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时候马上就到了,不可让苏燃错过。
“哎哟!”玉清仙人正浮想联翩,就觉颏下刺痛。低头一看,是那跟在阿竹旁边的小孩儿在扯他的胡子。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玉清仙人脸色不悦,拿起拂尘扫开蝉柔。
“仙人,您如此神机妙算,为何不算算这个毛头小子是谁呢?”阿竹拉开蝉柔,示意他不要捣乱。
玉清仙人一听这话,就觉得蝉柔肯定不简单。他掐指细算,大惊道:“这,这是饕餮,是饕餮啊!!”他虽然是个老神仙,可是饕餮他确是没有见过的,尤其是只已经被驯服的饕餮。
阿竹想拜别玉清仙人,尽快就找苏燃,可玉清仙人却别别扭扭地拦着她。
说了半天后,阿竹才听懂,原来玉清仙人想要阿竹换契约的妖兽。
这竹仙忒的神奇了,不仅自己是第一个以竹身修成仙的,连契约的妖兽也是头一份啊!
阿竹是不关心玉清仙人内心怎样的呼喊地,她很民主地问了问蝉柔干不干。
蝉柔才不想跟个老头子,再说他最开始也没有想要跟从阿竹,只不过被制服没有办法而已。他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丢人的一只饕餮了。
“蝉柔不同意,所以还请仙人原谅,就此拜别。”
阿竹脑海中思量着到什么地方找苏燃好,玉清仙人也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样子。
她很是专注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忽视了身后玉清仙人的挽留和劝说。
“主人这是要去找那个人类吗?”蝉柔在离开的时候指着玉清仙人一顿嘲笑。不过,阿竹当时已经沉浸在了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
现在的蝉柔态度恭敬,语气温和,和刚才像猴子般在玉清仙人洞府折腾的他完全不一样。
“是,我不会玉清仙人的八卦之术,只好去寻紫微星了。”阿竹下了决定。
“紫微星?帝王之星?为何主人要去寻那帝王之人呢?”
听到蝉柔的问话,阿竹简单地解释了下她和苏燃出行的目的,也是因此才会碰上他的。
“有紫微星命相之王者,浑身会散发出浓郁的王气。即便是我们饕餮也不敢吞噬帝王之人的,对于上天命定的对象我们还是不会出手的。”
就算是妖兽,在碰上帝王之时,也要看着老天爷的面子推让三分。
这边厢,苏燃可算是找到了那劳什子的“王气之人”。在他看来这王气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散发出了点光,没什么特别的。
要是阿竹在这里,她铁定是不会赞同他的说法的。苏燃会有如此浅淡的感觉也仅是因为他是人类修仙又是半仙的身份罢了。在阿竹看来,“王气之人”所散发的不只是光,还有王者的压迫感。
传说中,祗国的开国皇帝见到苏家祖先的时候,苏家老祖是跪拜到祗高祖面前。这个说法纯粹是放屁!
