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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都说成这样了,您知道我怎么做的抉择吧?为人所不齿了点儿,不过不是有句老话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通俗点儿说,就是人不为自己多想想,老天都把你当成傻女人的生殖器看。

所以在酒桌上,我借由着这个场合这个快乐的氛围发泄心里面不为人知的愤愤。和他们每个人干杯!并且我还借着酒劲儿死气白赖地拉丁一和我喝交杯酒。丁一又红着他的小脸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我用行动对于其内在的奸淫。在我和他都喝到一半的时候我叫了暂停,然后把我们手中的两个半杯酒混在一起之后又分成两份,一份儿还给丁一,一份儿握在手里,再次交杯。

在我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给我们讲过一堂中国的婚姻习俗的课。当时关于交杯酒的由来和寓意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交杯酒象征着永结同好,不分离,也有新郎和新娘同甘共苦的深意。所以我从小就有一个有点骚的愿望,就是长大的时候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喝一杯交杯酒,并且还要采用某个地区的那种方式——在喝完一半的时候把各自的酒兑到一起再均分然后交杯饮尽,这个做法的寓意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和丁一的这个交杯酒其实我是准备在我们的婚礼上喝的,而现在把它临时提前了,因为我害怕现在不喝,我幼年的愿望就会落空。因为喝一杯交杯酒固然容易,难的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

……

第二天早上我在丁一的小屋子里面醒过来,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懒散地躺在床上,感觉喉咙有一点烧烧的感觉,我寻思着哪儿弄一杯水喝。刚要挣扎着坐起来,看见窗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杯凉白开。心里又是一阵热乎乎的感觉,我拿起杯子很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水里面加了冰,还没有化完,那水冰凉凉地划过喉咙的感觉特棒!当时让我想起了一个广告语——晶晶亮,透心凉!爽!我当时精神大为振奋。我坐起来,又喝了一大口。当我把杯子再放到原处的时候,我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字条,是丁一的笔迹,上面写着:

“宝贝,昨天晚上你喝太多了,现在感觉有点难受吧?我放了一杯冰水在这儿,你醒来的时候喝。另外冰箱里面有买回来的米粥,你自己热一热喝一碗,那样胃会舒服一点。”看到这里我的心底涌起了无尽的甜蜜,心想这样一个要绝种的好男人怎么就让我给找着了呢!

另外有一件事情我想想还是要告诉你。我看到了宏宇传媒给你们的合同书,在昨天开门从你包包里面拿解酒药的时候看到了那纸合约。我看到了一条很苛刻的条件,但是我本身就是一个电视工作者,我知道有的公司对于旗下的艺人的感情生活有所限制实属正常。当我看到那个合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你皱着眉头把一杯一杯烈性的辛辣的酒干掉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心疼了。我知道你在面对爱情和梦想的时候两难了。同时我也感到心里暖暖的,挺高兴的,因为你感到两难和痛苦是因为你在乎我。在我的意念里像你这样的年轻的女大学生在那么大的功成名就的诱惑面前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你愿意把我——一个偶然间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和自己的前途梦想放在一起权衡,我怎么能不高兴呢?这个时候,我高兴之余也开始内疚了,我责怪我自己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过你巴掌,我曾经因为何雨而让你伤心,我没有能让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得到最大的快乐……本来,在我动笔之前,我是铁定了心让自己离开你,放你去寻找自己的梦想。第一次在梅林椰木听你唱歌,我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真诚,我知道你喜欢唱歌,我知道你会是一个优秀的歌者,后来知道你曾经参加过歌唱比赛,而且还拿了冠军,还出了单曲……我已经确定了,你是一个怀有歌手梦的女孩儿,只不过你的梦,很隐忍。我想帮你,所以我把你的单曲给了很多带艺人来上节目的经纪人……可遗憾的是,我所做的不仅没有帮到你还差点儿给你添了麻烦。唉!我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写到这里我写不下去了,我想我应该放你走了……可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在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出现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日的回忆,我舍不得了,舍不得。可是你也很为难啊。

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今天下午三点在卓展的正门那里等你,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哦!三点半你要是不来我可就走了!但是不用担心我,我会在你参加全国总决赛的时候动员所有我认识的人给你投票,我还会组织人手上街给你拉票……你也要加油啊!唱很多好听的歌给大家听!

我看到一半的时候就不争气地哭了。我也太不争气了,和丁一一样,在脑子里不断地出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画面……重庆路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把精心包装好的陶瓷的卡通乌龟递给我。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手链欣喜地戴在手上。

他在电话里和我说,林洛,其实在视频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

在钱柜见经纪人之后他唱深情的歌,说感性的话,然后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街灯昏黄,行人寥寥的空旷街道上,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等到我们以后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了,就买一个大房子,把我们双方的家人都接过来,然后我们一大家子人一起过日子……在海化,他刚下火车,抱住我在我的耳边说:“老婆,辛苦了!”

在海化太原北街的天桥上,我唱那首“by my side”给他听,我和他相拥着,四片唇的交织中,我紧闭的双眼看到了大朵大朵的花,那么美。

……

我猛地坐起来,不去想了。什么梦想,什么艺人,去他妈的吧!丁一,等我,我这就过去找你。你等我!

我赶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就往楼下跑。到楼下我钻进一个出租车里就往重庆路赶。

在去见丁一的路上,我开始思索我这么多年的生活。十五岁那会儿老爸走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小娘俩,小老太太终日以泪洗面。那个时候,我强忍着不哭,很多人骂我心狠,说我这个孩子冷血,没感情。可那是我爸!我他妈的比所有人都难受啊!可是我要是也像我妈那样儿的哭哭啼啼的,这日子还怎么往下过?我心里清楚,现在大伙都围着身边儿说帮这帮那的,等到时候不还是都关上自己家门过自己的日子,谁有那个闲心管你的死活?等晚上,大家都走了,我对我妈说,我说妈,你不用怕,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就打那天晚上,我就告诉我自己,林洛,以后你就不是一个孩子了,你要养家照顾妈妈,爸爸没享到一天的福就走了,打老太太这儿再不能留下什么遗憾了。从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在一个酒吧唱歌儿,从暖场儿到串场儿到驻唱,晚上唱三首四首,然后再回家,写作业,看书,第二天白天到学校上一天的课,晚上再唱歌儿……苦日子过得时间长了就不感觉苦了,那些慢慢地变成一种习惯。我只告诉我自己,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给我妈长个脸,将来找一个好工作给我妈一个安定的晚年。

可上了大学,感觉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我越来越厌倦了大学里面的那种棉花糖一样的生活,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陶醉在自己唱歌儿给别人听的美美的意境里面。后来张建闯进我的生活了,他对我神采奕奕地宣讲这梦想,梦想……他告诉我爱我爱我,给我幸福……后来又有一个三八女人说她是张建高中时候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在前一阶段这厮又告诉我他只是想利用她实现自己的梦想,又说他现在是爱情梦想两空空……这是一个他妈的什么世界啊,乱七八糟的!

而所幸这么多生活的幻象中,丁一是真实的。他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他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我累了,他给我一个肩膀,我失落了,他给我一个怀抱,我陷入矛盾和挣扎的苦海了,他给我一个舟楫……他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暖,这种暖,比梦想的温度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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