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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该救你

怔忪之间,唇齿间突然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一种属于男子独有的清冷气息自唇上滑进去,然后慢慢地,逐渐渗入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老天,她...她这是被轻薄了么!

绾婳心中恼怒,随即二话不说抬手便欲拍向对方面门,无奈对方动作更快,大掌只稍稍用力,便轻易与她十指紧扣,叫她动弹不得。

想她绾婳何曾有过这般耻辱的经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物从对方的嘴里递了过来,甚至不等她反应就已经化成了水被迫吞了下去,与此同时,男子凉薄的唇也快速退了回去,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两人一触即分,绾婳皱了皱眉,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唇,目光落在男子的脸上,眉色间闪过一丝恼怒,另一只手迅速翻转,寒芒顿显。

而那男子动作显然更快,一见她的动作,当即心下了然,两指一合,轻易地夹住了绾婳袭来的银针,随即一个反手往后背扣去,双臂稍稍一个用力,便把绾婳也一并带入到了怀里,紧紧地禁锢了起来。

两人靠得本来就近,此时又被这么狠狠地禁锢在了一起,肌肤之间仅仅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相贴,坚实的胸膛紧紧地压在绾婳身上,契合得几乎无一丝空隙,浓烈的男性气味扑鼻而来,烈性而刚猛。

“该死!”

绾婳敢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纵使性子清冷,此时却也经不住地恼怒了,当即怒吼一声,抬脚就要往对方的要害踢去。

不料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见绾婳眸底闪过的暗光,当即猜到了她的想法,然而双手用在了禁锢绾婳的身体上,当下想也不想,一个闪躲,随即往那殷红的唇亲了上去,顿时只剩下鼻息相闻的暧昧。

“呵呵,你如果答应不做声我就放了你,否则,我倒是不介意继续。”半晌,男子咬了咬绾婳有些发肿的唇,这才语声模糊地开了口。

一番唇间的你来我往,绾婳哪里是对手,当即边急促地喘着粗气,边就着两人唇齿相接的暧昧姿态,略微顿了顿,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男子见绾婳点头答应,这才缓缓退了开,他眸色深深地看着绾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过只是口头上答应罢了,可他居然不会质疑对方是不是会反悔,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的小女人会反悔。

“你不杀我,我救你一命,权且扯平,好走不送。”绾婳一句话说得极为轻巧,可那神态却分明已是持刃待出,危机,眼见一触即发。

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绾婳紧了紧眉头,泛着水光的双唇有些红肿,隐隐可见有浅浅的牙齿印记留存于上,看上去显得惑人无比。

男子却视若无睹,只轻挑眉看着她,片刻才道:“如今你只能选择,是要拜服于我,尊我为主...还是...想以卵击石,葬身此地?”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打不过我,我一计而成,你根本无计可施。”

听出他言语中的胁迫之意,绾婳反而愈发镇定自若,不答反笑,道:“你真以为我傻么,狗尚且还懂得择主,更何况我是一个人?”

“这与我无关。我向来只看结果,若你选择得当,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个清楚明白——不过,别妄想对我用缓兵之策,是不是真心臣服,我看得出来。”男子语罢,横眉向她一扫,眉眼间全是压人的气势。

“你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处处与我作对?”男子似是惋惜道。

绾婳静静听完,末了只缓缓勾唇一笑,道:“你说得对,我有大好前途,又何必冒这个风险?也好,我今日便做了这决定,你说得对,我的武功确实不如你,可就算以卵击石......那也是死得痛快!”

话锋陡地一转,痛快二字刚吐出口,桌案已被她踢得翻飞而起。

男子显然早有提防,见状飞身而退,英姿飒然,翩若惊鸿,堪堪落于好几步外,足未落定便以抬手,迅速震开破空而来的银针,绾婳随即跃步踏至横梁,双手垂于身侧,扣着三枚银针,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没有考虑的余地?”

绾婳冷冷勾唇,抬手,银针指住他,“等你命丧九泉,我再考虑。”

男子闻声只敛眉哼笑,眸中却显然有了冷怒之色,语气冷沉道:“你三番四次对我口出不逊,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罢,只见他袖下一掌推出,内力震碎桌盖,霎时碎木漫天散落,绾婳一惊,随即迅捷如鹰,翻身而出,三枚银针连射而出,势如骤雨。

男子见此仍旧不慌不忙,只轻轻挥袖将其弹开,沉吟片刻,这才冷笑道:“你这银针做得倒是精巧,只是伤不了我,又何必浪费了?”

