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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到古城(3)

那男人闻听顿时哈哈大笑,他兴奋地拉着陈忠的手说:“这真是他妈的缘分啊!大哥我也是平古的,我叫刘吉明,大哥你是啥时候来这儿的?你在哪儿住啊?”

陈忠说:“我就住在南面郊区养猪场里,我今天刚刚到这儿的。这不你看我中午饭都没东西做现到煤厂买的煤球吗?”

那青年一听,却接着道:“行大哥我知道你哪儿了。要不这样吧!你不说今天才到吗?今天中午你上我那儿吃去,小弟我先给你接个风行不?”

陈忠心想跟人家不过第一次见面人家就要请客,这也太离奇了。心说还有玉环在家里等着呢!便笑着摇头道:“想不到一来就认识老乡了,真挺好的,哎以后少不了有麻烦你的。这样现在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呢等以后再过去拜访吧!”

那青年听了却笑道:“大哥是不是嫂子也跟着来啦?瞧你再推脱那就见外了,咱不都一个县的老乡吗?你就放心吧!咱出门在外的人谁都愿意找老乡聚聚,大家都一块儿互相照应着啥事都好办。哎这事儿就这么说定啦!十一点钟我准时去叫你。”

人家说的这么诚恳,陈忠只好就答应了,眼见那青年骑上三轮车走了。

那拉煤的工人拾起头看看天说:“大哥,你吃饭有着落了我还没着落呢!咱快点吧!”

“行行,这马上就到了。”

只过了不到五分钟,陈忠帮拉煤的工人推着车子就回来了。

陈忠回来的时候,看到玉环正在门口用一些杂草生炉子。那火似乎不肯起来,只见青灰土烟四处乱冒,把个玉环呛得不行。

“咋的了你?你咋自个儿生起来了?不说等等我吗?”

“再等这吃饭更没个时候了,我这正瞅这米饭不知道该咋做呢!”玉环歪着头看看放在墙角的大米袋子道。

“不用做了中午咱先不做了,刚才碰见个老乡,说是请咱俩过去吃中午饭呢!”

“老乡?你居然在这大老远的地儿认识了个老乡?”

“嗯!刚才也太巧了,俺俩一说话口音基本一样,就互相问地方,果然都是平古的。你说这巧了吧?这几千里地外居然能碰上咱平古人!呵呵还是有熟人好,这一见面就觉得亲。哎你等会儿我先和这位大兄弟卸了煤再说。”

陈忠便先忙着帮那工人卸煤,玉环在一旁要帮忙陈忠不让,玉环说那我把炉子先生起来吧这大冷天的屋里冷得不行。陈忠说那行等你生完了再弄屋里接上烟囱今晚咱就能睡个囫囵觉了。

于是各人忙个人的。他们才卸完煤把工人打发走了,却见先前刚刚认识的刘吉明手里提着两棵白菜老远赶过来,见陈忠手里拿着劈柴似要做饭的架势,上前将白菜放在门口劈手夺了他手里的柴火道:“大哥咱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中午你们先到我那儿吃这火就不用生了,行了你先把火给封上吧!嫂子呢?嫂子在哪儿啊?你得叫嫂子一块儿去。”

说话工夫,玉环却从屋里出来。刘吉明抬头看见却是吓了一跳,就问:“这是嫂子吗?”陈忠笑着介绍道:“是的没错的。哎玉环这就是刚才我上街遇到的老乡刘吉明,这是俺老婆玉环!”

“哎还真是嫂子啊?嫂子咋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啊?”刘吉明瞅瞅陈忠,又瞅瞅玉环,似乎震惊于他们之间巨大的反差。

但眼前所看到的似乎是不容置辩的事实,于是刘吉明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陈忠看着刘吉明的表情心里就想笑。陈忠心说可能在外人眼里他陈忠跟玉环是很不般配吧?所以人家有这疑问是很正常的了。

“哎吉明要不你先到屋里坐坐吧等我侍弄好炉子咱再走!你看我这儿乱的有点儿不大像话啊!”陈忠客气地招呼刘吉明道。

刘吉明向里屋探了一下头,却笑道:“我说老兄,你们这还真是才搬过来的架势,我还是不进去了吧!你看这里面能坐得下吗?”

陈忠一听他这话就笑了,说:“这倒忘了,这里面除了一张光床和一张桌子真是啥也没有了。”

刘吉明摇摇头,却放下手里的东西对陈忠道:“我看这房子住着还行,就是用的家伙什少了些。要不这样吧!你要还缺啥等我领你上旧货市场看看去,那儿的好东西不少价钱也不贵。行了咱就赶快走吧!这火等你回来再生。我那儿还有个伙计等着咱们呢!”

