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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献计献策(2)

王后被文夫设计的噩梦惊得愣了神,她真的流出了由梦引发的伤心的泪,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在文夫不断地提醒下,王后逐渐清醒过来,激动不已地说:

“父亲,你的噩梦太可怕了,我都受不了啦!我一定让穆王听了回心转意,我想我有这个能力,我太了解穆王了!我会以情打动他,让他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永保我们的荣华富贵,永保我们的锦绣江山。请父亲放心,我有信心达到我们的目的。”

文夫高兴地说:

“王后气吞山河的气概真让我感动啊!王后你是周朝的福星,唯有福星高照,才会国泰民安。”

王后兴致勃勃地说:

“父亲说得好,我是光耀天下的福星,我一定要掐灭西王母这颗勾引穆王的妖星,让它暗淡下去。”

听了王后的真心表白,文夫感到很振奋,他为有这样的女儿而暗自得意,暗自庆幸,他觉得阻止穆王西行的目的定能达到。

他又对自己的女儿叮咛了一番应该注意的细节,然后怀着喜悦的心情离开了。

晚上穆天子回到王后的寝宫陪伴着王后,仍然不断地安慰着王后,让她讲出那些可怕的噩梦。

王后推辞不过,终于在不断惊惧的情绪中,在不断流泪的悲苦中,断断续续地讲完了那些令她忧心如焚的噩梦。

由于王后的渲染和夸张,加上她万分悲痛万分恐惧的情绪的烘托,使她所悉心讲出的噩梦显得异常恐怖,异常可怕丨穆天子听得胆战心惊。

他时而陷入恐怖的梦境,时而回到眼前的现实中,为被惊扰得不安的王后发愁。

他确实被噩梦惊得灵魂出窍,形同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地望着流泪不止的王后发怔。

他确实被西域恐怖的所谓吃人的山蟒惊呆了,恐惧不已。

他的确被姬雄凶狠与残暴的手段激怒了,恨不得立即处死他。

他从王后哭诉的噩梦中慢慢回到现实中,看到被噩梦困扰的心爱的王后仍然惊惧不安,仍然哭声不断,仍然卧床不起,他掉下了悲痛的眼泪。他决心把心爱的王后从可怕的噩梦中拉回现实生活中。

他决心要以自己的挚爱和深情把王后那颗受伤的心医治好,让她恢复往日的快乐。

他决心呵护她陪伴她,让她度过难熬的不眠之夜。

他决定秘密监视自己的皇叔姬雄,限制他的特权,以消除王后的心病。当他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和决定讲给发愁的王后时,王后突然获救似的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

“穆王,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吗?”

穆天子看到自己心爱的王后情绪激动的样子,不由爱怜地说:

“是的。王后,我真的不去西域了,我真的要限制姬雄的特权了。请王后放心吧!你所担心的那些噩梦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他说完这些话,给王后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喝下去。

王后喝完热茶感到浑身轻松,她坐起来拉住穆王的手,流着泪说:

“穆王,你终于明白了,你的决定解除了我的心病。有你在我身旁,我什么也不怕。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穆天子被王后的真情深深打动了,他紧紧地把娇美柔软而又令人哀怜的泪美人抱在怀里,不断地亲吻她,抚摸她,直至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真情厚爱使漂亮的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

她又以似水的柔情征服了风流的穆天子。

沉湎在王后温柔乡中的穆天子渐渐忘记了西域的仙境。

也渐渐忘记了救他的美仙西王母。

他把西行的事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再也不提造父和八骏的事了。

王后神采飞扬。

文夫眉开眼笑。

穆王醉倒在温柔的眠床。

穆天子最小的叔父姬雄是个很善于搞阴谋的人,他表面上讨好穆天子,但在内心里却仇视穆天子。

他认为西周的天子宝座本该由他来坐,而不应该由姬满来坐。他认为他的本事要比穆天子大得多。先叔父后侄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认为继承王位的时候他心慈手软了,他本当以谋略强夺,而他的王兄在临死前采用欺骗的手段迷惑了他,使他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王兄抢先一步颁布了遗诏宣布让王兄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姬满继承了王位。

对这件事情姬雄一直耿耿于怀,愤恨不已。他后悔当初没有用武力争夺王位。

后来他的王兄为了安慰他笼络他封他为王公太岁辅佐穆天子主政。

再后来他的王兄逝世了,主政的穆天子并不让他插手朝中的机密大事,只给他皇族决断的大权,这等于只让他管王家宗亲的事情。

他很不满这种削权的作法,鼓动王室宗亲的权贵们向穆天子要权要地位。

穆天子为了减少对立,采取妥协的办法,相应的满足了王家宗亲中的权贵们的要求,消除了他们的敌对情绪。

与此同时也扩大了姬雄的权力,姬雄有权以王公太岁的名义干涉朝中大臣的政务,即对有违国家典章制度的大臣,可以在国王面前予以弹劾,对有犯法依据而又隐瞒对抗者可以用太岁棒先打后奏。