话音方落,只见他双肩一动,内力震开转变方向冲他后背而刺来的几枚银针,那些银针落地便像划豆腐似的,深深插入了大理石砖中。

不能再耗下去了,最后几枚银针,支撑不了太久!

绾婳眸色沉沉,咬着牙,硬是不发一语,像是狠了劲要与他搏命一般,侧身疾动,稳稳站在了那被她踢翻在地的桌子上,男子不解,却见她交叉双臂狠劲一分,银针以大雁列阵之势,闪着银光朝他冲去。

“砰砰砰!”耳边传来三声整齐的脆响,区区几枚银针自是未能伤他分毫,他只轻轻抬剑,银针悉数被弹开,零散地刺入石壁地面。

绾婳仍旧稳稳地定于桌脚之上,没有再轻易动作,但其长身玉立,散发出一派峭寒之气,目凝锐芒,颇有杀将之风,她漠然地看着男子,缓声道:“想你也谋略有余,那可曾读过上阵杀兵,万不可轻敌?”

男子不明她话中之意,身形一动,正想出掌,忽而身子猛地一滞,凝神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已身处于千万条金蚕丝的围困之下。

原来这女人将金蚕丝与自己的银针结合,虚晃几针冲他而去,竟然都只是为了布下那天罗地网的蚕丝阵,此时她手中捏着一线蚕丝,只须运劲一收,便能将自己切成无数碎片,让自己再也放不了厥词。

男子凝了凝神,此时被困缚在这蚕丝网中,根本动弹不得,他目光左右看了那金蚕丝,转向她道:“你既有如此才能,何必屈身于此?”

话中颇有激赏惜才之意,只可惜绾婳指拈金线,根本无动于衷。

眼见蚕丝阵缓缓收拢,男子显然也不冷静了,方才他便已经受了伤,此时怕是难以挣脱,只得语出警告道:“我死了,你还能活?”

绾婳神色冷沉,只憾然道:“我再不杀你,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便是决意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当真连解药也不想要了么?”男子死死地注视着她,面上按兵不动,但眼神中已然透出杀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不知该说她胆识过人,还是愚蠢至极的好!

绾婳本就已抱有必死的决心,闻言只淡然笑道:“像你这种人,居心叵测,嗜杀成性,倘若今日就这么让你逃出生天,他日再屠戮天下侠客义士,那罪孽便全落在了我身上,就算我下了地狱,也定要受那千刀万剐之苦,既然如此,我何不现在就把一切都给尽早了结了?”

话音未落,她的双手已猛然一收,那金蚕丝阵便以天罗地网之势朝那男子扑了过去,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却面色冷沉地陡然凝掌,衣袍无风而动,低喝了一声,却形如狂狮怒吼,其足下地砖瞬间网状龟裂,只听一声震耳巨响,竟是催动全身的内力震破了蚕丝网。

而那内力余劲带着凛冽的罡风一一扫过,将那珠壁玉砖都给一并震得粉碎,绾婳措不及防,足下摇晃,见桌角已成了七棱八瓣碎裂坍塌,立时翻身而下,足尖堪堪沾地,再一抬首,男子却再不见了踪影。

“你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何不痛痛快快与我决一死战!”

“你既救了我,又何必步步紧逼?”男子藏身暗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的确不该救你。”绾婳闻得这声音顺着床榻而来,判断他还在远处,于是迅步疾冲,射出两枚银针,一枚钉在墙上,一枚却是没了声息,须臾,有破空声袭来,势如猛矢,含杂内力,她奔跑中只来得及侧头一避,颊边被自己的银针堪堪划破一点皮,渗出些微血色。

“只敢发这两枚,你的银针怕是已经所剩无几?”

绾婳凛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脚步未定,耳边突然感到有掌风来袭,她旋针握于手心狠狠朝他扎去,却被对方一掌推开,内力震得她手指麻痹,银针脱落坠地,她也被震得飞身往后退了几步。

“你没了这些银针,拿什么跟我斗?”

黑暗中,男子声线冷冷的,仿佛就在耳边。

绾婳却不以为意,手指用力地屈伸了几下,恢复知觉后,往背后一伸又勾住两枚银针,眸若寒星,只冷沉吐出两个字:“拿命!”

