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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音乐会、灾难与招供

“玛莉拉,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戴安娜?一分钟就够了。”一月的一个晚上,安妮喘着气从楼上跑下来。

“我不晓得天黑了你跑出去乱逛什么,”玛莉拉严厉地说,“你和戴安娜一起从学校放学回来,顶着雪又在门口站了半个多钟头,这么长时间你的舌头都没停下来,我可不觉得现在你急需见她。”“但她想要见我呢,”安妮诚恳地说,“她有重要的事要向我说。”“你为什么知道?”

“她从窗口发信号了呀,我们用蜡烛和纸板发信号呢,我们把蜡烛放在窗台上,用纸板晃出标志来,闪了这么多次就代表有事了。是我的主意,玛莉拉。”“我清楚就是你,”玛莉拉强调说,“下一次你们就放火烧窗帘当标志。”“噢,玛莉拉,我们十分当心的,而且,它很有趣嘛。闪两下就是说,你在吗?三下代表是啊,四下相当于不是,五下就是说,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戴安娜刚好闪了五下,我真的十分想知道出现了什么事,这完全是种折磨呢。”“好啦,你用不着受摧残了,”玛莉拉嘲讽地说,“你去吧,十分钟就回来,记清楚了。”安妮记清楚了,她回来的时间十分精确,尽管并不是临终的遗愿把她和戴安娜的重要谈话限制在如此之短的十分钟之内,但不管怎样,她肯定好好地利用了这段时间。

“噢,您怎么看呢,玛莉拉?您知道吗,明天是戴安娜的生日,她妈妈叫她请我去她家,放学就去,可以在她家里过夜呢。她的堂兄弟们要乘着雪橇从纽布瑞切过来,来参加明天晚上在大礼堂进行的辩论俱乐部音乐会,他们要带我和戴安娜一块儿去——要是您赞成的话,就这事。您会同意的,对吗,玛莉拉?我真是太兴奋了。”“那你现在就可以安静了,因为我不赞成。你最好还是待在家里睡自己的床,什么音乐会,净胡说,根本就不该让小姑娘到这种地方去。”“我保证,辩论会是最值得尊崇的活动啦。”安妮央求地说。

“我没说它不是,但是不许你闲逛着参加什么音乐会,整个晚上都不回家,这样对孩子不适合,我真觉得吃惊,巴里太太竟然让戴安娜去。”“但是这是个别情况啊,”安妮悲哀地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戴安娜一年只过一次生日,生日并不是普通事儿啊,玛莉拉。皮瑞莎·安德鲁斯要朗读《今夜钟声不要响起》,这真是一篇道德上的完美呢,玛莉拉。我相信一定会对我有益处的。唱诗班还要唱四首可爱的诗歌,它们美妙得仿佛称赞诗一样呢。哦,玛莉拉,就连牧师也参加呢,真的,他会参加的,还要演说呢,这不是跟布道差不多嘛。求你了,我能去吗,玛莉拉?”“你已经听到我说什么了,安妮,现在马上脱掉鞋子上床去,已经八点多了。”“还有一件事,玛莉拉,”安妮说,语气像是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发生了似的,“巴里太太说我就睡在那间空房间里,想想这多荣耀啊,睡在客房呢。”“你不睡客房也能过才称得是光荣,上床,安妮,不要让我听见你再说一个字。”安妮的眼泪滚下双颊,她痛苦地上楼去了。整个对话过程,马修都在长沙发上躺着,仿佛已经睡着了,这会儿他睁开了眼睛,果断开口说话了,“嗯,玛莉拉,我认为应该让安妮去。”“我不让,”玛莉拉辩解道,“是谁在带这个孩子,是你还是我?”“嗯,你。”马修坦承地说。

“那就别烦了。”

