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太闲了吧?我说了我现在没心思找女朋友,即便是找也会按我自己的意愿,不然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让你和你的孙子挥手告别。”
贝司翰从外面进来,门没有关,他刚到门口就听见贝姨和顾吟安讨论的话题了。对于他来说,绝对不会再次妥协了。
贝司翰站在门口,并不急着换鞋。他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挂在柜子上,神色有些疲惫。
顾吟安吃着水果,心里没半点说媒的压力。正想说没什么事情就先走,便看见贝司翰朝她挤眉弄眼,拍了拍贝姨的肩膀,门口换了鞋后跟着贝司翰一起去了外面。
两人走到了秋千架前停下,顾吟安手插在兜里面,一边的嘴角翘起,瞥了一眼贝司翰。
贝司翰先开了口,问她,“桑桑她,最近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顾吟安挑眉,语气并无嘲讽之意,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桑桑和宋琰在一起,感情稳定,两人性格又互补,也订过婚了,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贝司翰以为顾吟安在嘲讽他,冷哼一声,神色倨傲,以代表他一点都不在乎桑盼然,只是随口问问。
顾吟安摇摇头,走到秋千架上坐着,双手握着秋千索。
眼前的贝司翰,黑色的夹克衫,紧腿牛仔裤,黑色的马丁靴,再配上那一头显眼靓丽的银发,总觉得看起来有些颓废。
时尚感百分百的颓废。
小时候和贝司翰相处,两人几乎除了吵架就是谁也不理谁,玩各自的,连做功课也是各自埋头研究。
关于吵架,顾吟安只能记得一两个片段,那就是贝司翰每次和她争吵之后,神色都是傲然的,一点挫败感都没有。可这次离开了桑桑,比起五年前的离开而言,充满了失落和难过。
贝司翰也是个相当不会掩饰情绪的主儿,脸上的表情除了不屑一顾,大多数处于傲慢自鸣得意状态,高兴时就笑不高兴便冷着一张脸外,几乎很难看见颓废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吟安说,“贝司翰,不然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找个性格开朗的,知冷然的能受得了你脾气的。关键还要像个橡皮糖,你甩都甩不开,所以有一天你要是再犯相同错误的时候,还有挽回的余地。”
贝司翰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双手按着腰部,站的姿势是标准的模特拍封面的姿势。有型又有气场。
停了会儿,他说,“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让我甩都甩不开,那我倒愿意对她心动。只可惜,我不相信会遇见。”
他的目光掠过天边的云,没什么情绪。顾吟安叹了口气,好吧,此刻她确实心疼这位执拗的表哥了。
——
“大公子,这是关于许鸣成负责的项目,里面有不少的私自挪用款目。还有一些新产品的研发方案,到了许鸣成那里就开始否决。董事会上有几个股东和许鸣成走的很近,经常出入酒店……”
孙晓淼拿着资料再向许景行做相关的资料汇总。关于这一方面的交接工作,她和张姐费了一些时日。许鸣成的胃口很大,做事又谨慎,但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越贪婪,遗漏的蛛丝马迹就会越多。
许景行听着听着,脸色不由的阴沉了许多,深沉的眸色里,幽深的如古井一般。
许鸣成根本就没有许景年向他保证的那样,从此以后不再做损害公司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再动用公款。许鸣成的这些行为完全是为了争夺许氏。
哦?还威胁了几位董事的家人,手段真的是越来越恶劣了,和他当初的行为可真是要如出一辙了。
手指握住钢笔,一声一声敲着桌面,等到孙晓淼彻底说完的时候,许景行的动作也停止。
他抿着唇,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将这些证据全部整理,留备份。通知他们,那个案子可以进行了。”
“是。大公子,我们现在停钩收鱼吗?”
“等等,许景那里有没有什么阻碍许鸣成的行为。”
许景行捏了捏眉心,瞬间笼罩了一层疲惫之感。当初和许景年签订的那份协议,已经有了完美的理由毁灭掉了。
——
晚上该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许景行正在收拾文件,顾吟安就推门进来了。
“阿行,我来接你下班。”她随手将门关上,朝着许景行眨眼睛,一脸的俏皮模样。
许景行淡淡的笑了。
乘电梯的时候,顾吟安问许景行,“为什么我之前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尤其是叶子,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很孤单,少了个鲜活的能量。”
她很自然的挽着许景行的胳膊,整个人的重量都在许景行的身上。
“之前的计划需要把他们调走,不过看来是多此一举了。过两天人事部就会把他们调回来的。你是不是想叶思言了?”
许景行的语气有点淡漠,尤其是在提到叶思言这三个字的时候。
顾吟安心里偷笑,这厮该不会又吃醋了吧,看来他还是谁的醋都吃啊,等宝宝出生了,会不会也吃醋?
“对啊,有点想她了。毕竟我还是很想来这里呆着,在家里比较闷。不过来这里,没有人说话,会很无聊的。”
“和我说话。”
“……”
顾吟安看着许景行一本正经的模样,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坦诚道:“我比较想听叶子讲冷笑话,如果阿行你可以和我讲的话。”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许景行顿住,和她面对面望着,淡然的说,“我也能讲冷笑话。”
顾吟安美眸一眯,刚来了兴致,就听到许景行接着说,“目前只有一个,你现在想听吗?”
顾吟安点点头。但若是她知道许景行讲的冷笑话是什么,她一点会拒绝许景行的,哪怕当场拂了他的面子。
“从前有个剑客,他的剑很冷,他的心很冷,他的表情也很冷……”
许景行讲完之后,顾吟安咧着嘴角笑的有些勉强,“阿行,好冷,真的好冷。”
坐进车里,车开的有一段时间了。顾吟安盯着许景行的侧脸看,把他幻想成那个很冷的剑客,竟然百分之百的契合。
冷漠的人一般都很冷的,尤其是她的男人。
顾吟安忽然想起遇见韩墨的事情,告诉了许景行,许景行一点意外都没有,看来保镖们还真是尽职尽责,依旧汇报她外出的情况。
“韩墨说他要还人情,不过只有两句话,‘这世上最能阻挠计划的就是感情。隔代的血亲并不亲厚’。”
许景行顿了一秒,在车内昏暗的光线里,只觉得那棱角愈发变得冷峻了。
直到睡觉前,许景行一句话都不曾说。顾吟安也习惯了这样的他,只要他不说,那么她也就不问。
许景行的伤好之后,顾吟安还是躺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相拥而眠。
夜色静静的,她眨着眼睛,没有什么睡意。同样,许景行也没有睡意。
脑海里回味着韩墨的话,他觉得第一句不重要,反而是第二句,隔代的血亲并不亲厚,让他做了联想。
他和许家的人,除了父母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厚的人,即便是许家老爷子,也已经是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想想上一次,也是推他到总经理位置上的一次。
他在漆黑的夜色里叹了口气。
“阿行,是不是关灯你就睡不着了?”顾吟安头顶是许景行浓重的叹气声,她的心一紧,抓着他的手问。
“与关灯无关,安安,明天和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