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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雕

和所有的行业大亨一样,靠珠宝起家的沐家,也有自己的金银玉器加工厂,其中的玉器制作工厂就在离沐家不远的一处私有工厂内,所有YN、缅甸的原石,在经过初步加工和进一步的分割后,成为玉坯被送进这里,再由玉器雕刻师进行最后的加工;

当然,能由玉雕师傅加工的,都是比较上档次的玉,普通成色的玉石,直接用机械加工,成为大众化的玉件,比如观音啊弥勒啊生肖牌之类,几百几千的就瞎甩乱卖了,无所谓工艺和传承;

当沐晨和沐月来到玉器工厂的时候,古峰正在琢磨一件翡翠雕件,年近60的他,见过了太多的浮躁和纨绔,所以并不正眼看沐月和沐晨,只是指指身后一边普通玉石的边角料道:“那些料子,你们自己拿去琢磨吧!”

玉器大师对玉器的雕刻不说雕刻,说琢磨,沐晨看了看,那一堆切下来的边角料,与其说是玉石,不与说就是石头,因为玉石的外表,都是包裹着一层石皮的,切割时,那些边角料上,难免会带上一些玉肉,还没有来的及分类,所以被用来做练习所用;

沐月早已习惯了,朝沐晨吐吐粉红的小舌,自己蹲下来,露出短裙下雪白的大腿,挑了一块玉肉多一些的石块,抱去一张工作台前,准备了起来;

玉雕这玩意,一般是先自己瞎琢磨,然后师傅会从旁边偷眼看,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瞄到了,觉得有点天赋,才会过来指点,若是没有天赋的,也许你埋头雕一年,也没有一个师傅会走过来,指点你一句话;

所以这个和艺术一样,需要的是天赋,沐月就没有天赋,因此,整个暑假,古峰只偷眼瞄过她三次,之后,就再没有看过她,做为一个老玉雕师,他的眼睛,毒得狠,基本一看姿势、动作,就知道这人是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现在,他对沐晨很好奇,一来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是沐家的谁,二来,沐晨给他的感觉……怎么说呢,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那平静的脸色和锐利的眼神,有着一种执着和专注,让人忍不住的有一种感觉:似乎他是那么回事!

这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尽管以前没有接触过某种行业,或者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情,但他一碰触,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像那回事,沐晨就属于这类人。

沐晨正在挑选石料,他蹲下来,一块块的拿起,又一块块的放下,谁也不知道,在逐块挑选的过程中,一个即将雕刻的图案在脑海中成型,他现在要找的,就是能承载这种图案的载体——玉石;

手轻轻的托起一块石料,沐晨将脑海里选定的图案,意念着雕刻到这块石头上,图案暗淡无光,而且整块石头也黯然失色,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沐晨遗憾的再次摇摇头,拿起了另一块;

一块块石头拿起放下,就连偷看的古峰,看到沐晨扔下的几块中还几块上好的翡翠边角料,就忍不住又好奇,又撮牙花,那虽然是边角料,但剩余的玉肉,雕刻成一块玉牌或者是戒面、耳环等,也是价值不菲啊,就这么被沐晨随手扔一边,完全是扔果皮的那种样子!

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完全是一副纨绔的败家子啊!几万的东西,就被他这么扔,也不怕甩坏了?!古峰这样想着,若是他知道,沐晨前几天还在为一天几十块钱奔波时,恐怕会当场晕倒;

终于,沐晨掂掂手里的一块石头,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古峰眉头皱了一下,暗自自嘲了一声,就低头忙碌去了,他拿起的那块石头,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岫玉,别说是切下的边角料带的玉肉不多,就是全都是玉肉,也值不了多少钱。可以这么说,这一堆石头中,沐晨拿起的一块,几乎可以说是最不值钱的几块之一。

沐晨却面露思索之色,拿起那只有馒头大小的石头,坐在了雕刻台前,在灯光下,反复的端详起这块石头来。他不懂什么玉石的贵贱,只是在奇怪,为什么当他想象着在这块石头上雕刻图案时,它会发出莹莹的光芒;

沐月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很开心的指点沐晨,各种刀具的使用,以及一些基本的雕刻知识,虽然只是讲了个基本,但沐晨今天是第一天触摸这一行,所以也够进行基本的雕刻了;

再次捧起石头,沐晨暗暗运转伏凰决,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这块石头的形状,接着,形状也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实质化,最后,形成一个立体的三维图形,沐晨甚至能看到那石头里面的情况,玉肉的深浅大小,石皮的厚薄纹理,就仿佛自己有了透视眼一样,眼前的这块石头,变成的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里面的花纹色彩清晰可见。

拿起刻刀,沐晨开始去皮掏肉,尽管一开始,他的动作很笨拙和费力,但随着越来越适应和熟悉,他的动作快了起来,先大块的切下厚皮,再小心的剥离玉肉上面的一层薄皮,很快,一块类似于绿豆糕样的玉肉,就出现在了沐晨的眼前。

大小形状,基本就是个玉牌的样子,尽管不十分规则,但如果不雕琢方正,也有一种天然的美感;

真累啊!沐晨甩甩手,起身去倒水喝,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古峰站在自己的身后,双眼带着震惊的看着雕刻台,沐晨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他不是在看那块岫玉,而是在看那些遗落的石皮;

石皮刀口整齐,零散的堆在桌面上,沐晨好奇的问了一句古师傅怎么了,那古峰却仿佛没听到般,一把扒开沐晨,趴在那堆石皮上,扒拉着、寻找着,终于,他颤巍巍的举起两块石皮盯着沐晨:“这……这……都是你剥离出来的?”

“啊!”沐晨不解的点点头。

沐月探过脑袋,赞叹道:“沐晨哥哥,你太厉害了,为毛你连剥下来的石皮,都那么的漂亮?我看看,这块像一片云,这块像个披萨,这块嘛……像个糖人,是不是啊古师傅?”

古峰倒吸了一口凉气,瞪了沐月一眼,沐月也知道自己是在捣乱,她怕沐晨受到打击,以后不陪自己来玩了,所以胡乱巴结的,现在见古老头生气了,就赶紧吐吐舌头,缩回去了;

“怎么了古师傅,有什么不对的吗?”

“奇迹!奇迹啊!”古峰惊叹两声,将那些石皮扒拉在一起,找了块布包着,就急匆匆的走了,沐晨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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