“嗯,我不是在烦,你有你的看法,但我的看法就是让安妮去。”“要是安妮出人意料,你就会赞成让她到月亮上去,我毫不怀疑这一点。”玛莉拉轻柔地辩解道,“要是只是和戴安娜过一夜的话,我会赞成的,但我不赞成这个音乐会的计划。她会感冒的,满脑子的乱七八糟,激动万分。一个星期都宁静不下来。我可明白这孩子的性情,我比你更知道什么对她有好处,马修。”“我认为你应该让安妮去,”马修坚定地反复了一遍。他不擅长辩论,但他显然擅长固守自己的观点。玛莉拉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沉默着避开这个问题。第二天早上,在安妮洗早饭的碟子时,马修准备到马棚去,走到半道停了下来,又对玛莉拉说,“我觉得你应该让安妮去,玛莉拉。”隔了一会儿,玛莉拉认为再不说话就不自在了,她不得不妥协了,尖利地说,“太好了,她去吧,既然没别的什么能取悦你了。”安妮跑了过来,手里的抹布在滴水。

“噢,玛莉拉,玛莉拉,您能把这美好的话再说一遍吗?”“我倒认为说一次就够了,这可是马修的善良,我得把手洗干净点儿。如果你在别人的床上得了肺炎,或者深更半夜从热闹的礼堂里跑出来,可别怪我。找马修去吧。安妮·雪莉,你把脏水都滴到地板上去了,我可真没见过这么不用心的孩子!”“哦,玛莉拉,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沉重的磨难呢,”安妮后悔般地说,“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但是多想想那些即使可能犯,但我却没犯过的错误吧!到学校前我会拿点沙子擦地板。玛莉拉,我真的十分想去参加音乐会,我还从没有去过音乐会呢,其他孩子谈起来的时候,我总认为自己被排挤在外了。您真不知道我当时的体会,但是您看,马修明白的。马修能明白我,玛莉拉,有人能了解自己真的太好了。”那天早上,安妮过于激动了,根本无心上课。吉尔伯特·布尔兹拼写超过了她,心算也狠狠把她甩在了后面,安妮的耻辱感没有以前那么浓重了,不管怎么说,看在音乐会和客人房的面子上也好过多了。她和戴安娜一整天都在谈论这个,要是换了个比菲利普先生更严厉的老师,一定要让她们丢丢脸了。

要不让她去音乐会的话,安妮都认为这一天没法过了,因为在学校里大家也都在讨论这件事。安维利辩论俱乐部在冬天每两周都有一次联欢会,会有些不要钱的小娱乐项目,但是音乐会是大活动,门票就要一角钱,作为援助图书馆之用。安维利的年轻人已经排练了几个星期了,学校的孩子们之所以如此感兴趣,是由于他们的哥哥姐姐们都要参加。学校里九岁以上的孩子们都乐意参加,除了卡丽·斯劳尼,她爸爸对小姑娘晚上出门的看法跟玛莉拉的心态一样,卡丽·斯劳尼在下午的文法课上一直哭,认为活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了。

对安妮来说,最真的乐趣是放学以后开始的,直到真正入迷地听音乐会。她们喝了茶,然后上楼到戴安娜的小房间里对镜化妆。戴安娜把安妮前面的头发往后梳,梳了个全新的样式,安妮则帮戴安娜把蝴蝶结扎了个很独特的花样,后面的头发她们至少试了六七种样子,好不容易才准备好了。她们俩颊通红,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当安妮拿自己简单的黑色便帽和袖子紧紧的、没有任何样式可谈的自制灰色上衣和戴安娜时尚的皮帽子、潇洒的短夹克相比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一阵刺痛,但她马上就想起自己拥有充足的想象力,现在就可以用用它。

紧接着,从纽布瑞切来的戴安娜的堂兄弟姐妹都到了,他们全部都挤进了一个巨大的箱型雪橇,缩在稻草和皮毛罩子中间。驾车到礼堂的路上,安妮控制不了自己的狂喜。他们的车顺着如绸缎般光泽的大路滑下去,雪在车下发出干脆的爆裂声。日落十分华美,白雪皑皑的小山,圣劳伦斯海湾的深蓝色海水,好像都被镶上一圈光环,就像用火焰和葡萄酒点缀的一碗满得快溢出来的珍珠。雪橇上丁丁的铃声,还有遥远的笑声,像各个方向传来的树林精灵的欢声笑语。

