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柳菲儿心中打颤，他靠自己如此之近，气息迷人，她有些恍惚，很想这一刻能再久一点。
“走吧，别再耽误时间。”展扬松开她，公事公办的口吻，然后主动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柳菲儿紧走几步，坐到了副驾驶上，对司机说：“开车吧，万尊酒店！”
这一幕恰好被乐悠悠撞见了。她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她看到他对那个女人很亲密，就差有说有笑了。她是谁？是他的秘书或者是情人？这一刻，她真的好难过，非常在意她的身份。
一个转念，悠悠又开始责备自己。他不是你的谁，你又何必患得患失的。他是个大老板，身边当然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出现。还有那个晓爱，也是他的知己吧。
想到这些，悠悠的心凉了下来。没错，一定是自己头脑发热，才会想着那不可能的可能。她忽然傻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谁对谁都不可能有绝对的真心实意。就算有，也不是针对她一个人。
乐悠悠还是站在原地，用手一抹脸上，居然有泪。她愣住。为什么？她为什么会为了他哭呢。她不懂，心里还是难受，这种感觉就像看到当年父母离婚时的自己。
“悠悠，你怎么了？”唐越颖出现在她身边：“你哭了？”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没人啊。”她喃喃自语。
“是啊，没人。”悠悠的笑容比哭更难看：“越颖姐，走吧，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刚才你已经请我喝过咖啡了。”唐越颖说：“你的缤纷花店虽然生意兴隆，也不能这么乱花钱吧。”
乐悠悠好像憋着一股气，说：“不用和我客气，反正都是一个人。”
唐越颖直觉以为她有事，却又不便细问，就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刚好可以讨论一下第一场比赛的细节。”
乐悠悠重整旗鼓：“好啊，走。我都快饿死了。”该死的男人，就让他闪一边凉快去吧。
东方展扬在车上显得心事重重。
柳菲儿见了，说：“展总，有什么不妥吗？还是开会很累人？”
这点脑力劳动又算得了什么。展扬没有接腔，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景物，心里想的都是悠悠。终于，他忍不住按了手机号码，可等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柳菲儿的直觉很灵，扭头问：“展总，是不是和佳人有约？”这个点，应该是吃饭的时间。
展扬看她：“你听说了什么？”他挑眉：“不管你听说了什么，都当没听到吧。”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柳菲儿低垂了眼帘，说：“没有，我没听说什么。”其实，那个晓爱早上有打电话给她，说他的母亲很关心自己的儿子。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展总，是您多心了。”
“那就好。你只要做好本职就够了。”展扬冷冷甩出一句，从她的表情他已猜出了几分，只是懒得说而已。继续打过去，悠悠还是关机。
难道她等不到人生气了？可恶！展扬将手机摔在了座椅旁。
司机看了一眼反光镜，没有说话，还是专心开着车。老板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柳菲儿平静看了一眼司机，调整心态，也没说话。
三人一致沉默，直达目的地。
“是谁找你？”唐越颖见她关了手机，关心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给关机了。”
“没事，快没电了，想打电话的时候再开机。”乐悠悠解释，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吃着面前的食物。
“这里的菜真的好味道，难怪这么贵。”唐越颖转移话题：“如果下午我们都胜出，我请你吃饭。我们去外面吃，好不好？”
“嗯，好！”悠悠点头，脸上淡淡的表情。
唐越颖吃得很饱，看着悠悠没有食欲的样子，说：“我真怀疑你在减肥。”
心里总是放不下，悠悠边暗自责备自己边说：“我没什么胃口，可能刚才喝过咖啡的缘故。”
唐越颖没有戳穿，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我缠不过三岁的女儿，难道还应付不了你吗？”她失笑。
悠悠也笑了一下，勉强说：“越颖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可不是取笑你。”唐越颖问：“你有男朋友了吧？什么时候结婚？记得给我请柬哦。”
悠悠眉心打结，说：“那你可有的等了，估计要等到头发白了吧。”
“你就悲观吧。”唐越颖取笑：“你怎么不悲观这次比赛呢？”
“我是认真的！”悠悠来了一句。
“好吧，只有你心里有数了。”唐越颖说。
