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大赞妙计,思谋良久后对老妇道:“善良的妇人,苏丹王不得自食其言,我当然也不例外,很想使你儿子快快乐乐地和我女儿成婚。但我不能一无所有地把女儿嫁出去。你回去对你儿子说:只要他进贡40个足金盘子,盘里装满和上次送来的一样大的珠宝。要有40个黑奴端盘子,还要有40个漂亮端庄、服饰精美的白女奴护送进宫。符合了这些条件,我必然让他娶公主为妻。我在这里静候他的佳音。”
老妇人重新叩拜后退下。一路上,她私下里为儿子不明智的想法担忧:他这次想必没戏了。他必然会报怨我的这次任务。她带着满脑袋类似的想法进了家门。
“儿啊,”她告诉儿子,“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今天苏丹亲切地接见了我,他也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我不怎么有把握。从我话里你可以猜到让他不再坚持初衷的是宰相。我向国王陛下说明了已满三个月的期限,请他履行诺言时,他没有马上答话,和宰相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老妇接下来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一切点滴不漏地说给儿子听。最后告诉他:苏丹即等回音。“但是,我想他会等得急躁起来。”
“妈妈,不用那么长时间。国王想利用这出格的索取来推辞我的要求。他彻底错了。我还觉得我会碰到更大的困难,对这艳压群芳的公主将索要更多彩礼。现在我非常高兴,他所说的对我和公主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让我来思谋达成他的愿望,你弄晚饭,其他的你全不用插手。”
等母亲出门去市场后,阿拉丁拿起神灯轻轻一擦,一如既往,阿拉丁对精魔交代了要做的事情。
“国王答应让我娶其女儿为妻,但提出40个足赤金盘,盛满我取得神灯的那个花园里的珠宝。要有40个黑奴捧金盘,40个服饰华丽、长相漂亮的女白奴领路。抓紧时间给我打点好礼物,我要在宰相想清楚前赶快送过去。”
精魔对他说提出的要求马上可以满足,说完消失了。转眼之间,精魔带来了四十个黑奴,分别顶着一只大金盘,盛满了珍珠、钻石、宝石、祖母绿,每颗都大过过去送的。宝石上覆了一条银丝绣金花手帕。黑白奴隶以及这么多珠宝,把一个小屋子加上前厅和庭院挤得没有立足之地。精魔问还需要做什么事,阿拉丁告诉他眼下没有了,他又无影无踪了。
母亲从集市回家,看着屋里这么多人举着价值不菲的珍宝,惊叹不已。她搁下手中的东西,还未揭下面纱,只听阿拉丁说:“母亲,咱们得抓紧时间。在国王回后宫之前,一定请你进宫献上这份聘礼,让他知道我办事着力,诚心诚意地希望结亲。”
母亲没来得及回答,阿拉丁推开大门让女奴们出来,每个白奴引着一个头顶金盘的黑奴,待母亲随着最后的一个黑奴出了门,阿拉丁便闭门,殷切地等待着,心想这回苏丹接受了这份礼必然答应他做驸马了。
第一个女奴迈出门槛时,就引得路人驻足围观。等队伍全体列队上街后,整条街道挤得没有立足之地,人人奔走相告,看一看这排场场面。到达王宫门前,门卫一见这奢华的气势,以为哪位国王驾到,全体列队欢迎,跪下行吻地礼,没想到却被阻止。女奴们说她们不过是奴仆,主人跟着驾到。
说话的女奴随队进入宽阔的二殿。当阿拉丁送礼队伍的女奴们一出现,当前官员的气势马上黯然失色。过去宫里完全未见过这样的排场,任何官员也摆不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气派。
国王早已听说女奴们列队向王宫走来,他已下令不要阻拦,因此队伍一路畅通,排成两列毫无阻碍地进到大殿,在御前排成一个幅度不小的半圆。这时黑奴把托盘放在地毯上,匍匐在地,白奴也前额贴地,不住地磕头,礼毕平身,黑奴掀开银帕,双手交叉于胸前,站立一旁。
与此同时,阿拉丁母亲走近丹墀,行过礼,说道:“陛下,我儿阿拉丁送上的聘礼的确无法和公主的身份符合,但无论如何都望陛下不要拒绝,还望能让公主高兴。小小意思,能叫他往后有更大信心,满足陛下对他的要求。”
现在的国王根本无意聆听阿拉丁母亲的话。他看着四十个大金盘,看到了世所罕见的鲜亮珍贵、无价的珠宝,也看到了四十对黑、白女奴,个个举止娴雅端庄,服饰华美。他和其他君王一般惟余惊叹。不过他回复阿拉丁之母前仍旧回身询问了宰相的看法。宰相睁眼看着这一份花团锦簇的厚礼,比苏丹更为惊讶。
“行了,我的宰相,就我们说得出姓名的人里,还有哪个能拿出如此厚礼?难道他没资格做我驸马娶菩德公主为妻吗?”
