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当猎人捕获到猎物,即便它再凶残,猎人也不会再去折磨它。父亲说:“折磨猎物是极为残暴的行为。”爷爷阿合曼在很早以前讲给我的一个故事,我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楚。爷爷说:“哈纳皮亚贝子①曾经折磨过一匹野狼,最终置它于死地。”最近,我听到阿迪力也讲起了这个故事,他是哈纳皮亚同龄表叔的后代,没想到与我爷爷讲得如出一辙。
1920年在柯兰河、额尔齐斯河畔居住的杰出官吏曼米贝子去世之后,其儿子哈纳皮亚继位当贝子。有一天,哈纳皮亚贝子酷爱的一匹骏马被野狼吃掉了,他十分生气,恨不得把野狼都杀个精光。他明白虽然自己手中掌管着大权,可他并没有“苏莱曼的魔戒”②。对野狼极度愤懑的他命令猎人们活捉一只野狼来。猎人们用毡子包上了捕兽器,在没有伤害野狼的情况下将野狼包围起来,用网兜儿捕捉了它,还在它的嘴里塞进撑具,脖颈上套上项圈、拴上绳子,由几个人拉着它送到了贝子面前。贝子看到被活捉的野狼十分满意,下令活剥野狼皮。于是,野狼皮被活活地剥了下来,只留下脚趾与鼻尖的皮毛。之后,贝子又下令放走了这只没有皮毛的野狼。那匹野狼的生命力十分顽强,虽然被活活剥了皮,但是它并没有立即死去。当时正值寒冬腊月,被放生的野狼沿着柯兰河逃去,猎犬们都没有靠近它的勇气。平时见血就会飞过去舔舐的喜鹊和乌鸦见到这个陌生的怪物,个个扇动翅膀远远地飞走了。没有人知道那匹野狼死在了哪里。
这匹野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然后又被放生,哈纳皮亚贝子这才觉得过了瘾,解了深仇大恨。但是,凡是听到这段故事的人都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做法。
虽然贝子为了自己的骏马想让野狼以命抵命,但是那只野狼并不一定就是吃了骏马的野狼啊!
俗话说:不管野狼是吃了,还是没吃,它的嘴总是鲜血淋淋的。这句话或许就出自这个故事吧!
①贝子:哈萨克头人的一种称谓。
②“苏莱曼的魔戒”:苏莱曼是哈萨克民族神话中的水神,他戴着魔戒便拥有魔力,可以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