姬雄拥有了这种权力后,便在文武大臣中极尽弄权之能事。对不顺眼的大臣便故意寻衅滋事,滥用棒打,搞得人心不安。

在滥用太岁棒的同时,他又拉拢收买胆小的大臣为他所用。

如此一来他趁机培养亲信,扩大自己的政治势力,作为向穆王讨价还价的资本。

他的阴谋活动受到国丈文夫的抵制和反对。文夫常常在穆王面前揭露他的不轨行为,在群臣面前指责他的倒行逆施,使他非常难堪。

他对依靠王后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国丈文夫恨之入骨,但又不便发作,只好隐忍心头,伺机发难。

他们都在心头藏着一把杀人的剑。

他们都想借国王的手谋害对方。

文夫借助王后噩梦惊心,暗中迫使穆王削去了姬雄使用太岁棒打群臣的特殊权力。

当穆王找来姬雄以十分为难的口气说群臣纷纷参奏他滥施棒法时,他感到不祥的兆头来临了。

他极力辩解自己并没有滥用棒法乱打大臣,穆王出示了参奏他的几份奏折,亮出了几个被他所打的官吏的诉状。

他开始软下来。

穆王心想软瓜好捏。

于是他无可奈何地对姬雄说自己并不想免去他的棒法特权,但大臣们不断参奏,不断提出强烈反对,在众怒难犯的情况下,自己不得不找他面谈,免去他的棒法权力。

姬雄很清楚这是穆王借用群臣反对的借口削去他的权力。

辩解是多余的。

他装出受委屈的样子默认了。

穆王终于将气焰嚣张的姬雄的特权取消了。

为了宽慰他的这位皇叔,不致逼他造反,穆王保留了他的王公太岁的官衔。

姬雄明知这是个没有实权的空衔,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样子货。但他仍然得对穆王表示感谢。

他跪在地上说:

“感谢陛下的大恩大德,为臣将永远忠于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穆王让他站起来,勉励他继续振作精神,为国效力。

姬雄表面上顺从穆天子,但在内心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刺死他。

他苦苦思索该如何置穆天子于死地而后快。

他心想穆天子准备远去西域拜见西王母,何不在他远去西域的途中大做手脚呢?

于是他暗中派人鼓动道长关子,让关子说动穆天子西行。

又派人暗中鼓动造父,让造父说动穆天子拜见西王母。

他又以重金收买了一个算卦的道士,在王宫门前扮作云游京都的神仙,诱惑穆天子西行。

那道人身披白色的长斗篷,一头白色的长发,头顶是高高的白道冠。他长着长长的白眉毛和拂胸的长胡须。白色的美髯一直飘在胸前却不沾胸,似乎要飘然欲飞。

他拿一根白色的手杖,不停地摇晃使手杖头上冒出白色的烟雾来。他在王宫前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焚香,引得众人好奇地围观。

守卫王宫的卫士前来阻止他,他却理直气壮地说:

“我是来自西域的神仙,我要见你们的穆王,有机密透露。快去传报,不然我走了,将有大火之灾,你们都会死去的。”

卫士们听他这样说,都有些害怕。他们心想这老人很奇怪,也许是神仙,如果不去禀报穆天子,一旦发生了大火灾,他们脱不了干系。

穆天子听了卫士的禀报,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联想到前次发生的道观大火,心想也许真有大火灾。

于是他让卫士们把那道人引进王宫面见他。当那道人出现在穆王面前时,穆王不由肃然起敬,认为神仙降临了。

他连忙拜见了白衣道人,并把道人让在贵宾椅上就座。

那道人向穆王施礼后,也不谦让,落落大方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念念有词,白髯飘飘欲飞,似乎大有来头。

穆王问他尊姓大名,他微微一笑,淡然说:

“来去随意,飘无定向,不染红尘,何必俗名锁身呢?若问法号,云鹤是也。”穆天子心想此道人肯定是一个神仙,不由仰慕地说:

“请问大仙来自何方?”

自称云鹤的道人傲然说:

“我来自泰山镇妖天房。不知穆王可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呢?”穆天子心想我怎能没听过这样大名鼎鼎的神仙之地呢?我不仅听说过,而且我还知道有关镇锁妖女妲己的事情呢!

于是穆王热切而神往地说:

“那么大仙肯定知道仰天公的下落了?”

那道人微微一笑:

“看来穆王很关心仰天公的去向,这让贫道很受感动。不瞒穆王,贫道就是仰天公,今日特意拜见穆王,以抒胸臆。”

穆天子听他自称仰天公,不由一怔,心想果真是大仙到了,实在是仙星高照、凡俗不觉啊!立即上前跪拜眼前的仰天公,口中说道:

“不知大仙驾临凡宫,实在是有眼无珠,愚钝至极。请大仙受我一拜。”仰天公赶忙扶起穆天子。

“穆王为何如此敬重贫道呢?”

