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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汹涌(7)

从小习武的李小龙不仅开创了新的武功流派——截拳道,而且还经常思考和阐释功夫背后的真理:功夫是一种必须以智慧与技巧相配合的精妙艺术。功夫是自发性的,就像花朵的自我生长过程一样,内涵完全不受任何外来欲望与情感的约束。中国功夫背后所隐藏的真理,是习武者必须谨从的真理,是阴和阳两极的和谐配合,是两种暗藏在万物之后的无形的、完美的力量。他给予功夫更多的思想含义,大概与他在美国华盛顿大学选择哲学、心理学专业有着紧密的联系。他练功之余,还写下了十几部中英文武学著作。

1971年夏,李小龙签约香港嘉禾电影公司,当年拍摄了第一部以中国武术为题材的《唐山大兄》,创下了当时香港电影最高票房纪录320万港元。随后又拍摄了《精武门》(1972年),《猛龙过江》(1972年,自编自导自演),《龙争虎斗》(1973年,与美国华纳电影公司联合拍摄),《死亡游戏》(1973年,未完成)。中国功夫随着他的功夫片风靡海外。许多外文字典里都出现了一个新词:功夫(Kung fu)。李小龙成了功夫的化身。

时至今日,李小龙的三大宏愿都已成现实:使中国功夫传遍世界;让世界认识中国电影;奠定中国演员的国际地位。

他在《我是谁》中写道:我是人群中的巨人,俯视苍生的豪杰,还是封闭自惑的庸碌之辈?我是功成名就,信心十足的绅士,一呼百应的天生领袖,还是在陌生人前小心翼翼,动辄心惊的弱者?在强装的笑颜后面,是一颗瑟瑟发抖的心,如同在漆黑森林里迷路的小小少年……

【共和国台历】

中国第一部环境保护综合法规

8月5日至20日,在周恩来指导下,国务院召开首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会议研究了有关环境保护的方针、政策、制定了《关于保护和改善环境的若干规定(试行草案)》。

林彪反党集团

8月20日,中共中央决定永远开除林彪及其反革命集团主要成员陈伯达、叶群、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等人的党籍,撤销他们党内外的一切职务。

“四人帮”

8月30日,中共十届一中全会在京举行。王洪文、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当选中央政治局委员。王洪文和张春桥成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委员。王、江、张、姚结成“四人帮”。

为贺龙“平反”

12月21日,毛泽东做自我批评,反省自己听了林彪的一面之词,错整了贺龙、罗瑞卿、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毛泽东再次说朱德是“红司令”。

河姆渡遗址

1973年,考古学家发现位于浙江余姚市河姆渡镇的河姆渡遗址,这是中国目前已发现最早的新石器时期文化遗址之一。

1974,山重水复

世间的事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小事如此,大事也如此。

2月15日至4月5日,在中国美术馆和人民大会堂举办了一场特殊的画展——“黑画”展。展出18名作者的215幅“黑画”。“黑画”是指那些所谓“反动倾向十分露骨”的作品,它们“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其实,这些带有民族特色的画作本用于宾馆装饰和外贸出口。在年初被江青派人从国际俱乐部、北京饭店、荣宝斋、北京画院、中央美术学院等处搜罗而来。丰子恺、李苦禅未能幸免,吴冠中的油画《向日葵》、黄永玉的水墨画《猫头鹰》亦在“黑画”之列。

而时年55岁的吴冠中和黄永玉、祝大年、袁运甫4人要在这一年完成为新装修的北京饭店创作的巨幅壁画《长江万里图》,他们结伴从上海溯江而上经苏州、南京、黄山、三峡至重庆。然而“批黑画”使创作戛然而止。谁能想到这一放就放了30年,2004年6月24日,这幅未完成的,连他们家人都毫无所知的油画长卷——《1974年·长江》在北京中华世纪坛艺术馆得以展出。

而此刻,姚文元说“黑画”是“迎合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货色,要外贸部门和美术部门查一查,进行批判”。他们在展览“前言”里强调“这些‘黑画’的产生是得到某些人公开鼓励支持的,特别值得我们深思”。

“九·一三”事件后,风光一时的林彪成了批判的对象,而到了这一年,中共十大后得势的“四人帮”又蠢蠢欲动。两年多来,在批林批“左”的同时,周恩来在各领域内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借“林彪事件”为契机接续1967年短暂纠正“文革”错误的路线。

1971年12月,周恩来指出“要批判林彪反党集团,批判无政府主义,批判极‘左’思潮,各单位一把手要亲自抓产品质量”。1972年4月,强调“文革”中被破坏的“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农业方针,“粮食生产和多种经营决不是互不相容的,而是互相促进的”。1972年至1973年,全国在外交、科技、体育、文艺、部队、学校各方面都呈现出一番新局面,召开了科技会议,举办了体育比赛,筹拍了新的电影,还恢复了纪念孙中山诞辰的纪念活动等。

但这种种举措使江青等人暗自心惊:“批林整风都整到我们头上来了!”

