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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荡妇绝情惊煞人(2)

天长日久,田大成看出了隐情,问明了事由,便出主意让她摆脱这两个人的纠缠,达到独占花魁的用意。

她想离开丈夫却又离不了,她想断绝与王月山的关系,王月山又不答应。她整天思谋着对付的办法。有一天她对田大成说:“你能不能除了这两个障碍,让我俩痛痛快快地享乐。”

田大成想了想,说:“最好让他们二人火对火、刀对刀地动起手来,才好呐!”一句话点醒了李季玲,她说:“办法有了。让他们一个当董卓,一个当吕布,岂不除了眼中钉?”

田大成拍手称赞:“你真聪明,这个办法太好了。你想办法让他们打起来,一出人命,就好办了。”

李季玲对她的丈夫说王月山欺负她,她不想活了。她丈夫气得恨不得一刀捅了王月山。她又对王月山说她丈夫盯她实在太紧,不让她接近王月山,气得王月山真想剁了她丈夫。

一日她把王月山约到家里来,王月山问她丈夫呢?她说出远门了。王月山高兴地来到她家里,把院门一扣,抱住她又亲又摸,正想解开她的衣服往床上按时,她的丈夫突然回家了。

她丈夫见院门扣着,心想有鬼,悄悄翻墙而过,轻轻走近窗户,往里一瞧,只见王月山强压着李季玲,李季玲躺在床上面对窗户,看见人影,心想丈夫回来了,于是故意又喊又叫又反抗,大骂王月山耍流氓,强奸她,同时推开门就要往外跑。

她的丈夫谢慕云拿起门口的铁锨,闯进屋,对准王月山的脑袋狠狠劈下去,王月山“哎哟”一声,脑浆飞溅,倒地身亡。

李季玲当即飞奔去报官,不一会儿,衙役来到她家,把她的丈夫谢慕云抓走了。经过审问,谢慕云供认不讳,被定为死罪,不久就被处死了。

同知哈文听得目瞪口呆,骇然抖颤。忽然他想起什么,立即传出一道命令。

李季玲招供画押后被押入大牢,同知命令手下人立即前去昌吉捉拿官媒田大成。

此案本不应由同知亲自审问,但由于肖斯启是他的属下官,办事大臣极为重视,认为如果不及时查出个水落石出的话,会造成官员继续惨遭不幸的严重后果,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所以,同知亲自审案,以示他对官员之死的关怀。

另外,他被纪晓岚提醒此案的重要性以及疏忽之后对他的不利,为了证实纪晓岚的说法是否正确,他要亲自审理,开开眼界,增长见识。

他派出了十名颇有经验的稽查衙役很快就把田大成缉捕归案。田大成顽固对抗,但禁不住轮番严审,在李季玲的供词的证实下,他终于伏法认罪了。

事实正如纪晓岚所断定的那样,田大成与李季玲狼狈为奸的目的在于攫取别人的钱财。他们业已搜刮了肖斯启的所有金银珠宝,打算用同样手段裹挟“金楼老板”的金银珠宝后,逃往关内隐居起来,不料被纪晓岚识破,双双入狱。

此案经办事大臣呈报伊犁将军核准,奏折送到当今天子乾隆手中,御批处斩,两名犯人当即被处以极刑。

办事大臣和同知哈文以及伊犁将军得知此案的巧妙侦破,十分赞赏纪晓岚的超人才干。乾隆皇帝从伊犁将军的参奏中,了解了在此案中以不凡的智谋破案立功的纪晓岚的表现,颇为满意,夸赞说:“纪昀才大智高,乃当今奇才也。朕甚念矣!”

田大成和李季玲被处决后,昌吉屯区人人拍手称快。当地出现了升平景象,时局安定,开垦积极。

肖斯启的老妻拿回了被田大成和李季玲侵吞后埋藏在昌吉院内老树根下的肖斯启的所有金银珠宝,十分欣慰。她面对失而复得的宝物,缅怀自己的丈夫,为其夫的昏愦不贞而伤心,更为其夫的惨死而惋惜、而悲痛。节哀之后,她想起了破案有功的纪晓岚、同知哈文以及纪晓岚的马夫孟剑秋等人,为表感激之情,她设家宴款待这些人。孟剑秋为了隐蔽身份,婉言谢绝出席酒宴。老夫人单独备宴送到孟剑秋的住房,孟剑秋和英杰在家吃喝起来。

办事大臣当时去伊犁呈报机密大事,未出席饮宴。纪晓岚和同知哈文,还有其他几位官员都赴宴了。肖斯启的府宅自然豪华,装饰也很讲究。老夫人特意请来名厨做菜,珍馔美肴,贵州茅台,十分讲究。