“哦,戴安娜,”安妮喘着气说,隔着皮袍子捏戴安娜戴着手套的手,“这真的美得仿佛梦一样,我看上去还像平常一样吗?我感觉是这样的不同,这一定可以从脸上看出来,对吧?”“你看上去好极了,”戴安娜兴奋地说,她的一个堂哥刚刚称赞过她,她正想转告安妮呢,“你的脸色确实可爱。”那个晚上的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一连串的颤栗,但至少对坐在观众席上的听众来说是如此,安妮就是这么对戴安娜说的。每个颤栗都比上一次更浓重,皮瑞莎·安德鲁斯系着根粉红丝绸的新腰带,干净的脖子上挂着串珍珠项链,发间戴着朵真正的粉红色荷兰石竹花——外面传闻说这花是校长专门从城里给她买来的,“她爬上狭窄的梯子,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亮光”。安妮深受触动地颤抖了,当唱诗班唱着“远在柔和的雏菊上面”时,安妮凝望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天使的壁画似的。当山姆·斯劳尼接下来朗诵《斯克瑞怎么让母鸡抱窝》时,安妮大笑起来,她临旁的人也跟着她笑,这种笑大部分是源至于同情,而不是取笑,因为他的选篇就算在安维利也已经很老气了。菲利普先生在朗诵《凯撒的尸身》时语调极为振奋——每一句话的结尾他都看看皮瑞莎——安妮觉得要是有罗马人带路的话,皮瑞莎也许当场就站起来兵变了。

只有一个节目安妮觉得没有任何意思,当吉尔伯特·布尔兹朗诵《莱茵河的宾根》时,安妮拿起罗达·默里在图书馆借的书看,一直到他表演结束,她机械地坐在原地纹丝不动,而戴安娜却鼓掌到把手都拍疼了才停下来。

她们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带着欢悦后的心满意足到家了,可是仍然有很多很多激动的话还没有说,每个人都累了,屋子里黑洞洞的,很静谧。安妮和戴安娜踮着脚尖悄悄走进大厅,客房的门开着,壁炉里的余烬照得房间微微有些光亮,暖烘烘的。

“就在这儿脱衣服吧,”戴安娜说,“这儿很暖和哎。”“真快乐啊,”安妮激动万分地说,“上去朗诵真是太美好啦,你想以后会有人请我们上台表演吗,戴安娜?”“当然啦,总有这么一天的,他们经常邀请大点儿的学生上台朗诵的。吉尔伯特·布尔兹就时时表演,他才比咱们大两岁嘛,哦,安妮,你为什么装着不听他朗诵呢,他背到‘是别的,而不是姐妹’时凝望着你看呢。”“戴安娜,”安妮严肃地说,“你是我的朋友,但就连你也不可以对我提起那个人。上床吗?我们比赛,看谁先上床。”这个提议吸引了戴安娜,两个穿着白衣裳的小人儿迅速跑过长长的房间,穿过客房的门,同时跳上了床。然后,有什么东西,在她们脚下移动,紧接着是喘气,还有叫声,然后就是被压住的声音,“我的天!”安妮和戴安娜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了床跑出房间的了,一阵惊慌之后,她们发现自己已经在楼上了,全身上下在发抖。

“哦,是谁,那是谁?”安妮低声问,她的牙齿由于恐惧和寒冷咔咔作响。

“是约瑟芬姑妈,”戴安娜说,笑得气喘吁吁,“安妮,哦,是约瑟芬姑妈,她咋在这儿,哦,我了解她一定会大发脾气的,太可怕啦,真的很可怕——你听说过这么好玩的事没有,安妮?”“约瑟芬姑妈是谁?”“她是爸爸的姑妈,住在夏洛特敦,很老啦,七十多了吧,我完全不能相信她也曾经是个小姑娘呢。我们曾叫她过来的,但来的也太快了,她很严肃的。哎呀,她会好好修理我们一顿的,我知道。好啦,我们只能和米尼·梅睡了,你可不知道她多会踢人!”第二天早上,约瑟芬·巴里小姐早餐时没有出现。巴里太太对两个小姑娘的态度很是温和善良。