组织“黑画”展,就是针对“公开鼓励支持的”周恩来。随后,上海、陕西等地也举办了类似画展。借批“黑画”为名,全国被定为“黑”画家或受到株连的美术工作者上百名。迫使大批工艺工厂停产、半停产。

1月30日,江青等人组织发表《恶毒的用心,卑劣的手法——批判安东尼奥尼拍摄的题为〈中国〉的反华影片》,因为安东尼奥尼来华是周恩来批准的。“如果容忍这样的影片在世界上招摇撞骗,那就等于承认任意侮辱中国人民的反动宣传是正当的行为,那就是向国际反动派的反华挑衅投降”。

“四三方案”是中国通过引进设备发展经济的又一次尝试。后又追加一批项目,计划进口总额达51.4亿美元。另外,还从美国引进彩色显像管成套生产技术项目;利用外汇贷款购买新旧船舶,组建远洋船队;购买英国“三叉戟”飞机,增强民航运输力量等。

2月,江青听说美国康宁公司送给中国彩色显像管生产线考察团的礼物是玻璃制的蜗牛,她指责这“是骂我们,侮辱我们,说我们爬行”,制造“蜗牛事件”。6月,王洪文批评从外国买船是“迷信外国资产阶级的‘假洋鬼子’”,是“修正主义路线”。

江青等人除在各领域拆台之外,更加希望把周恩来等老同志彻底打垮,因为他们的目的是篡党夺权,由“四人帮”组阁。

他们也许并没想到通过批孔来批周,但在1972年12月,当毛泽东指示批右不批“左”后,江青等人趁机接过了“批林批孔”的口号,以批“右倾回潮”,把矛头指向周恩来。

“批孔是批林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因为林彪“尊孔”。1973年7月4日,毛泽东约王洪文、张春桥谈话时说到郭沫若的《十批判书》:“郭老不仅是尊孔,而且是反法。尊孔反法,国民党也是一样啊!林彪也是啊……但是不能大骂秦始皇。”儒家厚古薄今,开历史倒车,不能尊。法家主张法治,厚今薄古,不能反。尊孔是保守的、落后的、右倾的、要变“修”的。毛泽东在谈话中顺带批评了外交部的工作可能要“修”:“结论是四句话:大事不讨论,小事天天送。此调不改动,势必搞修正。将来搞修正主义,莫说我事先没讲。”

个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哪些行为可能成为历史的记录。其实,真实的历史倒恰恰要记录个人的行为。

1973年8月7日,中山大学杨荣国一篇题为《孔子——顽固地维护奴隶制的思想家》的文章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批林批孔”运动就选它做了序幕。不久,《北京日报》发表了江青亲自指挥的写作班子之一、成员达30多人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笔名就有十几个:梁效、柏青、高路、万山红、梁小章等,后随“四人帮”的覆灭一起消失)署名“梁效”的文章《儒家和儒家的反动思想》。梁效一出手就站在了舆论的巅峰,当时盛传:“小报抄大报,大报抄梁效。”

“批林批孔”运动真正在全国开展是在1974年的1月。12日,江青、王洪文写信给毛泽东,要求向全国转发北大、清华写作班子汇编的《林彪与孔孟之道》,中共中央于18日将其作为1974年一号文件下发。

1月24日、25日是春节刚过的大年初二、初三,江青等人迫不及待地背着中央和毛泽东,手捧“尚方宝剑”——“一号文件”,擅自召开在京部队单位和中直属机关、国家机关的“批林批孔”动员大会。25日上午,江青临时通知周恩来主持动员大会。会上,江青拉着长音说:“革命的同志们!”“我们有没有代表孔老二式的人物呢?有这个问题。大家要动动脑子,想一想。”会后,江青得意之极:“周恩来都叫我搞得没办法了!”与此同时,江青还“要两路进攻,不能让叶剑英安静了,要放火烧荒,鼓动军队的造反派闹腾一下”。2月至3月,王洪文、江青和张春桥相继在军队“批林批孔”,提出“要整一整军队”,“该夺权的还是要夺”。

