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弥自己并没有觉得什么,他甚至感到幸运,庆幸那医者救了爹,也救了自己,庆幸自己的爹生了他,庆幸自己遇上了岳水天,这一切,才使得自己能遇上青璃,并跟随在她身边。如果无欲无求是能站在她的身边的条件,那么,他便无欲无求,只为可以站在她的身边。
青璃和月弥两人各自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皇宫。
“小王女,到了。”在马车外的侍卫出声提醒,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青璃说着就起身下马车。
“可是……”月弥第一次没有干脆地接受命令。
“别担心,我一人能行。你在马车里歇着。”青璃解释道。月弥看着青璃眼中有关心的神色,心里泛甜,他微微点头,就见青璃放下车帘走进宫门。而这两人并未发现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正在潜移默化,有些东西悄悄酝酿。
御书房……
“禀陛下,王女府小王女觐见。”一个宫人在门外禀告。
“快传。”若水黛说道。
她要来了吗,怎么办,她就要进来了,不知道他现在头发乱不乱,衣服会不会搭的不好,有没有折痕,脸色会不会不好。水云墨一听青璃来了,就忍不住一顿紧张,思来想去,看看哪里有没有不妥,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那么美,如今长大了一定更美,她会不会不记得他,会不会忘了他。
水青夏将水云墨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她这个皇弟一碰见璃儿的事就乱了分寸,她心下有些好笑,她也很想那个人,这么多年了,一定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她与他们的相处向来生分而疏离,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皇女皇子就巴结或者谄媚,反而倒是他们两个,一个两岁一个三岁,一见到她,就缠着她,巴着她不放。如今这个人就要来了,她也隐约有些紧张,只因为是她,那个那么小却又如此清傲的人。他们对她的记忆仅停留在童年里。
若水黛看着她的两个孩子,看来璃儿颇得他们的心,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又有谁看见璃儿那样的人会不喜欢,尽管她不亲近人,甚至疏离别人,清冷淡然,总是波澜不惊的眼里却流转着如星辰般的璀璨,看着她眼睛的人,都会不禁陷入那黑潭之中,自甘沦陷,她当初不就是看见这样的眸子才喜欢上她,并决定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交于她吗。如今这个人来了,她要看看她如今是何般的风采。
这时,门“咿呀”地开了,室内的人全屏息以待,门越开越大,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落在来人的身上,背后微微发光,只见来人一袭简单却精致的月白长裙,一颦一语,倾城倾国。黑发如墨垂如瀑布,几束黑亮的乌丝简单地盘起蝶髻,少许发丝轻轻垂下,刘还之下隐约可见其间那朵淡蓝色的冰莲,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素手仟仟,春葱白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清丽脱俗,宛如误入凡尘的仙子,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是水若黛那三千后宫也无人能与之相比。她依旧喜欢一身白衣,依旧淡然出尘,依旧清冷孤傲,一双黑亮的凤目依旧幽远如泓,眸深似海。屋内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青璃拜见女皇、太皇女、二皇子。”青璃抱拳,微微躬身,声音清脆悦耳,好似珠落玉盘。
“免礼,璃儿坐到朕边上来,让朕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不见,怎如此生分。”女皇最先回过神来,不愧为定力和见识极佳的统治者。
而水青夏也渐渐回过神来,只有水云墨依旧痴痴地看着青璃,水青夏见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水云墨,水云墨这才回神。见青璃坐在母皇身边,眼睛朝他这边瞟来,他全身都红透了,他怎么可以看她出神,这么无礼和不知羞,可是她太美了,让他根本移不开目光。怎么办,她会怎么想他,他现在不安又紧张,根本不能如往常一般和她打招呼,他的头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青璃看着对面的水云墨,似月下梨花,雪中梅蕊;秋波流盼,娇羞满面。发挽芙蓉髻,鬓插白玉簪,眉如新月,眼如秋水,牡丹花瓣似的小嘴疼的抿成一条线,着一身淡蓝色衫裙,上面绣着几朵盛开的鹅黄的淡菊,身段苗条,体态婀娜,裙下一双天足着一双浅黄绣鞋,清丽脱俗。
又淡淡撇了眼一边的水青夏,一身明黄的拖地暗花长裙,腰间系着蓝缎鸾带,外罩泛着黄色的半透明罗纱,雾鬓风鬟,斜插玉簪。眉目如画,唇似涂朱,高贵逼人,瑰姿艳逸。怎么越看越像林青霞,如果水青夏也着一身红衣,手拈绣花针线,必是也可以演那东方不败的,只是在这个国家,手拈针线的女子不太能让人接受。青璃很是喜欢那个妖媚却也风情无限,两性皆宜的女子。青霞,青夏,名字也如此相同,只是不知个性是否也如出一辙,这样青璃倒是对水青夏有些许好感。
青璃分别对两人点了点头,之后就一直闲话家常。整个过程中,水云墨一直娇羞,不敢直视青璃,又在青璃转头与水若黛和水青夏说话的时候,偷偷看她。水若黛和水青夏抿嘴笑,青璃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虽说在这里可近亲结婚,但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深刻的青璃来说,多少有些抵触。看来水云墨的情路坎坷。
过了一些时候,青璃就起身拜别。
而在宫门外等着青璃的云墨时不时地翻开马车窗帘向宫门内望,待远远看见那个脱俗的身影,这才放下心,唇边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