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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师父圆寂了

夺命剑魏开年被人抬入廖氏庄园的时候,廖元吉早迎候在大门外了。不用问,看夺命剑那得胜回朝的表情,就知道那老和尚已经归西了。

进了大厅,夺命剑把伏击过程向廖掌门汇报了一遍,廖元吉哈哈大笑。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祠堂,烧上香,廖元吉对他的祖父说:“爷爷,杀你的人是影子高僧,孙儿今天已经为你报仇了,为廖氏家族报仇了。把那个秃驴给杀了。”说完,他给爷爷磕了三个头。就出了祠堂,又去找夺命剑了。

廖元吉对夺命剑魏开年说:“明天你还带这些人,去找那个秃驴的死尸。就是挂在树上也要把他弄下来。我要死见尸,活见人。”

“放心,明天一定带回。”夺命剑信心十足地说。

第二天,夺命剑带着他的弓弩手,循着影子高僧逃走的路线就找起来了。不但没有见到人影,连一滴血也没有找到。接着他们又找了两天,连影子高僧碰折的树枝都没有发现。夺命剑魏开年有些害怕了:难道这个秃驴没有死!

三天连影子高僧的一只鞋都没有找到,更害怕的是廖元吉了。夺命剑魏开年安慰廖掌门说:“可能是这老秃驴的死尸滚到山谷里去了,或者是被狮子、老虎吃了。到哪去找啊。”

廖元吉没有说什么,可他是不满意夺命剑做事的:看着影子高僧已经中毒箭,为什么不追击呢?他那里知道,夺命剑看到影子高僧照样一纵就跃上了树梢,要是回身打斗,自己和这些弓弩手一个都活不了。不能追,就等着毒箭送走老秃驴吧。

影子高僧的伤确实很重,让大海、凡世都十分着急。上回大海中了廖元吉的五步断脉掌,虽是掌风有毒,可没有破皮,没毒着血液。

现在带毒的箭头都伤在了师父的骨头,即使用了那近乎灵丹妙药,可师父疼得还是通宵不能入睡。两个徒弟心疼师父,在一边不住地抹眼泪。

第二天,师父只是喝点儿水,什么也不吃。晚上,师父吃力地把眼睛欠个缝,从喉咙里极吃力地挤出一句话:“他们知道……我是……影子高僧,我是……廖元吉下边的……夺命剑伤的。不要寻仇啊!”大海和凡世都哭着点头。

师父先拉了拉凡世的手,放下,又拉起了大海的手,也松开了,师父的眼角慢慢浸出了泪水。他冲着两个徒弟点了点头,又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最后一句话:“我……不能陪……你们了。让……我……去陪……你们的……师祖。去廖……部落买祭……品……别惹……事。”

听了这些话,大海和凡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

“师父,我俩不能没有你,你走了,我俩怎么活啊!”

师父比划着要坐起来,大海和凡世就把他扶着坐起,周身用棉被和枕头围住。就见师父的呼吸一会儿比一会儿微弱,他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

午夜时分,大海用手放在师父的鼻子下,发现连微弱的鼻息也没有了。大海失声地喊道:“师父,你醒醒!你醒醒!”

凡世摇晃着师父的胳膊:“师父,你说句活啊!说句活啊!”

两个徒弟哭喊了半天,师父就像一尊木雕,耷拉着头,没了反应。

凡世要把师父放倒,大海不让。他说:“师父就要这样走,这叫坐化。”

师父坐化圆寂了。大海、凡世守灵到天明。

天刚亮,大海和凡世就下山了。遵照师父生前的遗嘱,大海到廖氏部落的小镇去买祭品。凡世去了梁丘找木匠做个坐棺。

不到中午,大海带着成炷的香、蜡烛还有果品回来了。傍晚,凡世回来了,可坐棺却在山下。

大海先去了东南那个存放师祖棺椁的山顶,拿来了树皮粗绳,将坐棺拉上山顶。趁着月色,大海和凡世装殓了他们的恩师。两个徒弟困了就趴在坐棺前的桌子上睡一会儿。他俩守着坐棺又是一夜。

第二天,他俩早早就把师父的坐棺用树皮粗绳竖到山下。为不让世人知道这个神秘的山顶,他俩把坐棺放在了离这座山稍远一点儿的一个山路旁了。凡世守着坐棺,大海去找樵夫帮忙运送坐棺。

过了一个时辰,大海领着四个樵夫回来了。四个樵夫都是老头,皮包骨的样子。凡世一看心里就有几分不高兴,生怕四个老头抬不动。

一个五十多岁中等个的老头从凡世的手中接过绳子,说:“放心,我们一定把你们的师父好好地送到坟地。”老头麻利地上下四道,横穿两道,就像捆绑个大缸,绑得结结实实。一根扁担在上边一穿,两个老头就抬了起来。

凡世刚要说“不行”,就见两个老头抬着坐棺已走出了七八步。凡世看看大海,就不说什么了。

说也奇怪,两个老头就觉得像抬个空棺,轻得很。走了一半儿,又换了两个老头,这两个老头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像坐棺里没有人。可这四个老头心里觉得奇怪,都没有当着小和尚说出来。

离前面一座山不远了,大海让放下坐棺。大海向四为樵夫付了工钱,又一再表示谢意。四个樵夫接了钱走了。

这回该是大海一前一后抬坐棺了。他俩都是成天喝师父沏的清茶,又练玄极功夫的人,可他俩抬着这坐棺,就像抬一个圆锥形的石头,走上百十来步就得歇歇。

他俩也感到纳闷,两个练功的青年人竟不如刚才四个干瘪老头。看老头抬坐棺脚步轻松,看来练功和干活是两码事。等到他俩把师父的坐棺抬到山下,他俩已气喘嘘嘘,满头是汗了。

大海纵身上山,把另一条树皮绳竖下来;凡世系好了坐棺,也来到山顶。他俩合力把坐棺拉上了山顶。

大海和凡世把师父的坐棺安放在了师祖棺椁的右侧,跟棺材尾对齐。他俩摆上了供果,点上了香,燃上蜡烛。他俩看着师父的坐棺,想着再也看不见师父了,泪水不可自抑地流了出来。

大海说:“师父,我俩会经常来看你的,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师父,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报答你,你怎么就走了呢。”凡世哭出了声。

大海劝着凡世:“这样吧,哪天再来看师父。让师父歇息吧!”他俩给师父磕了三个头,起身看了看天色,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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