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回来了。”叶起长舒一口气,顺势收起手中的鞭子,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城门前。“这一路,杀了不少人,遭了不少罪,好在又回了越国,到底是故土,以后再不想离开这儿了。”
“哥。”秦祎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她眨了眨眼睛,打趣地说道,“我看你呀,不是遭了不少罪,是遭了不少晒吧,你自己看看,你都黑成什么样了。”
“别闹了,下车吧,净拿你哥开玩笑。”叶起一边梳理着马儿的毛发一边笑着说道。
“本来就是嘛,你黑的我都要看不见你了。”秦祎一跃下了车,朝叶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虽是一身粗布衣衫,但眉眼间的灵秀妩媚却丝毫遮挡不住,长长的黑发如瀑布垂直而下及腰而止,一双明亮的杏眼熠熠生辉说不尽的柔情,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似春风醉人,白皙柔嫩的皮肤更使她散发出少女般的灵动可爱,却又不失女子的温婉娴静。
“这次回来,他大概是……”叶起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眼秦祎,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是要谈与你的婚事了吧。”
“我想应该是吧。”秦祎闻言,双颊忽就爬上了红晕,低声应道。抬头见着叶起略显沉闷的神情,像是安慰他又或是安慰自己地说,“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但…但我确实爱他,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见着他心里便是万般欣喜,见不着他心里便是万般思念。而且他也不是哥哥想的那样,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君王。”
“我可没有资格不满,他是君王,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什么有什么,又何况是你,我只是担心……”叶起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对我好的。”秦祎笑了笑,“我现在去见他,你在这等我,待会咱们一起回家。”
“好。”叶起垂下眼睛,低声苦笑着说道,“我只希望你以后再不要为他杀人。这些事,我一人来做,就好了”。
“会的。”秦祎笑如三月春风,“我也不想再沾鲜血了。”
广华殿内。
“怎么衣服都没换就赶来广华殿了?”九鼎蹙眉,他微微弯腰,靠在秦祎的耳旁轻声问道,“就这么想见我?”
“嗯,就这么想见你。”秦祎踮起脚,一把搂住九鼎的脖子,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看极了。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害臊。”九鼎将秦祎的手从脖子上轻轻拿开,嗔怪道,“全把你衣裳的灰蹭我龙袍上了。”
“赔你不就是了。”秦祎撅着小嘴反驳,继而转了转眼睛,试探地问道,“这次你召我回来,是不是……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用去做、做那种事了?”
九鼎闻言,原本含笑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秦祎,眼神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秦祎也察觉到他的变化,不由得哭丧下脸来。“所以说,不是我想的那样咯。你是有新的任务才会把我召回来的?”
九鼎有些愧疚地看着秦祎,脸上净是不忍的神情,“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苦,但……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何止是我呢,父亲戎马一生鞠躬尽瘁,哥哥十三岁时就成了刺客,为你暗中除了多少敌人,他的身上一道道都是消不去的伤疤,还有胡叔叔李叔叔,他们早早地就在你登上皇位之前为你而死了……罢了,我好端端提这个干什么。”秦祎忽然有些哽咽,眼中也泛起泪光,“我只是以为,这次,你终于是要娶我了,结果还是我自己多想了。”
“我确实是在他们的鲜血中爬上了皇位,可是祎儿你也知道我有多难受,如今我刚即位不久,越国国衰人微,处处百废待兴,再加之国内余党觑觎王位,国外前有燕国后有梁国处处敌对,我不这样不行啊。”九鼎叹了口气,“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祎儿,你得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
“我知道。”秦祎苦笑一声,“那,我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又是去杀谁?”
九鼎谨慎地四处瞥了一眼,正色道,“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远远不止杀几个人那样容易。祎儿,你听过有关龙脉的传说吗?”
“听过,传说是先祖埋在某处深山里的宝藏,并扬言说得龙脉者得天下,但这只是传说,千百年来也无一人寻得,龙脉这种东西,会真的存在吗?”秦祎有些不解地看向九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九鼎,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寻龙脉吧?”
“对。”九鼎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确切地知道龙脉是否存在,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但我手下的线人已经找到一块龙脉的地图,只可惜余下的地图至今也没能找到,而且梁国燕国也已伺机而动了,祎儿,我们一定要先于他们找到龙脉,不然越国将会毁于一旦。”
“我……我没有把握,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可能凭着一小块碎地图就能够找到龙脉?九鼎,你太高估我了,我做不到。”秦祎摆了摆手,有些愤懑地拒绝了这个任务。
“你做得到,就算做不到你也必须得去做,这是我的旨意,由不得你去拒绝。”九鼎见秦祎并不同意,脸色阴沉下来,“除了你,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祎儿你才智过人,你一定能做到的。和你哥一起去,让他好好保护你,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会发生什么,但危险一定是有的。”
“陛下是在命令我吗?”秦祎面无表情地看向九鼎。
“是。”
“那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我即便是死了,也会去拼命完成。”
“祎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九鼎叹了口气,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怎么黄沙净往这儿吹?”秦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揉了揉眼睛,埋怨地说道。
“广华殿内并没有风,也没有黄沙啊。”
“傻瓜,我是想哭。”
“来。”九鼎心疼地一把抱住秦祎,轻声在她耳边安慰道,“等这次任务完成了,你回来,我一定娶你。”
“那得等多少年啊。”秦祎埋在九鼎的怀里,无奈地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