“你很狂,这世间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忤逆我。”男子眉眼中尽是一片狠辣,又道:“而你既然做了,便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罢,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上绾婳红润的双唇,动作很是轻浮,却丝毫看不出来情意,他斜斜勾了勾唇,脸上一片狠辣毒绝:“别试图惹怒我,方才给你吃下的毒药,除了我以外,世间无人能解。”

闻言,绾婳面上沉了沉,却也看不出来多大的变化,始终平静。

男子见此,终于缓缓放开禁锢住绾婳的手,挑了挑眉,继续道:“不信?我们可以来赌一赌,看我是不是会熬不住心生来怜悯给你解药,不过我这人计较得很,怕是连死,也非得要拉着一个人陪葬不可。”

“疯子!”绾婳趁势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男人太过聪明,三言两语间便把她所有的后路全都给堵死了,这样一个狠辣决绝的人,说得出,定也做得到,在他面前,她还不敢冒这个险。

“你到底想怎么样?”短暂的沉默以后,绾婳抬头望向男子道。

男子的面色显然又苍白了几分,可那种威严的霸气却始终丝毫不减,微挑了挑眉,道:“我如今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想到了,我再告诉你,若是想要保住性命,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的好。”

绾婳面色冷冷的地看了一眼男子,月色暗淡,看不真切,眸底暗光微闪,右手微动,两道凌厉的寒芒顿时朝男子射去,快如闪电!

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下,对方居然还会跟他动手,怔了一下,随即临空一个侧后翻,两道锋利的银光从他高挺的鼻尖险险擦过。

绾婳见此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迟疑,顿时一拨又一拨密密麻麻的锋利寒芒从四面八方朝着同样的目标击射而去,快、狠、准!

‘叮’,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响动。

男子动作很快,当即举起手中的长剑抵挡,却没想到在就在这一刹那,四枚银针不偏不倚地打在上面,长剑断成四段,堪堪掉落在地。

“该死!”男子见状一声怒喝,连忙丢掉手中的仅存的剑柄,临空几个翻身,险险地闪过了几道致命的寒芒,却没能避开臂上的一处。

绾婳见此更是不再留手,十指翻飞间,数道寒芒再次随风击出,夹带着雷霆之气,势要取了对方的性命,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绾婳快,然而男子也不是吃素的,没占到先机,竟也能在如此攻势之下保住命脉要害,见到绾婳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男子也突然眉眼一动,瞬间一个转换,不避不让地直朝着绾婳的方向飞去,绾婳一顿。

而男子要的显然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唇角冷冷一勾,顷刻间便趁机逼到了绾婳的面前,五指紧紧一扣,扣住了绾婳纤细的脖颈。

没有动,男子没有动,绾婳也没有动,夜里的风吹过,微微多了些寒意,衬着屋外树叶的沙沙作响,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没吭声。

男子的大手还扣在绾婳的脖颈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一收,绾婳自然难逃一死,可同时,绾婳的手也扣中了男子腕上的脉门,一抹银光此时冷得有些诡异,只要她轻轻一动,男子同样没命,两人太近了。

“这便是你口中的弱女子?”男子语气里是难得的不平静。

“滚!”绾婳望着眼前的男子边收手,边冷冷开了口。

男子冷哼一声,也随即收了手,拭去臂上银针擦出的血痕,上面已经开始慢慢泛起了诡异的黑色,异样的劲力,一瞬间侵入肺腑。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只觉右臂顿时如被千斤玄铁压着一般,分毫动弹不得,他显然也未有所料,看了绾婳一眼,五指一收,当即再次欺身上前,毫不迟疑地扼住了她的咽喉,面色幽暗地道:“解药。”

“我本无意伤你,若是可以,我其实并不想与你为敌,公平交易罢了,双方各退一步,如何?”绾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半点都不退步,目光分明是直直落在男子脸上的,却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我忽然...不想杀你了。”男子将门轻轻带上,手下一个用力便又把绾婳的脸给掰了回来,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好似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品一般,眼底里闪动着的是连他也不曾发现的奕奕神采。

是他大意了,也不知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他一世盛名,没有想到有一天竟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绾婳哪里知道他的心思,瞧见他唇角边未散去的笑意,只在心下暗自腹诽,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吧,他要掐死自己陪葬索性干脆些,难道他不知道被人扼住喉咙很难受么,这要掐不掐的又是演的哪出?

“你其实...是想与我共赴黄泉才...才是真的吧?”绾婳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扼住她脖颈的大手,眸光阴沉,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惊慌。

她原以为只要伤了他的右手便能拖些时间,至少一时半会还是可以的,然而眼下看来这一步显然失算了,当转念一想,她便又释然了,即便这回自己失策了又能怎样,毕竟她能等,他却不一定还有机会...

