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听完熊战的话,视线望向身处茶寮的玉儿。
熊战顺着段兴目光看去,顿时心下了然,呵呵一笑道:“英雄爱美人,看来段兄弟此行便是为了这位姑娘啦?”
段兴眼中柔情弥漫,微微点头:“不瞒熊公子,在下这次来到灵照城,便是想请‘妙手神针’张延龄为玉儿诊治眼睛!”
“原来如此”,熊战点头道,“张延龄的府邸十分好找,城西最大的医馆回春堂便是了。不过,恕在下直言,段兄弟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噢?这是为何?”段兴听了,眉头不禁一皱。
熊战道:“此处人员嘈杂,多有不便,离此不远有一家名叫万客来的酒楼,颇负盛名。段兄弟若不嫌弃,你我到那里交谈如何?”
段兴略一沉吟,点头答应:“熊公子稍待片刻。”说完转身回到茶寮,将事情简单告知玉儿,然后两人付了茶钱,告别许伯和小童,汇合熊战等人。
这时熊战刚好将黎鹏打发走人,空出一匹马来,交于段兴和玉儿骑乘。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一家三层高的酒楼门前。酒楼门口悬挂着‘万客来’的金字招牌,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熊公子,您来了,快里面请!”两名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接过马匹缰绳,招呼几人进入。
“老地方,好酒好菜赶紧给我端上!”熊战说道。
“得嘞,您先里边请!”小二殷勤笑道。
进入酒楼,熊战吩咐两名手下武士自行吃饭休息,然后引领着段兴和玉儿进入了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
不多时,酒菜便已上来,段兴和玉儿一路上风尘仆仆,见到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不禁胃口大开。
熊战为段兴斟了一杯酒,段兴谢过,然后一饮而尽。
熊战微笑道:“段兄弟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熊战言罢转身对一旁侍立的小二说道:“取两只大碗来,再打十斤高粱。”
小二和段兴听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吓了一跳。小二陪笑道:“熊爷,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熊战指着段兴道:“我刚刚结识了段兄弟,分外高兴,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小二笑道:“是!是!”
过不多时,小二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你先下去吧。”熊战向着小二说道。小二依言退下,熊战举起酒坛拍去泥封,满满地斟上了两碗。
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酒气顿时弥漫整个雅间。
玉儿有些担心段兴,小手在桌下轻轻扯了扯段兴的衣服。
段兴轻轻拍了下玉儿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熊战笑道:“咱两个先来对饮三碗,如何?”熊战武功上输给了段兴,便想在酒桌上找回面子。
段兴见熊战眼光灼灼,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敬谢不敏,自称酒量不行,但现在想要打探消息,便不得不喝,当即胸膛一挺,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熊大哥莫怪。”说着端起一碗酒来,骨嘟骨嘟的便喝了下去。
熊战见他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段兴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气,又将一碗酒喝干。
转眼三大碗烈酒下肚,段兴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头脑中微微有些混沌,不过他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熊大哥,你说我此行会不太顺利,到底是何原因?”段兴问道。
“不知道段兄弟有没有听说过化石神功?”熊战放下酒碗,看着段兴问道。
“化石神功?”段兴嘀咕了一句,眉头微蹙,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
“化石神功一种十分诡异的武功,功法共分九转,练成之后全身如化为铁石,利物难伤,颇为不凡。
而修炼化石神功则必须是处。女,而且是十分罕见的玄阴之体的处。女方能修炼!这种功法,进境十分快速,修炼化石神功有成的女子,周身寒气袭人,性情也会变得越来越清冷。”熊战缓缓介绍道。
“熊大哥,化石神功和张延龄又有何关系呢?”段兴闻言,疑惑问道。
“想要知道,陪我再喝三碗!”熊战重新倒酒,两人再次干了三大碗。
这高粱酒着实够劲,段兴六碗酒下肚,顿时感到烦恶欲呕,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转。
段兴紧紧闭口,不让腹中酒水呕吐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内气冲将上来,段兴将那股内气纳入大椎穴。体内酒气翻涌,竟与内气相混,这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不似内气可在穴道中安居。
段兴却也任其自然,让这内气由天宗穴至肩贞穴,再经左手掌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最后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伴随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段兴小指之中一道酒水缓缓流出。
段兴左手垂向地下,熊战并没留心,只见段兴本来醉眼迷蒙,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段兄弟酒量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熊战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向你提起化石神功,只因张延龄的独生女儿张曦月,便是罕见的玄阴之体。她修炼的武学便是化石神功,并且已经修炼到了第八转,修为在灵照年轻一辈中可排入前十,不在愚兄之下!
可惜的是,两个月前,张曦月在冲击化石神功第九转时不慎走火入魔,变得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张延龄对这个独生女儿甚是宠爱,当即将医馆的所有事物交于自己的五个徒弟打理,全力治疗张曦月。段兄弟想要让张延龄为玉儿姑娘治疗,在这关口,我想恐怕不太可能。”
“原来如此,多谢熊大哥告诉我这些消息”,段兴向熊战谢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玉儿接着道:“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治好玉儿的眼睛!”段兴说的轻描淡写,言语之中却蕴含着无限坚定。
玉儿握住段兴的手掌,只觉自己被一股暖暖的爱意包围,心中满是甜蜜幸福。
熊战看着两人,顿时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多余,忍不住酸溜溜地道:“好啦,你们两个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咱们继续喝酒。”言罢又斟了两大碗。
段兴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
段兴说着便将眼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随即依法运气。他左手搭在雅间临窗的栏干之上,从小指甲流出来的酒水,顺着栏干流到了楼下墙脚边,当真神不知、鬼不觉,没半分破绽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