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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蛛丝马迹破疑案(1)

纪晓岚听此一说,更加坚定了信念,断定做案的盗贼就是他所认定的对象。他要武官仍然把守好栈院所有出口,不准任何客人来回走动,让其原地听候审讯。范成海表面镇静,但内心恐慌已极,身子微微一抖,不由偏头偷看一下墙角的马鞍,赶忙又抬头看看纪晓岚。这个不经意的偶然举动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却引起纪晓岚的警觉……

纪晓岚望着发愣的南破天仍然无力地坐在地上拼命运功,脸色煞白,浑身是汗,不忍心他枉费心力,徒耗精气,便笑嘻嘻地说:“南大侠也实在太急了,真是个快人快性子啊!你先别耗费精力了。双肩已解肩井穴,你可以明白一个问题:即你的功力仍然存在,并未废除,但你想此时站立却又有困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破天是剑道的骄子,自然知道还有穴道被制,尽管他暗自运气自解,但仍然无法支配下腹及双腿的气血通达,心中已知尚有诸多贯气大穴被闭。所以,他不好意思地说:“还有大穴未解。”

纪晓岚点头说:“对啦!所以,你不要逞强自解,免得损失元气。解穴还须封穴人,还请孟师兄再解你的十道大穴吧!”纪晓岚说完,对孟剑秋伸手做个请的幽默动作。

孟剑秋轻声一笑,对南破天说:“我看在学士大人的面上,让你破牢展翅吧!你可千万不可忘了学士大人的知遇之恩。”说着,趁南破天张口表示感激不尽之际,他双掌齐下,快如疾风闪电般,连拍南破天的十道大穴,不等南破天的肺腑之言说完,被封死的十道大穴已尽数解开。

南破天逐渐感到全身气息通畅,丹田运气,贯通四梢,双腿由麻转热,不由活力顿生,慢慢舒展自如,终于站立起来。

孟剑秋怕他骤然用力,导致功力走偏,一边叮咛他不可过于兴奋而忘记了循序渐进的复功功理,一边又把一粒舒气活脉、安神养血、增强体质的养生大圣丹喂进他的嘴里,让他用水服下。

等他静息了一会儿,纪晓岚问他还有什么顾虑时,他摇头说没有了。然后他伏在桌边,展开纸张,提笔疾书,而后双手捧交纪晓岚。

纪晓岚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京城南关剑派密探副使杨千波指令他追截纪晓岚的目的和方法以及关于追索乳娘密文的机密,写明杨千波的来路及和皇宫的隐秘关系等,下面是时间地点和他的签名。

纪晓岚拿着他的揭发手迹,十分满意地赞许道:“对你的彻悟我十分高兴,对杨千波这个人我会设法提防,他的背景和活动,我们日后定会查清,暂时不必打草惊蛇,也绝不会供出这份手迹,你尽可放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有关皇上的身世密文,你绝不能再透露给任何一个人,这对你的安全十分重要,望你千万记住。”

南破天顿时感到一股关怀备至的温情溢满心间,不由感动地伏地顿首,表示感激之情和相救之恩。纪晓岚连忙扶起他,再次宽慰。

南破天又伏地叩拜了孟剑秋和英杰,声言绝不忘记知遇之恩。孟剑秋和英杰扶起他深表欣慰之情。他特意又对英杰格外深致歉意,认为自己刚才不该对他抱有成见,并说出于误解和鲁莽刺伤他的左臂实在有愧,请他原谅。说着他不禁流出眼泪,要求英杰刺他左臂,以消心中的怨怼之情。但英杰断然拒绝,安慰南破天立身处世应有吐纳千流百川的海量,不可为此而心存内疚。

南破天破涕为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双手递给英杰:“我很钦佩你的人格和剑术,无所回敬,以此切磋武功,请笑纳。”英杰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顿时怔住了。

原来那木匣里放着一本纸张发黄的剑书密诀,其上不仅有破天一剑的剑诀,而且绘有运剑的图画。这正是南破天击败英杰的剑道绝技和逼人的剑式。英杰看过之后十分惊喜,双手抱匣,对南破天屈膝施礼。

