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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投身盲人福利事业(2)

贝尔博士生于英国爱丁堡,后移居加拿大,再移居美国波士顿。他的典雅的住宅正好位于波多马克河的入海处。风景十分优美。1920年,贝尔博士曾对海伦说,他预测,不出10年,纽约与伦敦之间就会开辟航线,以飞机为交通工具的时代终将来临,博士还说下一次世界大战将以空中为主要战场。他的这些科学预言后来都应验了。贝尔博士在1922年的8月3日去世,遗体就葬在波士顿的雪山顶上。

获得卡耐基先生的资助

海伦和莎莉文老师一年到头四处奔走,为盲人的教育大声疾呼,并协助兴办各种残障者福利事业。她们废寝忘食地工作着,但她们的经济愈来愈拮据了。过去,洛奇先生定期资助她们生活费,在莎莉文老师结婚之后,这笔生活费便减少了一半。她们本希望靠稿费来弥补,可是无法如愿。

1911年,钢铁大王卡耐基先生获知她们生活有困难,便托人转告海伦,表示可以赠给她们一笔款项。

当时海伦认为自己可以挣钱,不必倚仗他人,因而婉拒了卡耐基先生的资助,可是卡耐基先生仍然非常客气地请她好好考虑一下,只要她认为需要,他随时随地愿意提供一笔款项。

又过了两年,某次海伦与莎莉文老师前往纽约,卡耐基夫妇请她们到他家里去做客。卡耐基夫妇都是和蔼可亲的人,他们的掌上明珠玛格丽特小姐当时年仅16岁,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少女,也是一个小慈善家,一天到晚都嚷着要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卡耐基先生请海伦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想,体会对方想尽慈善事业方面的义务却被拒绝的感受。随后卡耐基先生再强调一遍,只要海伦有需要,请不要客气,随时可以向他开口。

海伦与莎莉文老师仍然继续她们的演讲生涯。1913年秋天,莎莉文老师接受了一次大手术,由于身体太虚,无法再去旅行演讲了。幸好海伦在夏天写了五六篇文章,因此,短期内还不必求助于人。

1914年4月,海伦与莎莉文老师前往缅因州演讲。她们自己开车进城,天气忽然间变得很冷。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海伦发觉莎莉文老师生病了,而且相当严重。这个地方她们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附近又没有朋友,最后,海伦只好写信给卡耐基先生求援。

卡耐基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同时附上一张支票。他在信上说:“老实说,我觉得命运对我太优待了。你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崇高而有德性,竟然肯给我这种机会,我觉得太幸福了。施比受更有福,因此,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与夫人而不是你呀!”

就这样,海伦与老师暂时可以不必为金钱伤脑筋,可是,不久却发生了一件令海伦伤心的事——梅西先生提出要与莎莉文老师分居。

梅西先生与莎莉文老师离异的原因十分复杂,不是用简短的篇幅可以说清楚的。主要是莎莉文老师献身于海伦的演讲事业,为残疾人大声疾呼,对自己的小家庭尽的义务就减少了。梅西先生每天在外工作挣钱,回家又要忙于家务,他感到疲惫不堪。他想回复到自由的独身生活。莎莉文老师是个事业心极强的新女性,她把事业看得比个人的幸福还重要。帮助海伦是她的终生事业,她也希望丈夫参与这个事业,可梅西先生不愿意永远成为某人事业的附庸,他想独立开创自己的事业。夫妻两人的人生目标有矛盾,最后导致了离婚。

演讲旅行

莎莉文老师虽然个人生活遭到挫折,但她并不灰心丧气,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带着海伦到处演讲,1913年,她们在华盛顿演讲并出席威尔逊总统就职典礼后,声名大振,各方面的演讲邀请函如雪片般地飞采,使她们应接不暇。她们除经常奔走于华盛顿和纽约两地外,还到得克萨斯和路易斯安那等地演讲,有一次,她们坐火车到路易斯安那州去,正值洪水刚过不久,铁路仍有不少路段被洪水淹没。她们坐的火车要从水中驶过,洪水冲打着车厢,忽然传来“碰!”一声巨响,乘客们纷纷探头外望,原来有一截粗大的浮木撞在车厢上。水面上漂着许多牛啊、马啊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她们搭乘的那列火车的火车头,竟然拖了一株连根拔起的树木走了好长一段距离。

邀请她们去演讲的有城市里的学校、妇女团体,也有农村或矿区的组织,有时也到工业集中的都市去对劳工团体演讲。如此深入各个阶层后,海伦对人生又有一番不同的认识,而且觉悟到自已过去的想法失之天真。以往她常常想,虽然自己又盲又聋,可是仍然可以获得相当幸福的生活,可见天下无难事,只要肯认真去做,所谓的命运是奈何不了有决心有毅力的人士的。可是她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她之所以能克服许多困难都得力于别人的帮助。与千万其他的盲童相比,她得天独厚,是命运的宠儿,她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里,有疼爱她的父母亲,然后又得到有献身精神的莎莉文老师的高明的教育,以及社会各界人士的高度关注和支持,所以她才能幸运地接受了高等教育。可是一开始她并没有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现在,她深刻了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地达到自己的理想,环境的影响仍然很大。在看过工业区、矿区中那些贫苦的劳工后,她尤其深刻地体会到环境对一个人所造成的压力。