宰相立刻就眼红起来,及至上也露出恼火的神色。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毫不了解的小伙子居然打败他儿子和公主喜结连理。再清楚不过了,阿拉丁下的聘远比他更易被认可为亲家。他只得依从苏丹王的情绪,答道:
“我始终在想,送上如此一份厚礼的人,怎能博得陛下的好感?恕臣大胆,他应受更多的尊敬,不过我一直觉得:普天之下最大的财富也不能和尊贵的公主相提并论啊。”此话刹那间博得殿上众人喝彩。
国王不再拿不定主意,眼前这笔财富和阿拉丁竭力满足了他的欲望,就已轻易地征服了他的心。“妇人,快回去把好消息告诉你儿子,就说国王张开双臂欢迎拥抱他。越快和我女儿结婚,我越开心。”阿拉丁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前程无量,喜不自胜,迅速地赶回家。阿拉丁母亲有了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喜气洋洋地,回到家里。
“儿啊,你这回该开心了!人的愿望居然眨眼功夫全部达成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苏丹在满朝文武一致认同下,不假思索地宣布你可以迎娶菩德公主。他欢迎你,为你完婚。现在,你一定不能稍有疏忽,为最初朝觐给国王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亲眼看见你创造了这样的奇迹,我真是称心如意了。”
阿拉丁听了这消息顿时高兴起来,满脑子想着马上朝觐国王,没说几句话便回到自己房间。一进屋,先擦拭了一下这盏目前为止对任何要求都有求必应的神灯,精魔马上出现在眼前。
“精灵,我要马上沐浴,你快去取连苏丹都没有的最美丽的服装送一套来。”话音刚落,精灵驮着他隐身来到一个用优质五彩大理石装修的浴场内,一双温软的手在为他洗浴,让他从头到脚容光焕发,再不是过去那个阿拉丁了。回到外间更衣室时,以前的衣衫没有了踪影,一袭出奇美丽的长袍出现在眼前。精灵伺候他穿戴结束,又把他送回家里,问他还需要什么。“嗯,立刻带匹雕鞍骏马来,身价要超过百万。还要二十名随从,服饰佩带必须和送礼进宫的完全相同。再要二十名,列队在马前。还有,再选六名女侍伺候我母亲,她们的服饰应该与公主的贴身宫女相仿,每人还要身穿王族穿的衣服。我还要一万金币,分装十袋,快去快回。”
阿拉丁刚说完这番话,精灵就消失不见了,转眼功夫依阿拉丁之言给他送来了他要求的东西,一样不差。阿拉丁把其中的四袋金币给母亲用,还有六袋吩咐在去王宫途中散发给围观的路人,他吩咐那六名奴仆分两列头前开路。他又对母亲,说这六名女奴用来服侍她。万事俱备,阿拉丁让精灵离去,等着面见国王。他打发一个仆人进宫打听清楚总管晋见国王的时刻。很快那仆人回复说苏丹王正耐着性子等候着他的到来。
阿拉丁飞身上马,依次开始向王宫进发。虽然他从前从未骑过马,然而骑在马上像经常骑马的老手那样老道。
队伍将要途经的街上刹那间挤得水泄不通,叫好声不绝于耳,特别是当带钱的几名随从往两边散发金币时,欢呼声愈发热烈。那些清楚他从前流浪街头的人眼下不知道他是谁了;那些不久之前和他谋面的人眼下完全认不出他的样子了。所有的这些都来自神灯的威力,谁得到了它,谁就得到了地位、权势。街道两边更多的是观看阿拉丁本人,因为昨天送礼进宫时大家已目睹了这种排场。懂马的异常喜欢阿拉丁的坐骑。现在无处不在盛传国王打算将菩德公主嫁给他,然而没人对他从前的不体面流言蜚语,没有任何人嫉妒这飞来艳福。人们异口同声说他本当有此福分。
到达王宫时,迎亲礼仪已准备妥当,踏进二门,按宰相、三军将帅及所有总督定的规矩,阿拉丁正打算下马却被宰相拦住了。他遵从国王的指令把马一直牵到议政殿内才扶他下马。阿拉丁对此人非常讨厌,但又只好服从他的安排。殿前众朝臣已分列两厢恭候迎接。阿拉丁走在宰相右首,穿过百官的队列,走近乇座。
苏丹看见阿拉丁衣着大大超过自己,非常诧异,便凝神观看,只见驸马一表人才,从头到脚透出一股难以言传的威严肃穆气质,和他母亲的拘板平庸几乎无法相比。
虽然心中非常诧异,国王依然起身离座。阿拉丁正打算行礼,他快步上前,亲切地抱住了他。寒暄后,阿拉丁仍旧坚持伏地行大礼,但国王牢牢地握着他手,请他坐在右首,接下去才是宰相。
