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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金光现顶

自从师父圆寂了,大海和凡世就像没了魂魄,吃不下喝不下。可两人每天照样打扫大殿,照样诵经,照样练功。他们隔三差五地去给师父、师祖烧炷香。他俩就像失去父母的孩子,生活的天空一时没了阳光。

现在的大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刻苦练功了,没了登上风光之巅的志向了。看着师父留下的书简、佛珠、袈裟和他采仙草用的铁质和竹质的工具,就像师父还在那黑色的木椅上眯着双目坐着。眼前的件件遗物让大海想起来跟师父学采仙草的情景。

大海似乎想明白了一个事:师父好像预感了自己的大去之期,才教他俩怎么沏茶,怎么去采仙草,还带他俩看了师祖的山顶之棺。师父真是绝顶的聪明。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这时,门开了,师父同往常一样,进了屋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大海马上站起来。师父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大海,开口问道:“我刚走你就忘了答应我的话啦?你的功夫都不及我,怎么将玄极修成圆满,又怎么能承传下去?你让我失望得太早了。”说着,师父眼睛瞪了起来,声音也大了。大海还是头一回看见师父生气。说完师父站起来要走,大海上前去拉师父。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大海站起来,想着师父刚才骂他的话,他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师父骂得对,我真是一个时冷时热胸无大志的人啊。他惭愧、自责,他生自己的气,他不由自主地拿起师父的袈裟,看着,想着,好像师父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啦?”凡世走近大海问。

大海没说什么,放下袈裟,走出了屋。外面星月交辉,薄云丝丝缕缕贴着山顶慢慢腾腾地走着,大海就踩着这薄云绕山顶一步一步地走着,慢慢想着刚才师父的话。

大海又开始刻苦练功了。他白天就反复读师父留下的那些玄极书简,晨昏里,月光下,他就苦练功法。喝着师兄沏的清茶,练起功来,他还是没有疲倦感。

天天如是,夜夜如是,月月如是……大海没有丝毫懈怠。半年过去了,他的感觉有了全新的变化。他不但能像师父那样似一朵轻云一样飘上来,飘下去,而且有时一掌劈出,可将百米外的山石轰然砍下。双掌推出,相距十丈远的山坡上的苍翠小松树,倒了一溜儿。

有时,他借一阵山风,可以像一片羽毛一样飘走;有时,他一拳击出,竟有雷霆万钧之力。他练起功来,山顶的气团在旋转,周围的山风改变了走向。他就变成了一道灰色的光。

凡世看到师弟大海如今的功夫已经超过师父,就站在一旁为师弟喝采:好!神了!赶上师父了!

羡慕师弟的同时,他也加紧练功。只要大海去练功,他一准陪着。

这一晚,两个人下山上山地练,云里云外地练,兴致不减。又是夜半,无风无云无声响,大海练得身不由己了,他像融入了一片气团,飘向一面山壁。他知道不会把他撞伤的,就随风飘去,风刮过了大山,他也来到了山的背后。风刮向了茂密的森林,他也不碰枝不撞叶的刮进去了。

他心中暗自惊喜了:我能随物融身了,我圆满了!

他一纵身,来到树梢,快步返回山顶。

凡世还在向山下张望呢,大海来到了他的背后。大海简直有些紧张了,就说:“上天助我圆满了!”

大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凡世琢磨不透,他刚要问,就见大海即刻就变成了一道灰光,一会儿上下,一会儿左右,一会儿在中心,一会儿在山边,周围像有一股山风罩着、围着这道光。这风很凉,带出“唰唰”的声音。

慢慢地这道光有些发黄,地面也有了亮光。凡世正抬头找这光源来自哪里!不是月光,又是什么光呢?

凡世转回身,吃惊地看到北面高出的山壁上(平时叫那倚靠)现出了“风光之巅”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给地面和大海都涂了一层亮光。

凡世一下想起师父生前对他俩说过的一句话:这山上虽然没见匾额,可是有字的。当有一天,你们玄极功夫到家了,扫清山顶仅有的浊气,这字就出现了。是什么字,我也不知道。

“师弟你成功了!圆满了!”凡世惊叫起来,“看,出金字啦!”

大海听师兄这么一说,收住功法。他刚才就感到有光闪在眼前。现在他寻光看去,他看到了“风光之巅”四字。他笑了,眼里也盈满了泪水。为了这两个字的出现,他伴着太阳、月亮、星星练功,送走了多少春夏秋冬。他有资格承传玄极功法了!他没有辜负的遗愿。

大海没有向前走,就站在那里望着那金字。那泪雾终于变成了一串泪珠滚了下来。

凡世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大海:“师弟,了不起!你将来才是真正的武圣。”

“我永远不做‘武圣’,不自诩‘武功盖世’,我要按照师父说的‘用武功约束武林’。”大海看着凡世的眼睛,目光里透露的严肃就像在发誓。

大海和凡世来到了山壁前,看着用篆书书写的笔画粗重的大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凡世问:“这是谁写的呢?”

“不知道。”停了一会儿,大海接着说,“师父只知道有字,他也不一定知道谁写的。师祖会知道吧。”

自此,这座云雾缠绕的山顶就有了她的名字……风光之巅。大海心里明白,这风光之巅就是武功达到巅峰,也只有达到顶峰这石壁才会现出这字来的。后来有人解释是天神所写;也有人认为就是巫马占魁写的,他用玄极功夫将字遮盖起来,徒弟的玄极功夫能出神入化,融天地之气,纳日月精华,那字自然现出。

这一夜,大海和凡世没有一点儿困意,他俩来到了师祖和师父的墓前,点上香,燃上蜡烛,跪在了师祖、师父墓前,叩了三个头。大海说:“师祖、师父,弟子玄极功夫修成了,山顶的金字出现了!”

“师父,我要向师弟学习,我要赶上师弟。”凡世说着,心里无比愧赧。月光遮掩了他的红脸。

不知怎的,凡世这回来到这里,看着两个棺椁却不害怕了。他俩没有多停留,给师祖、师父又叩了三个头,就回自己的山顶了。

他俩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天,山下的廖元吉不但知道影子高僧圆寂了,还知道两个小和尚就是影子高僧的徒弟,正在寻找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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