“昨天玩的好不好?我原计划等到你们回来再睡的,想告诉你们约瑟芬姑妈来了,你们得到楼上睡了,然而我太累了,还是睡着了。你没打扰姑妈吧,戴安娜?”戴安娜十分认真地保持沉默,却和安妮隔着桌子对换了一下心藏不鬼的笑容,早餐后安妮就立刻回家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替玛莉拉跑了趟腿,到了雷切尔太太家才知道巴里家发生的骚乱。

“你昨天晚上和戴安娜是不是差点把柔弱的巴里小姐吓死?”雷切尔太太严肃地问,眼睛却闪闪发亮,“巴里太太几分钟前经过这儿。她要去卡莫迪,她可真为此一脸落破了。巴里太太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大大发了顿脾气,约瑟芬·巴里的性子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以告诉你,她以后都不会和戴安娜说话了。”“这不是戴安娜的错,”安妮后悔地说,“是我的错,是我建议比比谁先跳上床的。”“我就知道!”雷切尔太太说,一脸猜中了的忘形模样,“我就晓得这种主意是你出的,好啦,可是找了一大堆烦恼啦,巴里小姐原打算待一个月的,可现在她宣布一天也不待了,明天就进城,星期天也在城里住啦,如果能的话,她今天就走了。她原先答应替戴安娜付一季度的音乐课学费的,现在她说她可不愿意帮这种野孩子了。噢,我猜今天早上那儿一定挺热闹的,巴里夫妇一定毫无精神,巴里小姐很有钱,他们一定想和她保持好关系的,当然,巴里太太不会这么对我说的,但我很知道人性呢,一定会如此。”“我可真倒霉,”安妮哀叹道,“自己老惹麻烦不说,还给好朋友找烦恼,我都宁可为朋友流血呢。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雷切尔太太?”“由于你太不留心啦,而且太鲁莽,孩子,就是这样子,你老是想啊想啊,一想到什么立刻就做,一点儿也不会仔细考虑一下。”“可是这样好啊,”安妮反驳道,“那些突然闪出来的思想,是那么的让人兴奋,那就得做啊,要是以后再也不想了,不是浪费吗?雷切尔太太,您一向不这么想吗?”不会的,雷切尔太太从来不如此认为,她智慧地摇摇头。

“你得学会思虑事情,安妮,你得考虑考虑,俗话说,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在客房里。”雷切尔太太为自己这个火候适中的玩笑乐了,但安妮陷入了沉思,这样情形下她可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离开林德家时,她的神情看起来非常严肃,穿过积淀已久的田野,她来到了果园坡。戴安娜在厨房门口碰见了她。

“约瑟芬姑妈十分愤怒,是吧?”安妮低声问。

“是啊。”戴安娜的眼睛看了看起居室关着的门,压制着自己的笑意,“她都气得手脚并用啦,安妮,瞅瞅她训人的模样,她说她从没见过我这么坏的女孩子呢,说我爸爸妈妈应该对自己的教育感到惭愧,她说她要走。我向你保证,我才不在意呢,但爸爸妈妈却十分在乎。”“你干吗不告诉他们这是我的错?”安妮问。

“我会做这种事吗,安妮?”戴安娜轻蔑地说,“我不告密,安妮·雪莉,并且这事儿也得怪我。”“那么,我自己去告诉她吧。”安妮果断地说。

戴安娜凝望着她,“安妮·雪莉,别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她会把你给生吃了的!”“甭吓我,我已经被吓的差不多了,”安妮哀求道,“我这会儿宁愿爬到大炮口上去,但是,我得这么做,戴安娜,这确实是我的错,我得承认。哦,幸亏我有招供的实践经历。”“好吧,她在房间里,”戴安娜说,“要是你确实想去,那就去吧,我可没勇气去,并且,我也不认为你这么做事情会好一点儿。”有了这种激励,安妮敢于应付兽穴里的狮子了,就是说,安妮固执地走向起居室的门,轻轻地敲了敲,随后,是一声刺耳的声音——“进来!”约瑟芬小姐看上去干瘦、整洁、刚硬。她正坐在火炉边上恶狠狠地编织着什么,脸上的火气还未平息,眼睛在金边眼镜下飞快地显露出一道光芒来。她转了转椅子,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眼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你是谁?”约瑟芬·巴里问道,一点儿客气也没有。

