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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

思得多,忧也多,惧也多,做事总会瞻前顾后。或许,这就是心累的成因吧!

然而,缓解压力应该就是一副专治心累的药,而且还是一剂镇定兼安眠的药。

哭着哭着,珍莉竟安然入睡了。她并不是胆儿大,而是,历经刚才的种种困境后,她认为德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当然,假如她真的看错了,被杀了,她也只能认栽,反正,能死在帅哥的手里,当只处女鬼,她也觉得这辈子值了。

时间,总在履行自己的使命,永远向着未知前行,哪怕中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它也压根不在乎,更是无所谓,因为,它就是它,个性独特,从来不为任何变化而改变或停止自己的脚步。

有人说,《星际穿越》向世人展示了时间的可变性和可逆性,但它同时也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发生了的事情永远无法抹去,即使真的被抹去,也只会在平行时空中发生。’

换句话说,野兽星人发动的这场侵略无法逆转,即便时间真的倒流,该发生的始终还是会发生。同样,野兽星人设置的关卡已经成形,不可能因为珍莉的憨然入睡而消失或延后,该出现的终归还是要出现。如此一来,珍莉不可能有中场休息的机会。

囫囵一觉后醒来,珍莉迷蒙地四下张望。此时,天色糜黄,已是黄昏时刻,而车子则仍旧停在那个开阔的广场边。鉴于正是天不够黑,路灯还未开的尴尬时刻,她想再看远点就很是困难了。

珍莉唯有打开远光灯。借着灯光,她看见附近的路面暂时正常,方圆两公里内暂无红霾的踪影,内心方才安然。接着,她又打开车内顶灯,却发现德也睡着了。虽说对方手中紧握车头锁,但她最是清楚,真正的危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暂时安全也只是侥幸罢了,遂想:‘阿弥陀佛…看来下次我不能如此贪睡,否则被制成烧猪也不知道。’

吐槽过后,珍莉竟缓缓陷入胡思乱想的境界。看着熟睡中的德,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被对方的精致面孔所吸引。望着那张比女生还妖娆的脸蛋,她不免想起自己深爱的男神灿盛君。当然,她之所以成为男神的粉丝,不只是因为对方的高颜值,更看重的是对方活泼的性格,以及爱笑的表情。

根据星座分析,传闻双子座的女生永远都会栽在水瓶座男生的手上。无论瓶子是否喜欢自己,只要能见上一面,哪怕能聊上一句,双子女也此生无憾了。珍莉也是这样的想法,身为一枚粉丝,她最大的期盼便是能够找到一个地方,在那里,她可以一辈子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男神。她不求对方关注自己,哪怕不晓得自己的存在也没关系,只要男神幸福快乐就好。反正,没有男朋友又如何?男神才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发生了,它把珍莉最卑微的希望给击了个粉碎。

怨念一闪而过,珍莉正打算伸个懒腰,却听到兜内的手机响了。她被吓得花容失色,不免偷偷瞥眼望向德,她担心对方会发现,届时还真是难以解释。幸运的是,德睡得实在死,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

出于赶紧看和别被发现的心态,珍莉侧扭着身体查看短信,那姿势跟瑜伽大师的身姿有得一拼。看着屏幕上‘Research’的信息内容,她愣住了,心想:‘调查?查啥呢?查我们为毛老绕回原点?还是查这里诡异的事件?咝…对了,爱莉肯定是要我调查那些可怕的红霾!不过,她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连灰霾的精确成分是什么也不清楚,更别说这些变了色的霾了!’越想越窝火,她索性啥也不干,啥也不想,摊坐在位置上,奈何双眼眼皮却不自觉地疯狂挑动,让她心神不宁。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珍莉打算为德调节一下座椅的舒适度,遂蹑手蹑脚地缓缓拉动调节旋钮,把对方的座椅摊成30度斜角。奇怪的是,无论车内的响动如何,德由始至终都没有反应,就像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哎哟喂,这哥们儿的心可真够大的,要是刚才红霾来袭的话,估计我就要陪葬了。’正想继续调侃,珍莉却偶然地发现后座之上搁着两本书。她细细思量,感觉凭空出现的这两本书有些诡异,但碍于天生的八卦性格,她决定一探究竟。不过呢,因为德的躺卧范围宽大,她只能取得就近的那本书。

不等珍莉看清书名儿,熟睡中的德竟喃喃呓语,道:“#¥@%……&*&地理”。

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珍莉还是捕捉到了那呓语中的重点词语‘地理’,她可谓脑洞大开,以为对方在说泰语的梦话,直到视线重回手中书本封面,她才恍然大悟。她明白,对方的梦话绝非偶然,而且,能找到这台卡宴也不是幸运,这一切都是爱莉精心的安排。

望着名为《粤湘川自助游攻略》的书,珍莉很是高兴,因为能在车内完成调查,总比架着脑袋下车外出好百倍。根据德的提示,她缩小了调查范围,将线索定在描述湖南(湘)人文地理的部分,她琢磨着事情很快将会水落石出。

然而,此时此刻,卡宴竟猛然发出‘啲啲啲’的响声。

在这个时间,听到这种声响,珍莉莫名地泛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没错,她确实比花千骨还要倒霉,绝对是背字运走到底了!

