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越陷越深
我给四妹取一个充满美好梦境的名字,本姓徐,就叫徐云梦。
“以后我们都不要叫你叫四妹了,就叫你云梦了。”
云梦特别幸福地笑着。
还是我的面子大,云梦被安排到第一车间做了一名纺织女工,那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职业。
“云梦,这个职业是很苦的,如果坚持不下来,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找小玫瑰。另外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是你的姐。以后我告诉你为什么的。乱说,是对你姐不好的。”
云梦听话地点头。
云梦环顾四周,来来去去的工人,正忙忙碌碌。远处机器的轰隆声,让云梦对那种声音充满着幻想。一辆辆车来装运货物。
“小玫瑰,我织出来的第一匹布,我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云梦的眼睛是透亮的。
“我多的是衣料,你好好积余点钱,好准备嫁妆的。”
云梦的脸渐趋红润起来。死死地低下头。我将饭盒,被子,还有洗漱用品送她手中时,我发觉云梦的手有点颤抖。是的,对她而言,一种全新的生活就要重新开始。
一个星期才会放假一天,你直接回宾宾旅店就行了。就说家在上海,从小随外婆去乡下,见人只能说三份真话。我就像一个叨唠的女人。云梦听着总是不停地点头。
看着车间主任带云梦去了车间,心似一块沉石落下地了,我这个做姐的也算是对得住千里寻亲的妹妹了。
工作之余,我一直在关注一件事,那就是许树倒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导致将军和阿芸决定让他杀死?
我细心地关注有关一切许树一家的报道,以及街头巷尾对此事的议论。只是一切都是乱了,说不出他好在哪里,更找不出他坏的珠丝马迹。
寻访他的企业,也许能找到答案。
走近上海永生陶瓷公司,依有门卫毕恭毕敬,公司花团锦簇,看不出任何一点许总被害后整个公司的残花败柳的样子,一切都生机勃勃。
说明我的来意,即被挡在门外,原来新任许志伟先生是拒绝任何人的访问。
在转过身的时候,看见许志伟先生也就是陈思思的丈夫,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面容特别憔悴地走向莫斯科401轿车。后面的三个人紧跟其后也是穿着让人敬畏的黑礼服。看到这样的场面,你才能感悟到这里有那么一点悲怆和伤心。
我发觉自己越陷越深,陷入一个让自己无法自拨的境地。是的,我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人已去,什么也挽回不了,只是保佑许志伟先生的平平安安。
很想打个电话给陈思思,可是说什么呢,心存太多的内疚。
第二天在上班的路上。一直在想我为陈思思能做些什么。
“许树之子险遭暗算。”
“许志伟大难不死”街头上有小报童又在热卖新出的报纸。如今很多报纸总是说上海的名流今天谁亡了,明天又说谁大难不死了。很鄙视小报在乱写所谓的新闻。也习以为常了。
很多全当笑话来看这些小报。我所在的《星公报》的新闻特别有权威性,说谁有事,就有照为证,绝不会道听途说的。
想想还是不放心打个电话给陈思思。
陈思思喂几声,我却不知从何说起来,一切都是缘由我的罪过,可一切我已无力挽回。
“我是小玫瑰。我托人捎去的蜂蜜收到了嘛。”
“收到了,谢谢。”陈思思的声音是低沉和悲谅的。
“昨天想去永生陶瓷公司访谈,可是被拒了,我能理解,以后再与你先生联系。”
“我也不知怎么办好。家是整日处于恐慌之中,我的丈夫昨天在保膘的保护还是中了轻伤。这事你也听说了吧。现在很多人不敢与我们家交往了。我们也拒绝任何人上门。可是这样的总不是个日子。我的公公做陶瓷生意,不知结下什么怨。”
“不会吧,你不要相信那些小报整天胡编乱造。”
“许志伟回家,还是我打电话请医生上门换药的。他是一家之主,他硬是挺着出了门,去了公司,一家老小为他担心。一家人的每天第一件也是必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烧香求上天保许志伟的平安。这个家不能再倒下了。”陈思思说到这,再次伤心大哭起来。
“没有事的,如果真的致命的话,也不是轻伤的,也许是个误会,你不要太介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求神保佑的。”
听筒里只有哭泣声。
“陈思思,我会求神保佑的。其实我也要离开上海,要走向战场,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地方。你也为我祈祷吧!”
“你要当一个女兵?你怎么越说越可怕了。”陈思思这才停止了哭泣。
“不好吗?我很向往!”
“临走时,我送送你。”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想说的就是我会看你和你丈夫平平安安送我。
希望陈思思一家平安,我只有求阿芸了。
“阿芸,求你一件事,求你放过许志伟。什么代价都可以。”我气愤而又无奈地求着阿芸。
“你为什么为他求情?”
“不为什么,只为他一家老小整天为他担扰,是良知让我为他求情。”
“好在,那个许志伟有点清醒,不在瞎胡闹了。如果他继续象他的父亲,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绝对服从的。”阿芸不紧不慢地说。
“小玫瑰,上海有些老板勾结叛乱分子,他们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要可恶和可怕。有些事,你不要知道就行了。”将军接过电话,低沉地说。
将军让我久久地呆住。难道许家父子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不得不?
“四姨太,又折了回来,回家的车费被偷了。她说她想见你。”我压低声音说着。
许久听筒的那端是沉默不语。
“现在这个战时,也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上海有些事情都有特别的联络员。也不便传递私人事情。你还有你的任务,不便过于与她亲密接触。让她回去!这是没有商量的。”将军的话凝重,斥责。
“让她在李家大院等我回来。记得多给点路费给她。”将军说这句话时才特别地温情,让我分外的感动。因为那声音暖暖,直暖人心窝。
“我什么时候,能走向战场?”我急切地问。
谁知将军已挂掉电话了。也许四姨太的执着让他承受不住那份温情。
我强烈渴望着上战场,去杀死更多的人?我发觉我陷入更深的绝境。有无所适从的感觉。(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