“陛下,我并不推脱圣上这份与众不同的恩宠,但是,请答应让我再次说明,我本一介草民,蒙受如此殊荣,愧不敢当。臣一时斗胆,有机会看到并深爱高贵的公主,她终于成为我心底的希望。今恳请陛下原谅臣的冒失,这愿望若不能达成,我必永远不得开心颜。”
国王又抱住他:“小伙子,我已有了全面的布置。当我看到你的财富时,我更喜欢看到活生生的你。”
国王说完摆了摆手,殿内马上声乐齐鸣。他和阿拉丁来到一个富丽堂皇大厅,那儿已盛宴就绪,二人入席,开怀畅饮。宰相和朝臣们按职位高低,次弟入座。席间,国王与阿拉丁谈天说地,相谈其次,但两眼一直看着眼前的青年人。说话的过程中,阿拉丁应对得游刃有余,更加给苏丹一个不错的印象。
宴会结束,国王召都城法官来见,命令他马上给公主和阿拉丁写好婚书,趁此机会和宰相以及朝臣一起跟阿拉丁谈天说地。阿拉丁幽默风趣、张弛有度、礼数周全,使满朝文武全都为他的机智潇洒大喝其彩。
法官一切如常地修好婚书。国王便征求阿拉丁是否愿意留在宫中等候盛大庆祝婚礼的举行的意思。
“启禀圣上,虽然我急切地渴求接受陛下的恩赐,”阿拉丁奏道,“但我还是请求,直到我为公主建造的一座与她地位、身份相符的宫殿落成再举行婚礼。因此我恳请陛下赐一块离王宫最近之地,以后便于常常来给您请安。宫殿我必然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建成。”
“孩子,哪块地合你的心意你自己选。王宫前面闲置的地方足够你用,但是,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你们俩结合,这样我一辈子就放心了。”主完他牢牢地抱着阿拉丁,阿拉丁行过大礼,告别国王返家去了。他刚进家门便找到神灯,像往常一样召来灯神,灯神问他有何需求。“我要你在靠近王宫的地方修建一座迎娶公主的宫殿,不得延误,材料按我说的准备:主楼用花岗岩、碧玉、玛瑙、天青石;配楼用多彩大理石。主楼顶层是一个大厅,分四大间,屋顶是圆穹形。墙用金银砖块交替砌成。四大间每间有六扇格子窗,其中有一扇应已没有落成。窗格的几何图案一律用钻石、祖母绿及红宝石镶嵌,前面修有内外大殿和花园。另外,你一定指点给我保管金银宝物的地方。宫内厨房、办事室、贮存室和安放四季家具的保管室一定必不可少。马厩里名马林立,总管、马夫和猎具应一应俱全,厨房和办事处要特意派人负责,还要分派宫女听从公主的吩咐。好,现在立刻去办,完成后马上来让我知道。”
当阿拉丁交代精灵修建宫殿的时候,太阳已经要下山了。一夜无话,阿拉丁思念公主,彻夜未眠。次日期天刚亮,精灵前来汇报,完工并请求去验收。
阿拉丁高兴地随精灵前往。那宫殿建得让阿拉丁完全没有想到,十分让他称心。他面向精灵说道:“你做的一切都让我称心如意。不过我还需要一块优质的细天鹅绒地毯,从苏丹王宫一直铺到这里。这样公主便可以从地面走到这里。”
精灵才不见踪影,阿拉丁所要的地毯就呈现在他眼前。一会儿工夫精灵便回来,又把他送回家里。
早晨,门卫照例出来开门,但打不开,使劲儿推开后一看,只见一条细天鹅绒地毯曲曲折折地伸向远方。刚开始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顺着地毯看去,才看清了附近阿拉丁的宫殿,不由得非常诧异。一会儿功夫宫内上上下下全知道了。最先到来的宰相一见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和老百姓一样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跑去对国王说所有的这些完全是妖术。
“宰相呀,请不要把这当作是妖术吧。大家都清楚这是我赐给阿拉丁的土地,允许他修造宫殿,接我女儿入住。他的财富果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们对此并无疑问,为什么眼下却不相信他能尽快修造宫殿的能力呢?只要有了钱,一切皆成办成!我愿和你打赌你所说的妖术就是你眼红了。”早朝的时间让两人的对话不再继续。
阿拉丁到家后辞退了精灵,看到母亲已起床,穿上了昨天为她准备的衣服。他等国王上朝后,请母亲带着女奴进宫去朝见国王,禀告国王她要和公主一起当夜回自己的宫殿。阿拉丁呢,跨上高头大马,高高兴兴地出发了。离家前,他谨慎地拿上神灯。
门卫一见阿拉丁之母,马上飞报国王。苏丹即令宫中恭候的乐师一齐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