于是陈忠把一个蜂窝煤放进炉子之后关小了封火口,才要出门时,心说这上人家家里去空着手似乎不好哩!一眼便看到那瓶刚买的古城特酿,顺手便拿了。陈忠和玉环出门锁门,跟着刘吉明就走了。

到刘吉明住的地方确实不太远。他们一共也就拐了三个弯走了有二里多路吧便到了刘吉明的住处。刘吉明住的地方也是一个杂合院,看样子那里面住了不少家子人,陈忠看到那房子比他租住的那儿要新多了。陈忠和玉环一起进入刘吉明家中。

两个人一进屋,便看到在室内中间放了一张高腿的小圆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酒菜。另外却有一个矮个子男人正在小圆桌前坐着喝水,一见他们进来,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陈忠看那人个子不高身材也不胖但两只眼睛却乱转,心说这算是个灵精人儿呢!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其实不过刚刚认识,刘吉明已经充当了似乎谁都熟悉的中间人。

于海,这是咱老家新来的陈忠陈老兄。这是嫂子叫,叫玉环,大哥我这哥们叫于海,也是咱一个县的,当初俺俩是一块儿来古城打工的。

“你们俩当年咋想到上这儿来了?”陈忠有些奇怪地问。“这事儿说来话长,哥咱还是都坐下慢慢喝着聊吧!”

大家一起都坐下,玉环当然挨着陈忠坐下。陈忠和玉环眼见那桌上的菜是一个酥骨抖鸡一个炒凉粉和一个酱牛肉,这几样菜陈忠和玉环吃着都觉得新奇。另外一盘炒青椒一盘拌黄瓜跟家乡的口味

就没啥差别了。

其时于海见了玉环,却也上下打量个不停。陈忠心说第一次认识都还不知道啥人啥脾气呢!却问刘吉明道:“吉明你们家里再没有别人了?您老婆呢?”

吉明一边添着水一边撇撇嘴道:“俺老婆?大哥你可说到蹊跷上去了。你说咱一个拣破烂的能混得上老婆吗?”

“咋的了?有个家口不很正常吗?哎我看你力气活肯定行的,所以说个媳妇应该不当回事儿吧!”

“哥要说起这话来还是有些说道的。哥你本事行你看你找了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嫂子,俺们哥俩可是啥都不会,俺们都是清一色出苦力的,家里又都条件差连个剩钱都没有,你说现在这媳妇有白跟的吗?”

陈忠听到这里,不由得就看了玉环一眼。没想到玉环却瞪他一眼一声不吭。陈忠却笑着道:“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二位兄弟咱虽然现在一无所有,可是咱都有两双手咱都有自己的头脑,要是拼起伙来也能干成点啥事儿对不?只要咱能干成事儿有了钱,咱还怕媳妇不找上门来啊?”

刘吉明听着却端起酒杯对陈忠道:“哥你说这话我信要搁以前我肯定不信。你看俺们俩在这儿干了快有一年了这正准备再干些日子就回家过年呢!没想到能碰上你们俩。如今有哥这一席话,我咋突然觉得我对这未来有盼头了呢!哥你是文化人儿吧?”

“他教过几年书,肚子里有点墨水的。”玉环在一旁插话说。

“大哥当过老师啊!怪不得。可哥你真要是老师的话那工作可好大了,咋能跑这儿来了呢?”

陈忠瞪了玉环一眼,回身却笑着道:“我这不也是一言难尽吗?”

“噢噢!明白明白,咱先不说这段儿,咱先喝酒行不?来来,哥咱哥仨一起干了。嫂子你要不喝酒你喝水也行。”

于是四个人一起端杯干杯。眼看着大家都喝干了,刘吉明便央着大家吃菜。

陈忠一边吃着一边问着闲话:“我说吉明,你跟于海是一起来的?”

刘吉明答道:“不是,我们哥俩都是在一个工地上干活时认识的。要说在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能碰上老乡可真是不容易啊!倒也行,俺俩平时结交的还不错,大家互相照应着在人家这地方也能少些欺负不是?”

“你们俩真的没成家啊?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吧?”

“那是。我今年三十二,于海二十八了吧?这个时候再找媳妇可就难喽!所以俺们俩一直在一块儿谋划着,得多在这儿划拉俩钱才行,好歹也得弄个传宗接代的啊!”