6月1日,周恩来住进解放军305医院。同日,毛泽东委托王洪文主持中央工作。随着周恩来的病情恶化,江青一伙加快了“反周”步伐。报刊上大量刊载伪造、篡改历史,攻击周恩来和吹捧“女皇”的文章。如梁效的《有作为的女政治家武则天》、《赵高篡权与秦朝灭亡》;罗思鼎的《论吕后》、《论秦汉之际的阶级斗争》、《论李斯》等。

江青等人试图组阁的野心并未得逞。7月,毛泽东批评王、张、江、姚,“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10月18日,因为对毛泽东提议邓小平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感到不满,王洪文到长沙向毛泽东告状,说北京有“庐山会议的味道”。毛泽东当即批评他:有意见当面谈,这么搞不好,要跟小平同志搞好团结。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要注意江青。20日,毛泽东派人转告周恩来和王洪文:总理还是我们的总理,四届人大的筹备工作和人事安排由总理和王洪文一起管。

11月12日,毛泽东告诫试图插手四届人大人事安排的江青:“不要多露面,不要批文件,不要由你组阁(当后台老板)。你积怨甚多,要团结多数。至嘱。”“人贵有自知之明。又及。”江青想要王洪文当人大副委员长,毛泽东指出:“江青有野心。她是想叫王洪文做委员长,她自己做党的主席。”12月,毛泽东再次强调:“邓小平政治思想强,人才难得。”重申由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的建议。

江青等人不明时世,逆历史潮流而动,还不晓得自己已然成了舞台上的跳梁小丑。殊不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日子就快到了。

【共和国台历】

中越西沙海战

1月11日,外交部重申: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东沙群岛都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19日,实力远逊于南越海军(美军从越南战场撤军后给南越留下大量军事物资,包括十余艘战舰)的南海舰队,军民合作,以弱胜强,收复西沙群岛。海战中,南海舰队共有18名官兵壮烈牺牲。这场春节前夕的海战是近代以来中国海军史上首次对外战争的完胜。1975年,三亚修建了西沙海战烈士陵园。

影视

1月,春节期间,“文革”以来中国首次上映新国产故事片——彩色故事片《火红的年代》、《艳阳天》、《青松岭》和《战洪图》等。

“三个世界”理论

2月22日,毛泽东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提出三个世界划分的思想,号召联合起来反对霸权主义。“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欧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界”。4月6日至19日,副总理邓小平率团出席联合国会议。10日,邓小平发言全面阐述毛泽东提出的“三个世界”理论。

油田

5月15日,中国宣布在天津附近滨海地区建起一个新油田——大港油田。9月29日,中国宣布山东渤海湾地区建起一个新油田——胜利油田。

考古

6月7日,新华社报道:山东临沂银雀山发掘的西汉前期墓葬中,发现《孙子兵法》和失传1000多年的《孙膑兵法》竹简共4000多枚。

1975,日月争辉

“人间正道是沧桑”,经历风雨沉浮之后的人其实只想静静地做些事,就这样。

1975年,“文革”已经进入第9个年头,谁也不知道后面的日子还有多久。但是,大多数人的心早已疲惫,“街头上明显少了不良青年的影子。折腾了大约10年,人们大概已经疲惫,没有了大的‘运动’场面,没有了武斗和游行,一时间,西安反倒有些清冷”。当时正上中学的杜爱民后来回忆。

对于恍恍惚惚的动荡的疲惫,也是对实实在在的稳定的期盼。与上一年的中央“一号文件”相比,这一年的“一号文件”就显得意味深长了。1月5日,中央发出“一号文件”,任命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8日至10日,中共十届二中全会选举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13日至17日召开的四届人大一次会议上,又任命邓小平为第一副总理。

上任伊始,邓小平就开始着手各项工作的整治。5月,邓小平针对“四人帮”只讲毛泽东要求的“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却不提“安定团结”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这两条指示的情况,强调要以“三项指示为纲”。工业、农业、军队、国防、文教等各方面均出现恢复和增长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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