她的这种想法逐渐变成一种很深的信仰,不过她并不因此而感到悲观,只是更加强了她认为人类应该自助助人的观念。现实环境固然可怕,但人类应该抱持希望,不断地奋斗,至于那些处于顺境的人更是有义务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1914年1月,海伦首次有机会横越美国大陆作演讲旅行,最令她高兴的是母亲能够与她同行,给她不少方便。母亲喜欢旅行,而她终于有机会让她一览东起大西洋滨、西迄太平洋岸的美国大陆风光。

演讲旅行的第一站是从加拿大的渥太华开始,然后是俄亥俄州。途中曾一度转往伦敦,再回到密歇根州,随后是明尼苏达、爱荷华,如此一路向中西部行进。

她们最后到达加利福尼亚州,她母亲特别喜欢加州,尤其爱上了旧金山的海滨,经常在黄昏时徜徉于沙滩上。她和母亲曾搭汽船出海,她母亲还是个天生的诗人,她以吟诗般的口吻向海伦描述落日余晖下的金门桥。她无限感慨地对海伦说:“看了如此宜人的景色后,我过去的悲哀、不快都一扫而空了。”

从1914年开始,海伦的演讲旅行日益繁忙,而莎莉文老师常常生病,不能随行。她们自从得到卡耐基先生那笔捐款后,生活较稳定,于是海伦又聘请了一位女秘书,帮助她工作,这位女秘书姓汤姆逊,因为她没结婚,所以人们称她为汤姆逊小姐。1914年10月,海伦从事第二次横越大陆的演讲旅行,这一次旅行就是由汤姆逊小姐陪同。

秘书的工作委实不轻松,从演讲的接洽、订约,乃至修改日程,收拾善后等等各类事情,不论巨细皆由秘书一手包办。这些事情有时相当烦人,一幸好汤姆逊小姐非常能干,做事利落,处理任何事情皆井井有条,行有余力还能照顾海伦的生活起居、整理内务。从此汤姆逊小姐一直在海伦身边工作,陪伴她四十余年。

参加反战运动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欧洲陷入了严重的战乱,世界资本主义的发源地处于流血和杀戮中,到处都是机枪的哒哒声,炸弹的爆炸和军民的呻吟,过去几个世纪,西方殖民国家在全球各地大肆掠夺和屠杀落后国家的人民,现在轮到他们自相残杀了,而且其残酷程度远远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战争。西方资产阶级的田园诗时代永远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充满战争、革命、经济危机和恐怖活动的世纪。海伦这个布尔乔亚社会的宠儿,随着欧美布尔乔亚阶层的衰落,她的生活也发生了急遽变化。

首先,随着欧战的爆发,海伦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轻松愉快地到各地走动演讲了。她只要一想到正在进行中的战争浩劫,就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轻松地说些慈善的话。当时也有一些出版社或杂志社向她索稿,希望她写一些比较新潮有趣的文章,可是在愈演愈烈的战争情势下,她哪里有心情写这些文章呢?

当时,她已收到数千封来自战乱的欧洲的求援信件,可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自己的生活又没有着落,必须靠四处旅行演讲来糊口。

海伦和莎莉文老师都是坚决的反战者,认为应该极力让美国避免卷人战争的漩涡中。她们都是反战团体的成员。从1916年开始,她们就到堪萨斯州、密歇根州、内布拉斯加州等地四处做反战的演讲,她们演讲的内容往往涉及社会或政治,因而受到右翼报刊的大肆抨击,骂她们是左翼的走狗。可不久前这些报刊还赞美海伦是“时代的奇迹”,“盲人的救世主”。由于右翼舆论工具的作用,海伦的反战的努力没有成功,全美各地很快弥漫着参战的热潮,海伦也开始受到布尔乔亚社会的冷遇。她的黄金时代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失意的时期。

1916年秋天,海伦在各地发表反战演说,得到很少支持。她十分疲惫地回到连杉的家,当时她心中的失望真是无法形容。但连杉的家园也无法令她愉快。汤姆逊小姐请假回苏格兰去了,梅西先生也已离开,莎莉文老师受不住婚变的打击,再度病倒了。她的肋膜炎使她咳个不停,医生劝她在冬天时应搬到布拉文度湖畔去住。莎莉文老师去休养地后,海伦一人住在连杉的古屋里,十分孤独。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人生乏味。

这时,她的母亲来到连杉,对充满落寞心绪的海伦多少带来安慰。

这段时期,海伦差点下嫁给她的一位年轻的秘书(请来暂代汤姆逊小姐工作的),连报纸上都登载了这方面的消息。她母亲立刻把这位青年辞掉了。海伦的一场恋爱也就如此终结。母亲并非不关心海伦,但她认为自己这个又聋、又瞎的女儿还是独身自洁好,免得陷入痛苦的深渊而不能自拔。从此以后,海伦再也没动过结婚的念头。

1916年在海伦的生活中虽然充满烦恼,但终于也过去了。

莎莉文去布拉文度湖休养后,她的病并没有多大起色,因为当地的气候太寒冷了。12月底,她和汤姆逊小姐一起前往暖和的波多黎各,那儿的美丽风光和宜人气候对她的康复十分有利。她本来打算在当地久住,可是1917年4月美国的参战的消息使莎莉文提早回到连杉来。但她的身体一直到次年的秋天才真正完全康复,因此,人虽然回到连杉,但仍有一年多的时间无法四处演讲。

没有工作,有限的存款一天天减少,她们只好把连杉的房子卖掉,带着感伤与无奈离开这幢住了13年之久的屋子。

海伦生命中最精华的10年结束了,她依依不舍地离开连杉,告别了最有田园诗风味的连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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