南破天赶快扶住他,说:“送你此诀,在于互勉。以你的天资和悟性,修炼之后,定会胜过我。如果日后有缘相会,我们再以剑技切磋,必然十分有趣。”

英杰感动地说:“我一定精心修炼,绝不辜负为兄的期望。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崆峒山看望为兄,到时还请指点。”

孟剑秋写好了一封书信,连同南破天的剑,交给南破天,说:“你此去崆峒,我师兄见了我的亲笔,他一定会收你修炼内功心法和圆天一剑。你一定要按我信中的话做。”

南破天接过书信和剑,连声道谢。他到马棚牵出自己的马。

那马见到他十分欢腾,又嘶叫又扬蹄,足见人马的情谊之深。

纪晓岚等三人把他送出大门。纪晓岚把一件遮寒的披风披在他身上,孟剑秋又将一张去崆峒山的地图交给他,英杰送他一袋点心。他骑上马洒泪而去,这三人一直遥望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才走回房间。

天将拂晓之时,突然一阵嘈杂之声把他们惊醒,他们起床后从窗户往外一看,在迷茫的夜色中,朦胧的有一些人影在四处游移,并指手划脚地议论着什么。

正当他们三人疑惑不解时,又突然传出一阵猛烈有力的敲门声,三人立刻做好应变的准备,英杰急忙打开房门,一名身穿官服的武官带领数名衙役,闯进屋来。

为首的武官威严地指着纪晓岚说:“天黑之前,你们当中有一位樵夫模样的年轻人到哪里去了?”

纪晓岚心想:莫非是杨千波的人追踪而来?可从来人的装扮上看,分明是些本地口音的衙门中人,又不像京城中人。便说:“那年轻人是来找我算命的,他已回家了。诸位找他为了何事?”

那武官说:“夜晚有一客商在栈中丢失了金银,报案到衙,据栈家说,你们当中有位年轻人骑马在天黑后离去,所以,我们奉命搜查。”

纪晓岚释然地说:“原来如此。不知这一客商何时丢失了金银?又在何时报案的?如何断定就是我们当中的年轻人做了手脚?”

那武官说:“客商说半夜发觉丢失了金银,他在天亮之前来衙报案的。我们查了栈房登记,也询问了栈家,发现原入栈客人都在,惟独走了你们的年轻人,所以,才来查问。现在我们封锁了栈院,逐房逐人地搜查,如果查不出失物,那就肯定是你们伙同年轻人所干的,你们必须交出那年轻人,否则,我们便把你们押起来候审。”

纪晓岚暗忖:看来不追出失物,便又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协助他们尽快破了此案,也好脱身而去。于是,他又问武官:“你们的人是否看守住此栈所有的出入之地?你能保证原住客人至今未逃出一人吗?”武官断然说:“那是当然的。我们早已布置得水泄不通,谅任何盗贼,也休想插翅而逃。道长为何发此疑问?”

纪晓岚沉思了一下,落落大度地说:“长官奉命执行公务,我无异议。你们可以搜查我们,不过,白费工夫。我倒有一妙计,定能帮你们抓获此贼。”

武官听纪晓岚说得轻松,脱口而问:“看来你定知隐情,赶快说出你的妙计。”

纪晓岚一指房中床铺衣物,说:“你们不妨先查看一遍,然后再谈破案之法。”

经搜身搜物,查看房间,没有发现所丢金银,那武官说:“说说你的破案妙法。”

纪晓岚说:“你先说说金银被盗的经过情形,如何?”那武官也想急于破案,好去邀功领赏,作为晋升的资本,心想道人出语不凡,也许能助他一臂之力,大功告成,于是把盗案经过说了一遍。

纪晓岚听完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看来作案的盗贼,就在失主的身边,烦劳长官带我们前去查询一下如何?”

那武官指令栈家把纪晓岚的房门上锁,然后带领他们径直来到失主的客房。此时有两个衙役来向武官报告,说查过所有的房间和住客,均无下落。

纪晓岚听此一说,更坚定了信念,断定作案的盗贼就是他所认定的对象。他建议武官仍然把守好栈院所有出口,不准任何客人来回走动,原地听候审讯。那武官派人又去命令衙役们严加防守,不得放松监查,不许任何一个客人出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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