“是该抓紧点儿,再等下去的话那年轻的姑娘可真就不多了。”

刘吉明在说话的工夫又添上了酒。于海似乎酒量不行,说是咱不如按人家河南的规矩喝吧!一次就一小盅儿。可是刘占明不干,说这河南的酒风不行,太绵太软太拖拉不过瘾,尤其今天还认识了新老乡,索性大家就按老家的规矩,用茶碗喝,六口一杯,大家平抬。

于是刘吉明又找出来三个茶碗摆放在桌子上,于海一一添满了酒,那天中午,陈忠和他们一块儿喝丁将近两瓶白酒。本来喝一瓶的时候陈忠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了,连刘吉明和于海三个人都有了醉意。玉环几次偷着拉陈忠的衣服想让他他少喝点儿,可陈忠觉得人家这么盛情心里过意不去,硬撑着一直喝下去。

等到把第二瓶酒的底儿都倒净了之后,刘言明还要拿酒,陈忠看了一眼玉环,见她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于是主动制止。

其时于海不知在吉明耳朵旁嘀咕了些啥,刘吉明却又开了一瓶白酒全场添满,他对陈忠道:“大哥,咱哥仨今天添满这一杯再,再不添了。这杯酒你容我说,说个话儿。从今天中午跟大哥一起吃饭起我和于海都能听、听出哥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儿,刚才于海兄弟和,和我商议,说咱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谁都希望有个照应,所以我们哥俩有意和大哥学,学那古时候人结为知己,不知大哥同不同意?”

陈忠听他如此说,心里倒是一怔,心说我对他们俩到底啥脾气还没摸着呢!这就决定跟他们交朋友了?陈忠不由得抬眼端详了一下两个人,陈忠心里说从面相上看刘吉明倒是一脸憨厚,倒是那个于海那眼神里却时不时露出些漂浮的东西。陈忠一时便犹豫起来。

其时刘吉明似乎看出陈忠的犹豫,他稍稍沉默了一下,却叹口气道:“大哥,俺俩倒,倒不敢成心为难你。其实头一次见面就跟你提这要求真,真是不太好意思,不过哥你,你放心俺们俩绝对都是好人,都凭力气吃饭,绝对没有一点儿歪歪心思。俺俩想跟哥结交无非是为了个照应,哥你要不愿意那权当我没说,咱,咱继续喝酒刚才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

刘吉明一席话说的十分诚恳,陈忠再瞅瞅屋子四周,却也是家徒四壁,再看看桌子上吃的住的,觉得他俩也不像是品行不端之人,况且是人家第一次请自己和玉环客,倒不好把场面弄得太尴尬了。

于是陈忠爽快道:“看你说哪去了?不就把我当哥吗?”这是你们俩尊重我。那行,那我就认你们两位做兄弟,人家古时候那一套咱戡不用摆设了,咱就以这一杯酒为证,玉环你也给我们做个见证,以后咱哥仨在古城无论有啥好事儿都互相照应着点儿,无论有啥难处大家一起商议着。这杯酒我先干了!

说话间,陈忠抬手举杯,一口把整杯酒给干了。刘吉明和于海看见陈忠一口喝干了,心里都是微微有些吃惊。但是他俩知道无论是说嘴还是动真格的他俩都不如人家,而且听这陈忠的说道,似乎以后很有可能跟着他发达起来。两个人却对视一眼,一咬牙,跟着也把酒都喝了。

刘吉明还要倒酒的时候,却被玉环给制止了。连陈忠嘴巴不利索地说:“行了二位兄弟咱今天这酒真是喝,喝不少了,以后咱有的是机会不是?”

于是大家就吃饭。各人都吃了一点饭之后这酒局算是全部结束了。

吃完饭后,陈忠示意玉环帮着收拾一下,刘吉明和于海高低不让。并且他们俩还要送陈忠他们回去。刘吉明和于海送陈忠和玉环到院子外,甚至还说:“哥你先在那儿住着等我在这儿找找房子,要有合适的房子你也搬过来吧?”

陈忠虽然喝得腿脚有些不灵便了,头脑倒还清醒,心想那房子我都已经交了房租费人家还能给我退吗?还是先在那儿住着再说吧!

陈忠走出大院之后,觉得真是有些头晕了。刘吉明摇晃着身子又关心地道:“哥我给,给你叫辆三轮车吧?”陈忠在来的时候看见过大街上有人力蹬的出租三轮车,不过那玩意儿是白坐的吗?

于是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走回去没事的。”刘吉明又提议:“哥那明天俺俩啥也不干了先陪你们看看古城的风景。这古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陈忠说:“那行,那咱明天再约吧!”

于是陈忠在玉环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

眼看快到家的时候,陈忠在路边“哇”地一声吐了。玉环闻了那臭酒味儿不乐意地道:“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啊?平时你能喝多少酒我不清楚吗?”

陈忠擦擦嘴回过头来通红着脸笑着道:“今天碰上高,高兴的事儿了,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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