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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31.临近毕业之际,我的功课早就一塌糊涂,我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心中最大的期望是考试能顺利过关,只可惜希望是希望,事实却是另一回事。现实和我的期望相差很远。从大一上学期就开始挂科的我,一直挂到大四。我知道,别人看我的眼神里早就多了另外一些难言的东西。为了尽量当一回正常人,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到教室里去看看书。自习室早就被一些声称要考研的人占满了,那小小的自习室,岂能容纳象牙塔里这么多莘莘学子。没有办法,只能背着书包到教室去,教室的人不多。空调开着,每间教室里都有几对看似情人一样的学生埋着头一起温习。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温习功课,还是在温习感情。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没有情侣在的教室,这才安心地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书,平摊在桌子上,低头看书。空调里的冷气吹得我昏昏欲睡,我拿着笔的手在纸上却是胡乱地写着一些东西。没有一点情绪学习。我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个教室空荡荡的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坐在靠走廊的第一排,当我清醒过来时才发现,是沉尘这臭小子,顿时我就晕得想撞墙。

怎么办?逃吧,不能这么没有出息。为什么要逃,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不逃,我的心也无法平息下来。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屏住呼吸,微微闭上眼睛,但是此刻的我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多么怀恋曾经的那一段美好时光:一次和男孩子单独坐在小花园里欣赏落日,第一次和男孩子静静地沉默不语,第一次让一个男孩子买冰淇淋我吃,第一次听见男孩子对我说喜欢我,第一次陷入奇妙的不能诉说的感觉之中。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这个沉默憨厚的男孩子给的,叫我怎么能平息。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我不能装作激动的样子,我得冷静沉着,当作什么也没有,把他当作不相干的任何一个学生。是的,已经不能回头了,何必再留恋。

慢慢地,我只能调整呼吸,微微闭上眼睛,希望刚才是我的幻觉。冷静下来后,我假装不在意地再一次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的心顿时像跌进了万张深渊,空落落的感觉让我再一次昏厥。他是发现我了,还是发现我已经发现他了。真让我失落,让我伤感。

如果不能圆满结束,我希望一切都不曾开始过。

回去吧,我对自己说。收拾了书本,背起书包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这个鸟学校,为什么这么小,要让我遇见他。我没有爱过他,可是为什么此刻我的心却是如此疼痛。这是他对我的诅咒吗?正当我胡思乱想思绪混乱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我身边闪过,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是让我曾经神魂颠倒神智不清的人,是我说不出喜欢二字的人。我写过情书给他,他没有回应。我曾经在他宿舍楼下面等良诺时,只是为了能看他一眼。我在他宿舍楼下面的栀子花树的叶子上写过“我爱你”,我和良诺站在他宿舍楼下的草坪上时我总担心他会看到以为我很喜欢良诺。现在,他就在我左手旁边不足一米的地方。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可是我不能回过头来看他,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秘密。我该怎么办,回过头来正视他的眼睛,大声说“我喜欢你”,还是对他回眸一笑,轻轻问候他一声:“嗨,你好。”还是转过头什么也不说的走过去抱住他。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了,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被他拿走了。我感觉到他正离我远去,我在这样的思绪中装作很酷的样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我是这么懦弱,面对我喜欢的人,连一句真心的问候也没有。多少个夜里,我梦里拥抱他。多少次回眸,我看见他冷漠孤单的背影。他知道我与很多男孩子有交往过,他曾经亲眼看见。他定是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子了。

我不敢回头,我害怕自己会留恋他的背影。我只能往前走,与这个男子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风吹着我的长发,它们胡乱地拂在我的脸上,我任由它们亲吻我悲伤的脸,眼里有一滴泪,终究没有掉下来。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我在一个拐角处停住了脚步,整理了一下飞扬的头发,将它们理顺。用手使劲拍了拍刚才感伤的脸,使它们恢复正常的颜色。用力睁了几下眼睛,使它们看起来不至于没精打采。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远远地我就看见了玲和她的男友,他们站在一起互相牵扯着推搡着,微黑的傍晚,我似乎可以看见玲脸上闪烁着幸福甜蜜的光。她小鸟依人的样子真让我嫉妒。我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索然地上楼去找白依依,在这种感伤的时候我总是莫名地想从一个人那里寻找一点温暖,哪怕那点温暖的安慰是多么微不足道。

所有的人都与我成为了陌路人,我们擦肩而过时你是否听见了我心里悲伤的诉说。请不要再沉默,分手这么沉默可是我们还没有爱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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