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着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要潇洒。
熊战见段兴漫不在乎的狂喝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段兄弟不光武功好,酒量更好!我熊战终于找到能够好好陪我喝酒的人啦!”熊战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段兴斟了两碗。
段兴和熊战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两人都已喝了三十来碗。
段兴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但熊战却全凭真实本领,眼见他连尽三十余碗,仅仅是略带醉意,心下好生钦佩,暗道这熊战倒真是一个大酒坛子。
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段兴说道:“熊大哥,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罢?”
熊战笑道:“兄弟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段兴笑道:“你我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小弟还要去回春堂求医,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改日我们再喝个痛快!”
熊战今日喝得已经差不多了,再喝估计就要出丑,闻言不由连连点头。
三人出得雅间,熊战的两名武士已经将账结过,段兴和玉儿告别熊战主仆三人,雇了一辆马车,辨明方向,一路奔回春堂而去。
车厢中段兴和玉儿相依而坐。
玉儿道:“段大哥,你今日喝了这么多酒,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待明日你酒醒之后,我们再去回春堂?”
段兴呵呵一笑道:“玉儿你无须担心,刚刚喝酒之时,我已经用内力将酒水全部逼出体外,现在我哪有一丝醉意!”
玉儿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红唇轻启,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双肩也被带动的不停抖动。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客人,已经到了回春堂啦!”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段兴撩开车帘,下了马车,然后将玉儿抱了下来,付过车费,段兴打量着眼前的回春堂。
但见一扇褐色的大门洞开着,大门上方悬挂着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的烫金牌匾。
段兴扶着玉儿穿过大门进到医馆之内,只见医馆之内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队伍的前方,一名相貌儒雅的中年大夫正在为病人把脉。须臾,大夫笔走龙蛇开了一张药方道:“拿着这个药方,到那边去抓药。”
病人道谢,起身由药童带着前往柜台。
段兴带着玉儿自觉排队,等了约莫两顿饭的功夫,终于轮到他们。
段兴扶着玉儿坐下,向大夫抱拳行礼:“先生,请帮忙看看这位姑娘的眼睛。”
大夫看了看段兴,并未说话,为玉儿把了把脉,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玉儿的眼睛,皱眉思考起来。
段兴不敢打扰,静静等着答复。
“这位姑娘的眼睛乃是在天生如此,要想治疗,须得一名精通医理,且内功深厚的医者为其针灸,再辅以药石,慢慢调理方可逐渐治愈。”大夫捏着下巴上的胡须,幽幽说道。
段兴和玉儿一听皆是心中一喜,段兴更是急声催促道:“还请大夫马上为玉儿治疗,诊金方面在下绝对会让大夫满意!”
儒雅大夫闻言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老夫周天文,乃是张师的首席弟子。
须知医道一途,变化多端,并无定规,同一病症,医者常视寒暑、昼夜、剥复、盈虚、终始、动静、男女、大小、内外、……诸般牵连而定医疗之法,变化往往存乎一心,少有定规。
老夫虽得家师传授绝学《子午针灸经》,却只得三四分皮毛,武学修为更是不值一提,玉儿姑娘的病情,请恕在下力有不逮。”
玉儿听了心头不禁黯淡。
段兴察觉到玉儿的心绪变化,心情也有些不畅:“周大夫,不知能否将在下引荐给令师?又或者您的师兄弟中是否有人善于此道?”
周天文缓缓摇头:“老夫虽然不才,师兄弟中却无人能出老夫之右,想要治疗这位姑娘,看来必须恩师出手啦!不过,小师妹练功走火入魔,恩师实在是无心他顾,小兄弟恐怕要失望了。”
段兴心中大急:“周大夫,请你帮帮忙,在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周天文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想要我恩师出手,除非你能帮忙治好我小师妹。”
段兴眉头紧皱,疑惑地道:“周大夫,令师乃国之圣手,他都没有办法,在下不通医道,又如何相助?”
周天文道:“不瞒你说,家师已经想到了治疗小师妹的办法,如今只缺少一名先天之境的高手相助。
本来以家师多年行医治病的经历,怎么也会有几个先天之境的朋友,可是这次治疗小师妹的方法对辅助的先天境高手颇为危险!家师登门相求,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小兄弟若能找到甘冒风险的先天境高手,来治疗小师妹,相信完事之后,家师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这位玉儿姑娘!”
段兴听了周天文的话,不由大喜,大有“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赶忙说道:“周大夫,在下便有先天境的修为,请马上通知令师!”
周天文上下打量着段兴,有点目瞪口呆,本来他只是随意一提,不想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顿时顾不得看诊,吩咐药童叫来了一名师弟,然后带着段兴和玉儿两人,一路直奔后堂。
周天文头也不回,往前走,段兴和玉儿跟着他,三人穿宅过院,三转两转,突然来到一条青石通道中,通道尽头,有扇青铜的门。
段兴自然瞧不见门里的情况,但就只瞧见这扇门,他已感觉到一种神秘诡谲之意,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缘故。
只见周天文取出柄黄金色的钥匙插入门上一个小洞之中,转了转,那扇沉重的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股寒气,自门里涌出来。
段兴举目望去,只见门后露出一个洞来,深幽的洞内,一阶阶石级绵延而下,慢慢深入地下。
段兴脱下外袍,为玉儿披上。
周天文转身看着二人道:“两位稍等,我去禀告家师。”说完沿着石阶而下。
玉儿抓住段兴的手真诚道:“段大哥,我不想你为我涉险,玉儿的眼睛没事,十几年都过来了,我们走吧。”
段兴帮玉儿紧了紧衣服,轻抚着玉儿的俏脸道:“玉儿,不用担心,这点小风险难道段大哥都经不起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难道你不想看到我的样子吗?”
“可是……”玉儿还想再说什么,周天文已经再次返回。
“两位,家师有请,请跟我来。”周天文说完当先带路。
段兴小心牵着玉儿顺着石级走下,石级向下十余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周天文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原来门内的屋中顶部镶嵌着十来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
进入其中,段兴打量着屋子四周。只见屋子四壁都是巨大的青石,阴森森的教人发冷。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自然也有些炼丹制药的铜鼎铜炉。
石屋的东侧摆着一个巨大的铁制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段兴目光锐利,打眼扫向书籍的名目。《黄帝内经》、《华佗内昭图》、《王叔和脉经》、《孙思邈千金方》、《千金翼》、《王焘外台秘要》等等医学经典,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在铁制书架的正前方,摆了一张书案,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中年大叔,正一脸怀疑地打量着段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