穆天子崇拜地说:

“大仙的人品和道德天下传颂,人人皆知,本王岂能不知呢?大仙原是殷纣王的谋士仰天公兼护国大法师,可惜纣王不听大仙的谏劝,落得身败名裂。”云鹤道人紧皱双眉,惋惜地说:

“想当初纣王被妲己迷得失去理智,惨绝人寰。我以死谏阻,兴法镇妖,纣王不仅不听,反而下令处死我。我恨纣王昏庸无道,不等他开刀问斩便逃遁隐身,直至他国破人亡。后来大周立国,妲己阴魂不散,复又出世。我怕妖女再次蛊惑君王残害忠良,便以仙术将她镇住锁入泰山镇妖洞,使其永不复生。”穆天子十分敬佩仰天公,今日得见喜出望外,心想前朝的仰天公活到今朝,最少也有几百岁了。如果不是神仙焉能如此长寿呢?

难怪他白眉白发白须。

然而穆天子转念又一想:他为何全身素白,仿佛为人戴孝似的,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为何今日出现在我的宫门外?

我也曾亲自上泰山拜访过他,但始终没有见到过他本人。驻守镇妖洞的道士说仰天公下山远游神山仙境而无归期,我只好怅然而回。

而今他倒主动找上门来,不知为了何事?我必须问个明白。

于是穆天子问:

“不知大仙为何突然仙驾光临敝宫?又为何全身素白呢?”

仰天公微微一笑说:

“往日穆王登山访我,难遂王意,我隐身不见。而今却又主动求见穆王,穆王可曾想到贫道到底为了何事?”

穆天子茫然地望着仰天公,说:

“本王只知大仙来此肯定有事,但不知究竟为何事而来。还望大仙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仰天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严肃地说:

“我在泰山夜观天星,发现有一道火光直扑镐京而来,我连夜推算,方知魔界火妖遁入王都。又一卦算才知陛下的王宫处在火妖蓄势的正中。也就是说火妖将把整个镐京变为火炉,而火灶便是陛下的王宫。”

穆天子听后脸色大变,他想起了自己身陷道观火海的往事,不由胆战心惊。如果大火烧到王宫的话,那么自己不仅葬身火海,王后和众妃还有他的儿子也将一起死于火海。

这不等于毁家毁国吗?

穆天子想到可怕之处,不由脸色苍白:

“请问大仙,这究竟是为什么?”

仰天公本想说穆王的爱后文艳本是妖女,但又怕穆王不信,白费了他的一番心血。

他思忖了一下,便又巧妙地说:

“据贫道观察天相星晖得知,上次焚烧道观的火虫没有完全扑杀干净。它们的阴魂归天后,在火魔的培植下,复活了燃火的生命力,它们要卷土重来,实现新的复仇计划。”

穆天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既然跟前次一样,那么只有西王母才能灭火了?”

仰天公心想你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

“穆王不愧为人中之王,一经点化便知玄机。穆王既然知道西王母可以驱妖灭火,那么也一定知道西王母可以先发制妖,防患于未然,杜绝妖火引发了,是吗?”

穆天子愕然地看着仰天公,心想我怎么不知道防患于未然也是西王母的仙术呢?他一定懂得这种仙法,我不妨走个捷径,先求求他吧!

于是穆天子诚恳而又急切地说:

“哦,这西王母事先能杜绝火灾的仙法,我想大仙你肯定也会的。不妨请大仙作法,根除隐患吧!”

仰天公郑重地摇了摇头,板着面孔说:

“穆王,谢谢你抬爱贫道。防止大火引发的仙术,只有西王母会,贫道我无能为力。你知道我为何身着孝服吗?”

穆天子疑惑不解地说:

“本王不明白。”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仰天公意在报丧,但他佯装不知,一来很忌讳此事。

仰天公神情冷漠地说:

“穆王,请你千万不要怪贫道做事太过激了。虽然贫道曾接受过纣王的惨痛教训,可在劝谏穆王时仍然要实事求是,以实相告。贫道已经说过了,火魔正蓄火待发,唯有西王母方可消除隐患。贫道建议穆王火速请西王母作法营救,否则的话,陛下定将葬身火海。事态十分严重。听贫道之谏,国昌民安;逆贫道之谏,祸国殃民。请陛下深思。”

穆天子被仰天公说得心慌意乱,不由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穆天子面呈愧色:

“不瞒大仙,听了大仙的开导之言,本王茅塞顿开。不过我甚感遗憾的是,前次西王母派仙灭火之恩尚未回报,如今如何开口请西王母施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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