他知道对方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为何而来,自己本就受了重伤不说,如今还中了这个女人不知名的毒,只怕等不得多长时间了。

眉宇紧蹙,他死死地盯着绾婳,足足看了好半晌,见她也正回望着自己,仍旧半分不肯松动,扣住绾婳死穴的左手还是微微松了开来。

这时,就在绾婳心头一松舒了口气的空当里,房门却突然被人轻轻敲响了,从屋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姑娘,您洗好了吗?”

这时,男子面色一沉,大手瞬间又扣了上来,还不等绾婳来得及作出反应,两人便双双跌进了那铺满了厚厚一层棉被的柔软床榻上。

帐幔随即无声地落了下来,绾婳被男子紧紧地扣在怀里,他的左手死死扼住她的脉门,害得她连大气都没敢出一声,更别提求救了。

感受到来自他的直勾勾的目光,绾婳忽地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只得抿了抿唇,颇不情愿地开口:“我已经睡了,你明日再来收拾吧。”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小,屋外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夜色如水,微凉的风自打开的窗户吹过,吹熄了屋中仅存的一盏烛火,吹散了一室的雾气,也吹散了方才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杀伐之气。

“你还不走?”绾婳出声提醒道。

男子闻言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他用力将她拉近了些,黑暗中,两人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温热的气息仿若近在咫尺,可无边的黑暗却又似乎硬生生地将二人给彻底隔了开来。

不知怎的,绾婳只觉得方才模糊的影子现在似乎愈发模糊起来了,如今二人,甚至连对方究竟长得是扁是圆、是胖是瘦都无从知晓。

也不知是夜风太过温柔,还是此时屋中的气氛太过令人安心了,男子竟破天荒地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难以置信,多少年来被自己亲手抛却的温情此刻他竟然在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重新找回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也活得不那么精疲力竭、那么勾心斗角、不只懂得时刻算计人心了,他忽然想要寻求片刻的宁静与安慰...

然而下一瞬,男子却分明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抗拒,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道:“我的耐性有限,你若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见好就收的道理绾婳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想就这么屈服罢了,微挑了挑眉,道:“怎么个不客气法,你以为现在还有能力杀了我么?”

气息紊乱,想是之前伤得不轻,加之方才还不慎中了她精心调配的软骨散,偏偏此时一同发作,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话果然不假。

“啰嗦。”男子低低说了一句,左手依旧紧紧地扣着她,看样子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只是后面又补了一句:“解药,我不杀你。”

语气依旧冰冷骇人,此时却也透露出了几分它主人的虚弱之态。

绾婳想说些什么,好让自己趁着拿解药的空当离开这个鬼地方,即便逃不了但制造出些许噪音引来几个人总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她又失望了,对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只瞟了她一眼,她顿时便只觉心底一颤,果断地把这种可笑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就在这时,感觉到原本紧紧扣住自己手上的力道顿时猛地一松,她心中一喜,当即不再迟疑,她连忙趁机出手,用尽全力往前一推。

男子猝不及防,竟差点儿被她推得跌下床去,情急之下,他也不再顾及什么,左手猛地使力,揽住绾婳的腰肢,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侧。

由于内力消耗过度,加之毒气攻心,男子只觉丹田之内气血不住地奔腾翻涌了起来,一个控制不住竟直接吐出来了一口黑色的污血。

毒性发作加上受伤力竭,即便强悍如他,此刻也不禁有些承受不住了。然而饶是如此,那搂在绾婳腰间的手,竟连半分也不曾松动。

绾婳皱眉,伸出手想要推开他,无奈对方实在太沉,她只好转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悦地唤道:“喂,你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解药。”男子突然冷冷道。

绾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若是一般人死了也便死了,犯不着她什么事儿,可一想到今夜追杀他的那些黑衣人,她却不由得沉默了——

她也不傻,事已至此,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的不一般了,按理来说,这世间谁会有事儿没事儿舍得花大价钱来杀一个无名小卒?

她近来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霉运,一个战乾已经够她郁闷的了,如今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叫她心中憋屈不已,想到这里,她转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瞧瞧他方才那是什么语气,命令?

难道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求人就用这态度?

