕,又看看远去的身影,不禁苦笑出声。“这二人,简直一个模样!还真是天生一对。”只是这绣帕该如何处理,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真让人无奈!

苦笑着摇摇头,将绣帕揣进怀里。罢了,以后再做处置吧!旋即抬步,追随前面的身影而去。

黄山迎客松,倚青狮石破石而生,好似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伸出友好之手,欢迎每位游者的到来。

如玉一行人皆微笑的望着那似人般的松树。伸出碧青玉手,友好的邀请众人漫游黄山。

“黄山迎客松来欢迎我们了!” 不知是谁道了一句。

“主人已迎客,我们岂有不进之理!”一人又接一句。其他人皆点头赞同。一行人遂浩浩荡荡,谈笑风生,向黄山进发。

黄山,莲花峰。

莲花峰乃黄山最高峰,位于黄山中部,玉屏峰西南,东对天都峰。巍峨峭拔,气势雄伟。主峰高耸其中,周围群峰簇拥,形如一朵初绽的莲花仰天怒放,故得名莲花峰。莲花峰绝顶处方圆丈余,每当风和日丽之时,在此可东观天目,西望匡庐,北瞰九华,南视三清,皖南冈峦尽收眼底。置身于此,大有顶天立地之感。

“都说登泰山之上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看这莲花峰不逊于泰山!”如玉站在莲花峰顶,四目及望,不由感叹。

“是啊!黄山真是人间仙境啊!”林逋双手背后,站在如玉身旁。身旁的另一人,陈子敬却在抚摸着下巴,不知作何感想。林逋不由疑惑相问:“子敬在想什么?”

陈子敬看着远方那似云似海的云海道:“我在想,若是从这莲花峰上跳下去,不知会如何?”

林逋哈哈大笑,拍着陈子敬的后背道:“那你何不尝试一下!”

陈子敬收手回眸,耸耸肩。“免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还想留着它享受人间美事呢!”

“那可真是可惜了。”如玉叹一声可惜。

林逋与陈子敬皆不解的望向她,不约而同道:“有何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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