真的只有她心里有数吗？悠悠听着西餐厅内的音乐，感觉心里越发迷糊了。看着越颖姐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她终于好奇问：“越颖姐，你的婚姻幸福吗？”
“为什么这么问？”唐越颖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就来充当一次你的感情顾问，免费哦。”
悠悠脸红，说：“我只是觉得你每次说到家庭的时候都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你老公对你特别好啊？”
“其实，幸福不幸福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绝对。”唐越颖一本正经说：“都说婚姻就是穿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认为这话太对了。”
悠悠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唐越颖继续开导悠悠：“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只有心态放平了，这婚姻才能持久。还有，互相理解、彼此体谅，有什么话都放在台面上。”
“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吵架或者误会吗？”
唐越颖忽然笑了：“悠悠，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她摆手：“这种都是小事，只要不触及原则方面的问题，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啦！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烦心事呢。”
悠悠用吃饭来掩饰尴尬，心里的疑惑还在，没有散去的意思。
万尊酒店内，东方展扬被一桌人众星捧月，高谈阔论之下就拿到了一份合同。这合同是之前早就开始商议的，大家努力了很久，果真还是在酒桌上被敲定了。
展扬觉得讽刺，自己堂堂一个公司老总，竟然会沦落到用喝酒来解决问题。工作可以用喝酒来解决，那感情呢？好像连喝酒都没用了吧。
对方老板姓陈，五十多岁，精神非常好。这会儿满脸红光，对喝酒来者不拒的展扬非常欣赏：“展总，我是北方人，最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来，我们再喝一杯。”
柳菲儿看着老板的架势，想劝却又不能劝。酒桌有时候就是战场，这里输了就很难抬起头来。
展扬依旧没有拒绝，喝下一杯红酒，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陈老板呵呵笑着，说：“其实，我们抛开公事不谈，还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
“哦？比如说？”展扬看他。
陈老板嘿嘿笑着说：“比如女人！”
展扬握着酒杯的手停住，这个时候他最不愿提的就是女人。因为他所在意的那个女人竟然敢关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是手机真的没有电了。
柳菲儿帮腔：“陈总，我们展总今天喝多了，改日再和您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吧。”每次有这位那位的老总表示出对展总的好感时，她都是第一个出来挡驾的人。
陈老板不乐意，说：“谁说的，我看他还能喝几瓶呢。”他忽然奸笑：“是不是你心疼你们家老板啊？”
周围的男人全都笑起来，心照不宣的样子。那眼神分明都在说一个秘书肯定和自己的老板有一腿。
柳菲儿很清楚男人的本性，她也巴不得会是这样，可是，几年下来，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任何进步，她心里急，但也无可奈何。
“怎么不说话？哈哈哈！你们是不是心虚了？”陈老板说：“展总，表个态吧！我的女儿可不比你的这个秘书差哦！”
原来又是一个拉郎配的。展扬心里反感，却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猛然喝下一杯酒，然后搂住了柳菲儿：“陈总真是好眼光，我还真是和自己的秘书谈恋爱呢！”
柳菲儿当然知道自己只是挡箭牌的角色，可那又如何。为了演戏，她一下抱住展扬，状似亲昵：“对啊，陈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陈老板脸色微变，叹口气，说：“算了，好汉不拆婚。展总，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谈论这件事吧。不过，我可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展扬放开了柳菲儿：“快给陈总敬酒，表示我们合作的诚意。”
柳菲儿照办，维持着很好的表面功夫。
这餐饭一直吃喝到下午两点多，展扬差点以为自己坚持不住，因为喝了太多酒，他脚步都不稳了。
柳菲儿送走了所有客人，扶着他说：“展总，你没事吧？”
“我还没喝醉。”东方展扬保持清醒：“只是有些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