罢了罢了,惹不起她总还是躲得起的。绾婳颇为不屑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在身上摸索着,好半晌才将瓶中的解药倒了出来,思虑片刻,还是决意悄悄捏碎了半颗,这才将药丸粗鲁地塞进了他的口中。

男子此时实在是太过虚弱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只是顺势吞下那半粒解药,便立即坐了起来沉默着运功疗伤。

终于脱离了对方的钳制,绾婳心下一松,却还是没敢大意,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模糊的黑影,生怕他一个变卦又想着杀了她。倒不是因为自己怕死,只是做了好人还这么死去也未免太不值了。

阴晴不定的人她见多了,却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叫人难以捉摸的,她只给他喂了半粒解药,他伤得这么重,蒙混过关应该不会有问题。

说实话,这行为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留下这最后一张王牌也是出于无奈,若他还想对自己狠下杀手,便只能选择与他同归于尽了...

“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才过了片刻工夫,男子便对着出神的绾婳缓缓开了口,从语气中大概可以听出来他似乎是恢复了些,至少没有方才那么虚弱了。

男子话音未落,寂静的夜里却突然响起了叩门声,绾婳闻声而起,男子则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地以手抵着她的后背,似挟非挟,似护非护。

“爷,是我。”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门开了,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绷着一张脸,虽然染了几分忧色,眉目间却依旧可见一番气势,这时瞧见相携的二人,面上神色仍不变。

意料之中的事情,绾婳一点也不吃惊,侧身道:“好走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的男子大喊:“小心!”

他蹙了蹙眉,随即不等绾婳回过神来,干脆二话不说一把扯住的她的衣领往前猛地一带,险些害她踉跄一步直接狠狠地撞在门框上。

自觉情况不妙,绾婳也不啰嗦,晕头转身间,隐约可听到头顶利箭穿过虚空,朝他们射来的声音,而她与身后之人则在利箭中穿梭。

“叮叮叮!”的声音接连响起,绾婳知道她没有听错,方才——

方才,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有数支利箭朝她射来,要不是这男人在紧要关头及时拉了她一把,此时那些箭怕就射在她身上了。

太可怕了!

绾婳小脸一白,双腿发软,趴在男子身上更是一动也不动敢。

此时,门外的侍卫们也听到了动静,动作迅速地将这间客房给重重围了起来,绾婳能清晰地听到侍卫的惨叫声,想来是被箭射中了。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就她这个身板,要是被箭射中估计别想活了。

“别动。”男子许是以为绾婳要起身,横在她背后的手下意识地一用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解释道:“别乱动,危险还没有解除。”

像是为了证明他是多么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一般,前一秒话刚落下,下一刻便有一支箭险险避开了侍卫的层层拦截,朝二人射来。

“啪!”男子重拍地面,绾婳只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在半空中一个旋转,长箭擦着她的脸颊射了过去,隐约还有几缕发丝被射断了。

这生活,当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观者说来也是茫然,这人手里没有兵器,他将那支利箭错开的分明就是一块令牌,刻着“司礼监”三字。

那也只是堪堪的“一分”罢了,好在有那一分已经足以让他护住绾婳,虽然,那一箭最后穿透的,是他不久前才受了重创的肩胛。

而方才那名侍卫的剑此时突然猛地一转,看样子是打算要将那最后一名仍拼死抵抗的杀手钉在了地上,剑锋一偏,便打算一剑毙命。

“留活口。”男子艰难阻止道。

绾婳虽还不至于吓哭,可也着实是被吓着了,为免自己被误伤,双脚落地后,绾婳依旧选择紧抱住男子的手臂,趴在他身上不动分毫。

正想着是不是安全了,男子的声音不耐地响起,“还不起来?”

“流氓!”闻言再不敢多赖,绾婳果断起身,可是.......

男子冷冷勾唇,这会儿正忙着平息因绾婳意外之举挑起的邪火,这时便是听到她义愤填膺的声讨,竟连个半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

他平时虽称不上清心寡欲,可却极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这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让他失控至此的女人,而且偏偏......偏偏她还没有做什么,只是要趴在他身上,他就控制不住地需求。

这个认知,让男子心情很不好,他极为讨厌自己的情绪受一个女人影响,所以当侍卫进来汇报情况下,他黑着脸吼道:“滚出去!”

“过来。”男子双手按在地上,语气却仍是不可一世的霸气。

绾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抬步上前,见他一张脸黑得吓人,却只看着她不说话,心底不安,便着急地解释了一句,“刚刚的刺杀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跟我没有关系,你别想诬赖。”

真是倒霉,一夜之内遇到两回刺客这种几率极低的事情竟也会让她碰上,要是她是这男人,她肯定也会二话不说怀疑刺客和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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