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卢永长因为懒惰而躲过了一劫。而方元,也因为卢永长的懒惰了躲过了一劫。就在那天晚上,接了方元的钱干活的人被刑警队以蓄意伤人罪给抓了。
在强大的暴力机关面前,那个号称最讲义气,最有职业道德的大哥很痛快地就把自己做过的事都给抖露了出来,很配合,甚至都不用负责审问的警察提醒一句半句的。
他把方元也供了出去,幸好方元所托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没有出现人员受伤或者死亡的情况,所以,方元只是被叫到刑警队去学习了一些文件。
当从刑警队走出来后,方元接到了卢自珍的电话。
卢自珍在电话里说道:“卢永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辜负了高老师的期待。”
这番话把方元说得哭笑不得。卢自珍的话,咋听起来,好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殷殷教导,但是方元明白,卢自珍这样说,是让他不要再去搞卢永长了,而且要尽快处理好因为卢永长的退出而留下来的空白。
“明晚我要去参加县的教务会议”,卢自珍这样说道:“明晚大约八点多的时候,你就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们配合一下,我会把你已经取代了卢永长的消息放出去。所以,这个电话之后,你和你的店就要忙碌了。”
挂了电话后,方元有种不可名状的不舒服的感觉。心情很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回到店了后,一连喝了两瓶冰冻的饮料,这才把心头的邪火稍稍给压制了下去。
小店空空荡荡,再加上心情不怎么好,方元干脆拉闸休息了。点上一支烟,打开一罐啤酒,弄了点零食,把平时用来收银的电脑打开,连上网,看起了电影。
这是一部讲黑社会的剧情电影,类似于纪录片。讲的是某个国际化大都市黑白混肴不清,为了利益,每个人都是无底线地活着。整部影片充满着背叛,阴谋,人与人之间毫无诚信可讲。信守诺言的人下场很惨,而利益至上的人却是笑到最后。
按照流行的话来说,这就是一部充满着负能量的影片。但是方元却看的津津有味。
等到电影看完,字幕打了出来,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方元忽然明白了今天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心情大坏。
那个混社会的在政府面前毫无担待地把自己给供了出来,方元还可以接受。因为方元从来就没相信过混社会的会讲什么义气,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方元没感到太大的意外,只是有些恼羞成怒。
但是卢自珍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是让方元感到有些难以适从了。虽然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方元对卢自珍的接纳欣喜异常,只是在内心的深处,却依然有一丝感到上当受骗而产生的愤怒。
方元的学习成绩是不好,但这个不影响他对老师的尊敬。这种尊敬从小就有,来源于父母的教育。在父母的描述中,老师都是品行端正,言行如一的正人君子。虽然说,在此后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中,方元也看到有些老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但起码还在道德水准的平均线上。
而卢自珍的所作所为,则是彻底颠覆了方元的世界观。让方元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迷惘,一时间难以适从。
电脑自动播放了一部电影。方元看着电影,心思却去了别处。旁边的饮料换成了啤酒,烟灰缸里面的烟头是越积越多。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是天黑,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路灯灯光在小店里面斑驳成影,更加加重了方元心里面的颓废感觉。
如果不是突然而来的电话铃声,估计方元今晚会在小店里面就这样坐着不动,一直到天亮。
那突然而来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便没了。方元拿起手机一看,是卢自珍打来的,猛然惊醒,想起卢自珍下午在电话里面的嘱咐,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许卢自珍的人品有问题,但是他是关系到自己以后生意的金主,方元也没有清高到因为那点不愉快的感觉就放弃与他的合作。
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把个人的情感牵涉进去。你可以在心里面看不起他,甚至不喜欢他,但是只要他能给你带来利润,带来利益,你就不应该慢待他,起码在明面上还要笑脸相陪。
想到这里,方元立即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了。方元刚想说声对不起,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卢自珍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元啊,是小元吧。不好意思啊,今晚跟朋友们出来坐坐,回家可能要晚点了。要不,你明天来好不好?唉,你也是,怎么迟才打电话给我。这个学期的教材我们早就订了,你来迟一步了。”
方元被卢自珍的一番话搞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应配合。正踌躇间,电话那边的卢自珍又说话了:“这个是小事了。只要你的价格合理,书本的质量没有问题,我肯定会关照你的。再怎么说,你爸和我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的。对了,你爸的身体还好吧?代我向他问好啊。还有,你跟他说下,过几天我去看望他。”
方元哭笑不得,心想:“这下可好,生意还没做成一单,便宜叔叔到是赚了一个。”
不过想是这样想,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为了配合卢自珍,方元冲着手机话筒大声说道:“谢谢卢叔叔,你就放心吧。我爸经常教育我,做生意要讲诚信,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来我这里进货的人,从来就没有因为质量问题来投诉的,只有埋怨我为什么不准备多点货的。卢叔叔,只要你把教材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不丢您面子。”
方元说话的时候,通过从耳筒里传来的回音,猜测到卢自珍正在用免提,于是话里话外不断地暗示自己肯定会比前一任做得更好,同时也提醒卢自珍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
表完中心后,方元和卢自珍两人又假意聊了一阵毫无营养的话题便收了线。
有了卢自珍的保证后,方元开始进货渠道的问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既然从批发市场进货都可以获得不错的利润,就不会再去考虑什么。但是方元不同,他想到的是既然批发商用那么低的价格把货给批发出去都有钱赚,那就表明如果自己能绕过批发商直接跟厂家联系上的话,岂不是可以赚到更多的利润?
但问题是应该怎样去找厂家呢?找到了又该如何去联系呢?方元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方元看了下号码,迟疑着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没关系,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