在欢宴之中,老夫人敬谢了各位官员,诉说了内心的感受。

同知哈文当众赞扬了纪晓岚的出奇制胜,敬酒三杯,引得各官员先后向纪晓岚敬酒致意。纪晓岚又向各位敬酒深表至诚。哈文笑问纪晓岚对屯区有何看法,纪晓岚略作沉思,随口吟出一首诗:赤绳随意往来牵,顷刻能开并蒂莲。

管领春风无限事,莫嫌多剩卖花钱。

纪晓岚示意哈文破解其意,哈文显得茫然,只好哈哈一笑,作为掩饰。

纪晓岚为了不使哈文难堪,又吟出一诗来:

婚嫁无凭但论赀,雄蜂雌蝶两参差。

春风多少卢郎怨,阿母钱多总不知。

哈文等人听后仍然茫然不知,纪晓岚请老夫人赐笔墨,他要写出,令各位释析。老夫人一声传唤,只见一位秀丽的女子端砚握笔姗然进厅。她说了一句话,举座皆惊。

那女子笑吟吟地走进宴会厅,面对纪晓岚说:“不劳学士大人动手,我已写在纸上,不知写对没有,请您过目。”

她说着把两首诗笺递给纪晓岚,纪晓岚一看,说:“写对了。妙哉!绝矣!”

在座官员听后,不觉惊诧,同把目光投向这位燕声莺语的女子。纪晓岚以钦佩的目光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那女子年不过三十,身材修长,容貌清丽,美眸传神,神态安详,举止大方,浑身自有一种无法描写的灵气,使在座的人无不艳羡。

老夫人喜情难抑地说:“她名叫肖绮婉,是我丈夫的侄女,从小知书达礼,喜欢吟诗弄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刚从京都来到这里,帮我料理丈夫的丧事。请各位自管畅饮。”

纪晓岚心中暗忖:不知她能否理解我诗中的含义?于是他笑吟吟地说:“如此说来,竟是一位才女,可敬可喜。请你勿吝才智,可否解释一下这两首诗意?”

肖绮婉并不推辞,眼望诗笺,略一思索,有条不紊地说:“前一首诗意说这里的官媒乱做牵线的红娘,不论男女之间是否有缘,能否相称,就任意指配成婚,结为夫妻。转而指出掌管婚嫁大权的人热衷此道,不顾妇女的人格,只顾出卖妇女而借机发财。”

纪晓岚听后频频点首同意。在座客人无不油然生出钦佩之情。

肖绮婉放下前首诗笺,拿起后一首诗笺,开口又说:“后一首诗说此地嫁女惟以钱财而定,不顾其他。结婚的男女不论长相身材抑或年龄都相差很大。对这种不良习俗,虽经无数春风细雨润滋般的教诲,但仍无作用,养女出嫁的人始终不能得到满足,可叹易俗实属不易。”

肖绮婉说完后,以目示意纪晓岚,看对还是不对。纪晓岚点点头,夸奖说:“我的拙诗经你一解释,光彩不少,含蕴不浅,我深感没有徒劳心思。你不愧是一位才女,能有幸结识你,我感到高兴,日后免不了以诗唱和,多多赐教。”

肖绮婉谦虚了一番,向大家恭敬地说:“请各位尽兴畅饮,容我失陪了。”大家赞她诗才出众,她又谦虚了一番,轻盈地走出门,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大家传看了这两首诗,皆说好诗。纪晓岚收回诗笺,又欣赏了一番肖绮婉的行书墨迹,方才饮起酒来。

是夜,大家尽欢而散。老夫人和肖绮婉把大家送出门。门外,肖绮婉趁大家不注意时,将一信笺塞入纪晓岚手中,纪晓岚赶快捏在手心,悄然离去。

回房后,纪晓岚拿出信笺一看,才知是肖绮婉约他明日中午来家再次详谈。他心中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涌动,令他既兴奋又茫然,直至睡在床上还不断地琢磨这女人的用心。

纪晓岚自获罪被谪到边塞,一直未感受过女人的温情,妻室儿女全在京都,他一直处于紧张与凄苦之中,没有闲情逸致谈论女人的事,而今突遇肖绮婉,自有说不完的感受。他辗转难眠,惊叹她的不俗与才气,陷入复杂的困惑之中。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的身世究竟怎样?她为何孤身而来?

约我详谈什么?纪晓岚思绪不定,想急于揭开她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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