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快进来玩两把!说不定一两翻十两,十两翻个百两,到时就可以取个好婆娘在家享清福咯!”赌坊守门的中年汉子眯着笑眼过来招呼。
无冲摸着下巴点点头,往赌坊内走去。“反正只剩下这二两碎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不如拿这‘鸡肋’去试试运气,况且最近手气好像不错!”
守门的汉子侧身将无冲让了进去,看到他背上的长条布包,微微一愣,还以为这是哪个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这种人可少不了好宝贝。想到这,他不禁弯起了嘴角,暗自笑开了花,要是老板赚了大钱,自己也少不了赏赐。
进了门,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呼喝声音,竟是静悄悄的。一条红毯铺就的通道蜿蜒而去,沿路两旁有着许多大房间,或以石堆,或以木制,各有风格。而在房门顶都刻有三两个字,有的是“天九”(即牌九),有的是“大小”,花样繁多,甚至还有一间稍大的门上刻着“麻将”。虽说种类颇多,但却都是以骰子骨牌为主衍生出来的。
无冲啧啧称道:“不错啊,这么多花样!可怎么没有扑克牌呢?还想打打斗地主呢……”
猛然一怔,无冲停下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他连忙扒拉着那些房门,不断查看那些刻着的字,不一会儿,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好像全都是中国古代的赌术……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一个事,为何这世界的人用的语言文字都是汉语?!而且书写的文字都是繁体文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我穿越到中国古代了?可时间情况对不上啊!”
无冲暗自抹了一把汗,因为他想的深了就发现一个更悚然的问题。“而且这世界有妖怪,人也可以修行……难道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那些神话,并非空穴来风?!”
怎么想也想不通,无冲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直叹智商不够用。
兴许是转悠的久了,赌坊的伙计盯着无冲走了过来。
“小兄弟,玩点啥呢?”
“啊?!哦!我要玩大小。”无冲冷汗直冒,被赌坊伙计吓了一跳,应付着随他走向了刻有“大小”的房间。
“好咧!您玩的愉快!”伙计把无冲笑眯眯的送进去,转身便走了。不得不说这星云赌坊档次不错,连伙计都这么有礼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还没发现他带的客人是个穷小子。
推开门走了进去,才发现屋里屋外大不一样。这内里的房间呈长条形,共有十二台赌桌,均匀分散在两侧,夹着中间宽敞的红毯过道。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还是这房间隔音质量太好,赌桌上的吆喝惊呼都止步于房门,没有透到外边去。
无冲挠着脑袋左右张望,最终走到了左侧第三张桌子那儿,因为那儿的人很少。这里的赌桌都是木头打造的,漆成黑色,上面用红色颜料划成了一块块区域,供来客下注。而靠里的那边有一块圆形凹陷,那是庄家开骰子的地方。
这桌子顶上还有块红木挂着,刻着个金色的“六”字,后面还缀着三个字——影子手,也烫着金粉。
无冲有点奇怪,这偌大的桌子竟然只有七个人,其他桌子里里外外都围了两三圈,足有二三十个人呢。但这七个人看起来都不一般,有的身着锦衣腰盘玉带,有的十指绽放珠宝光华,有的则气度不凡但拿着的扇子却是金银打造。这里面最普通的就只有一个胖子,无冲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天青!他竟然也在这张桌子,此时正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骰盅,耳朵一动一动的,好像想听声辩位。
“买好离手!开咯……五五六!大!”庄家是一位中年人,留着八字小胡须,一脸精明的样子,从他穿着的黑底金边制服就可以看出,此人身份不低。此时正乐呵着把众人的赌注统统收回。
“嗨!真是晦气!又输了!”
“王公子,你今天准头不太对啊!我跟着你都连输三把了。”
王天青正一脸尴尬,突然听到身后有点吵闹。
“去去去!哪来的小子,你挤到我了知道不?!这六号桌是你能来的吗?!”原来是那个穿着锦衣的老爷被无冲不小心挤了一下,那老爷心里正不爽呢,就揪着他骂了两句。
王天青满脸诧异,把无冲拉到一旁,嘿嘿笑道:“李老别生气,他是我朋友,来这找我的,不小心蹭到了,您老多担待,莫要着恼。”
李老爷一看,也只能按下心气,点点头就回去赌桌上了。
王天青打量了一下无冲,疑惑道:“兄台为何在此?莫不是也来赚个零花?”
无冲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来赚钱的。看这张桌子人少就过来了。”
王天青瞪圆了眼睛,哈哈笑道:“那你可就错咯!这桌子人是少,可却是最赚钱的。看到了没?影子手蔡老六!这可是号人物,骰子玩的非常溜,影子手一出,什么听声辩位都不管用,所以敢来这桌子的不是自持赌术高超的就是爆有钱的人。”
“另外,这桌子输了照价,可要赢了的话便是三倍赔偿!喏,这些土大款,都是过来买刺激的,少有人赢过。”
无冲摸着下巴,露出笑容。“我也想加入,二两银子够不够?”
胖少爷愣了下,随即笑道:“行!没想到兄台也好这口,随便玩,不够的我给补上!玩痛快了咱喝酒去!”
