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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荡妇绝情惊煞人(1)

事实正如纪晓岚所断定的那样,那一双男女狼狈为奸的目的在于攫取别人的钱财。他们业已搜刮了肖斯启的所有金银珠宝,打算以同样手段裹挟“金楼老板”的金银首饰后,逃向关内隐居起来,不料被纪晓岚识破,他们终于伏法认罪了……

此药的药性的确不一般,不大一会儿,孟剑秋自觉浑身火烧,下身热胀,有一股无法阻遏的精气疾吐而出,他赶忙静坐在地,运用内功将其逼下,不使精元之气破身而出。

然后,他把砂锅连同里面的药汁装进皮囊,又把喝剩的药水倒进一个空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进马褡子,出门搭在马背上,然后进屋把李季玲托出放在马背上,用绳子捆好。锁好她的屋门,牵马出院,再把院门锁好,然后骑上马,在漆黑的夜色里向乌鲁木齐奔去。

天未破晓,孟剑秋来到纪晓岚的房中,将昏睡的李季玲放在床上。此时他已感到下身实在憋得难受,立即去到外面小解,只见泄出的多半都是带血的精液。泄出之后,他才感到轻松了许多。

他回到房里,把经过情形说给纪晓岚和英杰。纪晓岚听后看了看昏睡的李季玲,只见她左手上戴着金戒指,耳朵上坠着金耳环,头发上别着金夹子,心中大致已明白。

天亮后,他们把李季玲驮到官衙,交给同知哈文。哈文以为李季玲睡着了,便把纪晓岚带到内屋,关起门说为何带此女人审问?

纪晓岚淡然一笑,说:“这一切的奥秘,全在这女人的身上。攻破她的防线,则大功告成。”

哈文怀疑地问:“这是为什么?请学士大人当面点明。”

纪晓岚侃侃而谈:“从此女的长相而言,她是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色相来迷惑住肖斯启的。肖斯启年老体衰,精力不够,这女人便给他一种烈性春药喝。喝下这种药汁,他很快难以控制地冲动起来,急于要跟这女人同床取乐,每行一次他便损伤一次肾穴大脉,泄出许多的精血。然而他已沉溺女色,不能自拔,必须每夜成欢,每夜喝药,欲罢不能。正如吸食鸦片,成瘾成癖,无法自禁一样。天长日久,精血枯竭,气绝而亡。”

哈文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纪晓岚从皮囊中取出砂锅与药瓶,指着这两样东西,说:“这砂锅中的药剂,是春药元草配以雾根毒叶,还有三种催火烧精的药草,可以证明,这瓶中的药水,即是砂锅中的五味草药煎成的,足可证实。”

同知哈文说:“你如何说就是这女人干的?”纪晓岚说:“是我的马夫亲眼得见,亲身经验了这女人的所作所为,是他亲手带人带物而来的,不会有假的。”

哈文又说:“这女人为何要这样做?”纪晓岚说:“当然是为肖斯启的金银珠宝。这女人每次引发肖斯启的淫心,当然不会痛快地满足他的要求,必定先要他的金银珠宝,当他给后,她才会满足肖斯启的淫欲。每乐一次,必要一件首饰,直至要光了他的金银珠宝。”

哈文惊讶地说:“她从哪里买来的药?”纪晓岚摇着头,说:“不是买来的。是那位媒官田大成从关内带来的药草自己配的。他在内地原本是位郎中,既会配药也会诊病。因为误配药剂,致残了患者,才被判罪遣发到昌吉屯区的。”

哈文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纪晓岚胸有成竹地说:“我已通过屯区的知情者作了深入的了解,所以,知道他的来历。”

哈文恍惚地问:“他们俩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纪晓岚又说出了使哈文更加惊异的话。

纪晓岚说:“他们二人的关系是:沆瀣一气,图财害命。女的利用色相,男的利用权柄。他们不仅害死肖斯启,夺走金银珠宝,据有人透露,他们很可能在这之前害死了另外两个人。”

哈文脸色煞白,心中大惊:如果不是纪晓岚提醒,我很可能会倒霉的。他以钦敬的眼光看着纪晓岚,问:“如果这女人不承认,又该如何审问?”

