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睡了一场大觉,我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涂抹成瑰丽蕴红的色彩,照得我眼睛暖洋洋的。
有那么至少十来分钟,我是觉得记忆里被车撞的飞起的事儿,是个梦。
因为在我醒来之前,我做了人生的第一个梦,我似乎到了一个雪白世界,有一个背影,奇装异服地像是个人,手执着一把齐身的巨大毛笔,泼墨,痴驰,笔走龙蛇,肆意的挥洒。
于是那个世界便斑斓了起来,花草树木,鸟语花香,脚下的冒出绿芽儿,看着它们出叶结蕾,花开纷纷美得让我看不过来,身旁一棵小树不信挤着我,转眼之间,便遮住了这个世界。
那个背影大笔一挥,立到脚边,远远却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于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刚想向前,脑中却有了一个想法。
“每个生灵最后都会回去到那个地方,那里很安静,很适合我这样的老家伙,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如此的年轻,你应该在月光下行走,你要在这里留下你的声音。”
就这么一个念头出现了,凭空的,像是有人告诉我的,但却没有声音。
这让我很着急,想说话,却发觉就算我狂吼尖叫,在这里也没有一丝声音,想奔跑可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也连动弹也做不到。
远处身影似乎又开始动了起来,那把巨大的毛笔闪烁起了光彩,他用它在雪白的世界里写下了大大的咒语,浮在半空。
那咒语幽幽着闪得不知名的光彩,他也紧跟着浮到了咒语更高的地方,我只能见到那个身影对咒语伸出了手,那毛笔便似有了生命般跳动了起来,一闪而过,没入了这世界远处的花海之中。
“轰!”
一声巨响在我脑海里砸开,眼前的花海消失,大树崩塌,尽数汇成了不知名的色彩,向我袭来,我被这突如巨来的惊变,吓着闭上了眼睛。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然正看着熟悉的窗外黄昏。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窗外与看过无数次的黄昏。
大脑有些短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瞬间不存在了,准确一点来讲,是意识这种玩意,瞬间从脑子里抽离了出去似的。
我能看得见,甚至于也听得到窗外时不时似来的吵杂声,但我对什么都无法反应。
我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但在我还搞不清状况,想着之前的雪白世界,与我被车撞了的事不是做了个梦的时候,我就是那样一种状态。
直到窗外传来了夜晚的模样,我才意识到我该坐起来,那一声巨响还犹在耳边,尔后过了多久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夜已经很深了,我才发觉自己还坐在床边。
关于是不是做梦这件事困扰了我近一天的时间,这才是让我惆怅的事,因为打从我记事以来,我几乎就不知道做梦是怎么回事。
但在那一天里,我似乎一直都在梦里,看着自己烂了几大片的衣服,还有衣服上床上暗红得近乎是黑得干硬了的血渍,我察觉到了我的害怕,因为我想到的是先得找妈妈。
在确认了我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会疼后,我小心的站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后,这才叫出了声,无人回应。
当我将家里逛了个便也没看到有人的时候,才发觉家里没有人。
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就在我准备跑回房间拿我出门时候没带的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桌上妈妈的手机,我顿里更觉得害怕。
但更害怕的却是我拿起手机后,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12月28日的时候,整整七天过去了,正在我茫然的乱翻着手机的时候,门轻轻地响了起来……
*孙小美的碎碎念*
关于我的家,是靠着山脚的一座平房,说起来铭溪这个的地方,其实是一块山凹的平地。
怎么说呢,也许在平原城市长大的孩子们,不会明白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城市,但事实上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城市长大。
铭江穿城而过,河南一条路,河北一条路,所有的人,在这里都是沿河而居。
我的家在河南,一条小街的中段,一条丈宽的带着坡度水泥小径,八米出头,到了头就是我家。
据说这房子是我妈的爸爸的时候便就有的,但我几乎对除开我妈和孙际然这两个亲人外,我几乎不知道我还有其他的亲人。
说起来也许也是因为打小没有这个概念,所以也并不觉得有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重要性,因为一开始就没有过,所以从来也没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当然这是在我被车撞了之前的想法,因为哪儿之后,我才意识到亲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特别是在那个时候自以为就算靠我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