无冲暗暗咂舌,这胖子还真是爽快,但也着实败家。
两人走到赌桌前,看着蔡老六摇盅,手腕翻飞,只剩残影,骰子滚动的飞快,根本无法靠这声音辨别。
“啪!”
“各位可以下注了,买定离手!”蔡老六笑嘻嘻的,丝毫不怯眼前的富贵人家。他这影子手在行内名气不小,连带着人也生出了些傲气。
“哼!老子就不信这次还压不准!大!”一个穿金戴银的老爷们怒喝一声,扔下百两银票。
刹那就点燃了其余几人的激情,大大小小呼喝着押注,就这么一局,台面上的钱加起来足足有五百多两银子。
“嘿嘿!那我可就开咯!三三三!豹子,通杀!”蔡老六满脸笑意。
其余的有钱老爷可就都肉痛不已了,毕竟他们的钱大多也不是打水漂来的。
无冲拉住胖少爷,道:“押豹子!六点豹子!”
这桌子的规矩是,赌大赌小赢了都三倍偿还,但开出了豹子可就是通杀了。要是押豹子中了,翻一倍,也就是六倍赌注,要是压豹子点数还中了的话,嘿嘿!十二倍!庄家都得哭着“送客”。
王天青嘴角抽搐,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小子有啥手段呢?可是这都还没开始摇盅呢!
“呃,兄弟,这还没开始摇呢,你咋这么确定,要不等会儿?”
无冲摇摇头,把怀里仅有的二两银子压在了六点豹子的区域,坚定的道:“直觉!我很自信。”
周围人唰的一下全部看向了无冲,脸上都挂着讥笑。蔡老六嘿然笑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小哥儿,这下了注可就没得回头咯。”说罢他举起骰盅,摇得飞快。
胖少爷满脸黑线,觉得就二两银子也太难看了,硬着头皮掏出了二十两,放下的时候手还在颤抖。
“哈哈哈!小子你真是有创意,有想法!”
“嘿嘿!我押小!快开开!”
几位大款也起了兴致,赶紧押完催促着蔡老六。他们当然不是对无冲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看看王天青会如何收场而已。
“嘿嘿!好嘞!六六六,大……大,大……豹子!”开盅那瞬间,若是放慢了看,便能清晰的观察到蔡老六的面容由紧绷到松弛,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再回到紧绷状态。他被吓得目瞪口呆,僵在了那儿。
待其他人也看清楚后,全都安静了。旁边桌的人见这里突然不闹腾了,还以为出了啥事,就也凑过来看。
“运气不错,还真中了……”无冲自己有点发愣,嘀咕了一句。
在这种地方,安静又岂能长久的了,短短几秒钟后,六号桌子就爆出了声声喝彩,犹自带着怀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我的亲娘咧!还真中了!这也太神了吧?!”李老爷发呆。
“哎呀!我恨死我这双手了!刚要是跟着押个几千两,那该多好啊!”张老爷懊悔。
“小兄弟,你你你,你的直觉还在不?再来一次可好!”赵老爷眼冒金星。
蔡老六满脸黑线,深吸一口气后,强迫自己露出了职业性笑容,将二百六十四两银锭推到了王天青面前。。
“小哥儿果然好运气,可是这巧合之事可并非时时都有啊。王少爷也是好眼力,就这么一次机会都被您给抓住了,老六我佩服啊,佩服!”
这一番话说的巧妙,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瞬间又安静了,担心这只是昙花一现,甚至有的还在腹诽来这么一遭,只怕无冲这几年都得倒霉。
王天青却没那么多心思,搂着无冲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哎呀!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哥们儿果然好胆识,好运道啊!咱接下来买啥好?”
“唔……直觉告诉我,二三三,小。”无冲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想把所有银子都押进去,却被胖少爷给拦住了,二人凑了三十两押在了“小”字上。
旁边的人看无冲都没有全赌进去,心中犹豫不决,六人中有四个都押了大,他们更相信物极必反,那小子接下来绝对是倒霉运的了。同时也有一个带着怀疑的态度,拿了五十两跟着押小。最后一位有钱老爷竟然押在了六点豹子上,兴许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嘿嘿!买定离手!开咯!二三三……小!”蔡老六脸更黑了,再也挤不出一点笑容。
众人哗然,或懊恼,或悔恨,或惊疑,但只有一个也在笑。
“哎呀!我这犯贱啊!本来押的小的,怎么我就,哎!”张老爷嘴都快气歪了。
“哈哈哈!让你们不信小兄弟!”赵老爷满脸欣喜,用手揽回了一小堆银锭。
王天青自然喜笑颜开,“哥们!这接下来咱买啥?你的直觉指向哪里?”
蔡老六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绿了。他把赔偿推到二人面前,忙不迭的开口。
“小哥儿果然好运道,但今儿老六我还有些事儿,没法陪各位爷玩了,我先赔个不是,下次一定陪各位爷玩个痛快。”说完他赶紧找个借口就溜了。
其他人可就不愿意了,嚷嚷着要其他工作人员过来开庄,可刚才连续两次都押中了,而且还分毫不差,如此邪门,还有谁敢来?要不是王天青与他一道,只怕现在早已被人套麻袋吊起来拷打了。
“王兄,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有些事想与你讨教商量。”无冲见好就收。
王天青似乎也不想做得太过,点点头,二人转身离去,留下身后无数挽留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