纪晓岚平静地说:“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她不会不招的。如果万一她死不招认的话,这也好办。”他从怀里掏出刚才来前写好的一份供词——田大成的伪供,交给哈文,“这是以田大成的口气假造的供词,上面是田大成的落款,是我看过田大成给我的马夫与这女人签发的婚约上的亲笔手迹模仿而写的。这女人认识田大成的亲笔手迹。只要你念完田大成的供词,让这女人看看田大成的名字,这女人肯定相信,肯定认为田大成出卖了她,为了推卸罪责,这女人定会招供的。”

哈文接过“田大成的供词”,感激地看了一眼纪晓岚:“学士大人,我懂了。”纪晓岚又悄悄对哈文说了几句话,哈文立刻顿悟地点点头。

纪晓岚把砂锅和药瓶交给哈文,转身走出内屋,对监看李季玲的孟剑秋递出一个眼色,然后又走出外屋。哈文把纪晓岚送到院门外。

趁此无人之际,孟剑秋很快解开李季玲的昏睡穴,又用绳子捆住她。李季玲睁开眼,发觉情景不对,诧异地望着孟剑秋。

哈文走进来,孟剑秋说李季玲醒过来了,哈文一看,立即传话审问李季玲。两名衙役走进来把李季玲押进审讯室。

哈文亲自审问,孟剑秋作证。开始李季玲不招,哈文按着纪晓岚的方法一审一唬,又说田大成已经招供,祸根全在李季玲的身上。李季玲迷惘着,疑惑着,迟疑不招,当哈文把“田大成的供词”一亮,一念,又让她看了田大成的签名,她心中格登一声:正是田大成的亲笔落款。这个黑心人竟出卖我了。我不能当他的替死鬼!想完后,她声泪俱下,把如何害死肖斯启,如何巧取金银珠宝的事全都说出。

她的罪恶事实正如纪晓岚所判断的那样,丝毫不差。也和纪晓岚巧拟的田大成的口供一模一样,只是她把策划与安排的罪责全都推给了田大成,把自己说成是被逼无奈的盲从者。

哈文紧逼不放,跟着追问她跟田大成如何害死民屯屯官和她丈夫的。她矢口否认,哈文依照纪晓岚的说法说出她丈夫的身世来历,又说出屯官与她的关系,她慌了手脚,但仍然百般巧辩,拒不承认。

哈文一拍惊堂木,衙役大喊堂威,“啪”地扔出拶指刑具,吓得李季玲瘫坐在地哭喊不已。哈文瞅她业已六神无主,立即掏出又一份纪晓岚写好的“田大成的供诉”,对她慢慢地念出来,最后又让她看清了田大成的亲笔落款。

田大成三个字,像三把利剑深深地刺入她的胸膛,使她发出绝望的哭声,她一边痛骂田大成心狠手辣、没有人性,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与田大成如何使出阴谋手段,谋害了她的丈夫和屯官。

李季玲原籍镇江,其父是个县长,因为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被罢去官职,逃奔南京以算卦为生。她母亲忧病交集不久撒手人间。李季玲长大后被其父送到南京官府举办的乐舞班学艺,由于偷了官府库存的黄金被缉拿归案押送昌吉遣垦。

在此地她认识了屯民谢慕云,产生了爱怜之情。二人年纪相差不远,加之谢慕云长得粗眉大眼,一表人才,家中又有余粮牲畜,于是她主动追求,不久结为夫妻。一年之后二人感情破裂,她又不甘忍受艰苦的劳动,产生出另攀高枝的念头。

此时,有位民屯屯官名叫王月山,年已46岁,靠勒索屯民发了财。由于妻子谢世,膝下又无子女,常常调戏屯民妻女,见到李季玲遂淫心大动,常常以言传情,暗送东西。一来二往,俩人偷偷幽会,勾搭成奸。一个小小屯官满足不了她的物欲,她又有了离他而去的心思。

不久她被田大成所诱惑,投身于财大气粗的官媒怀抱。田大成给她送金银、戴耳环、穿彩缎、吃鸡肉,她自然十分满意。又加上田大成体魄强壮,精力旺盛,很能满足她的夜生活,她决心委身到底。

然而她的丈夫常常盯她的梢,怀疑她有二心,一再追问她哪里来的金银首饰,她只好以谎言欺骗。

王月山也常常骚扰,几天不见,便暗中找她恶言相逼,要求同床共眠,令她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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