卡宴的狂吼不为别的,它只想表达自己快饿晕的事实。

见状,珍莉只好关启车内车外的一切灯源。她确实大意了,忘却了长时间的行驶以及车厢的恒温均需消耗油量,再者,这辆车还是个烧钱的主儿,所以,本是满缸的油量很快就消耗殆尽。哀叹后,她唯有再三提醒自己,往后绝不再使用如此中看不中用的豪车代步。

明天会是什么境况,没有人会知道。因为,远光灯的消失意味着凶险的回归。

时间还是那么个性满满,它从不给任何人特殊照顾。

不等想出如何解决加油的问题,珍莉便看见路面浮起了阵阵朦胧。她暗感不妙,瞬即重启运光灯,结果却看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车外,路面以及广场四周均悬凝着片片淡粉色的‘烟雾’,而且,它们的颜色正由浅变深,徐徐脱胎换骨,化成缕缕殷红的‘红烟’;转瞬间,每千万道‘红烟’缓缓积聚一体,并以收缩的形式迅速凝固自身的体积。

无用细看,珍莉也认得出,那些‘红烟’即是红霾。因为,隔着车身,她已然闻到阵阵极具刺激性的气味,俨然大型积尸场的血污腥臭,浓烈而影响神经。

吓人的还在后头。眨眼的功夫,部分体态稳固的红霾逐渐化作人型,它们不仅体格健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体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随意数了数,珍莉很快就被庞大的数量所震惊,心想:‘Ca!一下就凭空冒出三十多人来,这可是专业打群架的标配啊!看来,那些玩意儿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望着那些红色人型霾,她实在恐慌,显而易见,若是真被这些‘生化武器’碰一碰,那杀伤力与被刀捅绝对是两个级别,挨刀子顶多就是惊吼一声,大不了就是失血过度休克;而被红霾‘围殴’的话,估计与被浓硫酸当头浇有得一拼,那绝对是惨叫连连,痛不欲生。

越往坏处想,坏事越会发生,而且情况不容乐观。这,或许就是‘墨菲定律’的迷人之处吧!

兴许是发现了德还在睡梦中,红色人型霾迅即发动攻击,‘手拉手’将卡宴团团围住,并且,它们还透过车窗时不时地露出狰狞的表情,伺机威胁孤军作战的珍莉。

鉴于红霾的超强腐蚀性,短短几秒的时间,卡宴的内温便刷刷地往上蹭。即便它倾尽全力抵抗炽热的攻击,奈何自身的材质具有一定的燃点,一旦逾越,自燃是必然的结局。当然,自燃的前戏便是袅袅白烟的出现,正好,这征兆及时到来,所以呢,起火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场博弈中,卡宴并不是唯一受到残害的对象,珍莉与德亦然。车厢内,除了刺鼻的异味四下弥漫外,高温也是让人窒息的攻击。由于车子处于停运状态,车内不仅门窗紧闭,而且还被团团‘火炉’包裹,车厢顿变烤箱是无法避免的。

珍莉本来赘肉就多,被这样一烤,冷热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脂肪正在徐徐溶化,俨然放在烤盘上的五花肉,只差撒一把孜然提味了。眼看身体急速脱水,她更是心急如焚,心想:‘TNDD,再这样下去,车子顶不了多久,我们迟早要和车子一齐同归于尽。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将要与车子‘熔’为一体,她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慌乱中,珍莉忽感自己的右肩与一道暖流相触,遂循热而望。这一瞧,她才发现肩上的是一只手,而且还是德的手。或许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压根不清楚对方是何时清醒的。说实话,面对眼前的‘走投无路’,她甚是绝望,终于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无奈。

看着珍莉的倒八眉,德轻轻拍了拍对方痉挛如鸡爪的十根手指,并柔声道:“没事的,有我在。你负责看书,我来开车。”

听毕,珍莉本能地点了点头,同时还起身与德调换了座位。新位置没坐稳,她又急忙补充说:“快,快,快没,没油了。”看得出,她确实是惊慌过度。

当即,德打了一个OK的手势,以示回应。

‘这一道坎儿,我们能闯过去吗?’珍莉双手合拾,闭眼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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