“我是家住绿山墙的安妮。”这孩子害怕地说,做出了她独特的姿势——绞着双手,“如果您同意,我是来承认错误的。”“认什么错?”

“昨天晚上跳到您床上都是因为我的错,是我提议的,戴安娜向来不会想这种事情,我向您担保。戴安娜是个美好的姑娘,巴里小姐,所以,您应该知道,责备她很不公平的。”“噢,我应该……啊?我倒认为她至少也跟你一起跳了呢,在这种崇高的家庭里做这种事!”“但是我们仅仅觉得好玩儿,”安妮固执说,“我觉得您应该谅解我们,巴里小姐。现在我们已经道歉了,无论如何,原谅戴安娜吧,让她上音乐课,戴安娜很爱好音乐课呢。巴里太太,我太明白喜欢一样东西却得不到的感觉了,要是您非要怪谁的话,就责怪我吧。早些年的日子里,人们都爱责怪我,我比戴安娜更能习以为常些。”这会儿,老太太眼里的怒火已经减弱了大半,但她依旧严肃地说,“我不认为你们感觉好玩儿就是个好理由,我小时候,这种好玩儿可是从不被允许的。你不知道经过那么长、那么劳累的旅行后,被两个伟大的小姑娘跳到身上来搅了好觉是怎样的滋味。”“我不知道,却可以想象,”安妮急切地说,“我知道肯定十分想发脾气,但是,请您也站在我们这边想想吧,您有想象力吗,巴里小姐?如果有的话,就身临其境替我们想想,我们不知道床上有人,您都快把我们吓死啦,这就是我们的感受。然后,虽然人家答应了,我们还是不能在客房里睡,如果您是个小孤女,一向没有过睡客房这种荣幸的话,您会如何感觉?”这次,怒火全部不见了,实际上,巴里小姐笑了,这声音让急切地屏住呼吸等在外面的戴安娜长吐了一口气。“我害怕我的想象力有点儿迟钝了呢,已经很长时间没用了,”她说,“我得说,你跟我一样值得怜悯呢,只不过是我们站的思想不同。坐下吧,跟我讲讲你自己的事。”“非常抱歉,我不能,”安妮平静地说,“我希望能,由于您是一位有趣的女士,即使看上去不太像,但可能和我志趣相投呢。但我马上要回家了,这是我对玛莉拉·卡斯伯特的责任,玛莉拉·卡斯伯特小姐十分仁道,她收养了我,教育我,她已经全力以赴,但这事儿太令人泄气了。您可别因为我跳上床责怪她,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您是不是原谅了戴安娜,会不会在安维利待一段时间呢?”“我想,如果你常常过来跟我讲讲话,我也许会的吧。”巴里小姐说。

这天晚上,巴里小姐送给戴安娜一只银手镯,并且告诉这家的当家人她已经把皮箱又打开了。

“我选择留下来就是想和那个叫安妮的小姑娘认识认识,”她真诚地说,“她让我很开心,在我的一生中,这么让人开心的人可不多见。”玛莉拉听说这件事以后仅有的评语就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句话是对马修说的。

巴里小姐在这儿待了一个月,相比以往,她成了个更让人惬意的客人,安妮让她的情绪十分好,她们成了好朋友。

巴里小姐离开时说,“记住,安妮,如果来城里可得来看我,我会让你睡在贵宾室里。”“巴里小姐和我情投意合,”安妮对玛莉拉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确实是的。刚开始很难发现真相,就像马修似的,但之后就渐渐理解了,原来志趣相投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稀有。发现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真是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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