事实是,苏燃第一眼看到这所谓的“王气之人”的时候,一股暗火涌来。他想起来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才不得不顺从玉清真人的威胁,跑到这里来的,还不知道阿竹怎么样了。
苏燃越想越气,直接上去一脚就踹到了祗高祖的屁股上。
这时的祗高祖还是个小人物,名叫冉可喜,才是个刚成人的少年。
现在正逢朝廷抓壮丁,镇压起义军。冉可喜家里几代单传,他还未有成亲,听到消息后,正琢磨着怎样带着老母逃到别处去。现在正是兵荒马乱,想必是能成的。
他这天正外出探听了消息,眼见就要到家门口了,结果无故被人踢了个仰倒。
他怒火中烧,爬起来就想打回去,没想他早年跟闯江湖的学的几分拳脚被轻易地化解掉。
“你叫什么?”苏燃懒懒地问着,冉可喜的几下猫挠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踹我!你到底是何人!”冉可喜见眼前人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他岁数还小,态度语气却端的是张狂。
苏燃可没好脾气得和他解释,他猛然向前冲去,一下子抓住了冉可喜的脖子。
冉可喜只觉得苏燃好像消失了一下,又似乎是自己眼花。他现在被扼住脖子,无法再发出声音。他再是爱逞强,此时也是惊惧地睁大了双眼,胡乱挣扎着。
苏燃的杏眼也是睁得极大,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你要是再这么罗嗦,我就让你去阴间做什么‘帝王’。”苏燃本来心情就不好,旁边又没有阿竹管束。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失控。
他一甩开手,冉可喜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幸好一下子挂到了不远的大树上,否则真会一命呜呼。
“名字。”苏燃蹲在冉可喜的下方,看到他像被树枝勾住的风筝动弹不得。他冷冷地继续问着,完全没有把他弄下来的意思。
“冉,冉可喜……”冉可喜虽然觉得很想直接晕过去,但是刚才被吓怕了,乖乖地作答。
“行了,那你跟我走吧,‘王气之人’。”苏燃起身转头走去。
“好……诶,您能先放我下来么?”冉可喜抖着声音哀求。
苏燃很快就了解了冉可喜全部的个人情况,家境贫寒,唯一亲人只有一老母是他仅有的介绍。
冉可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苏燃喜欢称他为“王气之人”。这个“王”是不能轻易乱说的,尤其在现在到处都在造反自立为王的时刻,很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王你都不懂?你以后会成为帝王这你能听明白不?”苏燃心里无时不刻惦记着阿竹,对别人说话都是说一半就懒得说了。
“高人呐,这话你可不能在外面随便乱说啊。”冉可喜想着怎样才能劝说苏燃换个称呼。
苏燃撇了他一眼,“恩,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看苏燃的样子应该是答应了,冉可喜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有点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人,但必须承认此人很有本事。更何况被这般有本事的断定以后会成为帝王的话,谁听了会不高兴?
他现在正有个难题要解决,于是马上试探性地问苏燃关于抓壮丁的话题。
“这太好了啊,赶快参军去。”苏燃觉得这正是好事,只有入了军队才有机会指挥千军万马,总不能以后他往那一站,拿片刀去砍反对他成为“王”的人吧?
帝王者,皆暴力,皆凶残,而为之的资本就是必须有兵权。
冉可喜争不过苏燃,第二天就被他拎去报名参了军。
其实还有一个冉可喜无法拒绝的原因:他本想据理力争不想去当兵的,可苏燃一下落下了脸,迸发出阴寒的杀气。冉可喜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直冒。
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老母亲切成一块一块的塞给你吃。我还要剁了所有你关心的人,你的邻居,你的友人,你的心上人。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吧。
最后,冉可喜表面热情洋溢,实则内心滴血地去了。
苏燃也跟着他报了名,做了同一营的小兵。
冉可喜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苏燃说的趁机争取到自己手下的意思,可是他目前还是个庄稼汉,没有对天下大权产生兴趣。
苏燃自然明白他的态度,他冷冷一笑——人类都是愚蠢的,没有不会对权力产生欲望的人。早晚有一天,他定会露出贪念,双手无数人的沾血。
在他们这厢成了军队小卒子的时候,另一方面,阿竹也发现了异状。
天上的紫微星突然强烈明亮起来,方向明确。想必是苏燃已经找到了“王气之人”,阿竹判断道。
蝉柔一直生活在地下,对星相之说不太了解,但是身为妖物的本性,也对天上耀眼得非比寻常的紫微星十分感兴趣。
“我们接下来直接去东南方向。”正打坐的阿竹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蝉柔离得近,真让人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
“主人,您不用变回竹子本体吗?”蝉柔和阿竹同为非人属性,自然知道像是阿竹这种草木类的成精晚上是需要变回本体吸取大地精华的。
不过阿竹没有化妖的经历,蝉柔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和其他的妖怪一样。
“恩。”阿竹垂下眼淡淡应了一声。自从上次在蝉柔面前“变化”了以后,自己再无法变回竹身。
心中好像有个石头落上又落下,狠狠地往下砸。每想起一次,就又多砸一次,砸得阿竹想晕,可又偏偏晕不了,只能深呼吸。最后连呼吸也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