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随性惯了,随辛这样主动,他心底很是开心。哪还管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只伸了手,将人圈在怀里。
“怎么了?”
秦楚的声音也好听,清清冷冷的,很是舒服。
随辛蹭了蹭,闭着眼,小声的开口:“天牢里的两个人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为何?”
“他们已经受了伤了,算是惩罚。不要杀他们了好不好。”
秦楚摸了摸她的长发,将人拉出来站好,正色道:“即便放了他们,他们也不会领情,日后相见还是会刀剑相向,这样也要放吗?”
随辛点点头,看着他,眼神温柔:“我又没想过让他们从此为我所用,只是到底有过交集,我不想,他们死在我眼下。”
秦威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立马回身去办。哎,怎么他有种主子在散千金只为红颜一笑的感觉,哎,果然最近是太过无聊了!
“好了,回去吧。”
“秦楚,你太好了!”蹦 着,真想凑上去,亲他一下!随辛这样想着,还是憋住了!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就要懂得矜持!秦楚不会喜欢女孩子太过主动的!
秦楚看着她,眼神中多带了丝探求,怎么觉着随辛哪里不对劲了呢?
随辛咳了声,率先走在前头。她才不会让秦楚觉着她轻浮呢,她一定要找个适当的机会,至少周边环境不是在天牢外边吧!
“哼,算你们走运,陛下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今后,好自为之吧!”一行禁卫军驾着马车行到城外,从马车里拖出来两个早已看不出原貌的人,往地上一丢,呸了声,便驾车回城。
倪烟紧了紧怀中的画轴,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嘴角扯了下,真是单纯呢,竟然真的就这样将他们放了,这样的皇帝,可真够任性的呢!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莫野,艰难的挪过去:“莫野,还好吗?”
莫野动了动,勉强道:“还死不了!”
两人都是有功底的人,这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扶持着准备找个地方先养伤。
陆承风赶到泰安城的时候,便闻暗探来报。
“你说晏清皇帝将莫野和倪烟都给放了?”莫野愣了愣,半响一笑,这倒也像那随辛的做法,他那样的人,好似世间的血腥都不曾沾染到他,活的可真干净!
那秦楚竟也由他这样做?看来,这随辛在朝中还挺有威严!
“那可知莫野他们现在何处?”
“在泰安城边郊的一处宅子里养伤!”
侍卫一听,皆准备前去接应,却在此时看见他们主子又缓缓坐了回去。既知道了住址,去接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在者,他们来晏清,不就是为了莫大人他们吗?
看他们不解的样子,陆承风缓缓打开折扇,了然的解释道:“这里是晏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秦楚的眼睛。你们既然能查到莫野倪烟在何处,秦楚能查不到?莫野他们现在无事,只能说明秦楚有意放任他们来做饵,诱我们上钩罢了!”
侍卫们这才恍然,一个个沉默的看向他。
陆承风吩咐道:“暗中派人给莫野他们送个消息,咱们在城外汇合!”
“是!――”
晏清御花园中,天气渐冷,入冬后,百花凋残。御花园里不复往日的灿烂。草木枯荣的季节,本该是凄凄冷冷的,不过对随辛来说,凄冷是个什么滋味?凄冷会出现在她脸上?开玩笑!
“这边找找,那日老子好像也走过这里!”
“没有陛下!”
“那那边呢!去看看,扒开枯草看看,仔细找找!”随辛牵着衣摆,猫着腰四处探寻。焦急的神色太过明显,那么冷的天气,小脸上的汗就一直没停过!
她将父皇给母后画的丹青给弄丢了!那日本想着拿给秦楚瞧瞧的,结果路上不知道何时就给弄丢了,那幅画仅此一副,母后一向深居简出,除了父皇为她画的那幅,便在没有任何画像留下!
父皇生前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父皇逝去后,本想带着那幅画像同葬,但念随辛从小未见过生母,这才留给她做个念想。
现在,她将那幅画给弄丢了,随辛抬眼望天,他父皇在天有灵,会不会直接一个炸雷劈过来,了结了她?
“陛下,四处都寻过了,并未发现。您最近还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小喜子苦着张脸,揉着腰,寻了这么久,龙晏殿,议政殿,宴厅……陛下常去的几个地方都翻遍了,哪有什么画卷的影子?他现在都站不直了,腰酸的哟~
“怎么可能呢?明明那日还拿在手上的啊!怎么就是找不着了?”随辛站在原地跳脚,那可是她母后唯一的画像啊!
小喜子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跟着要哭了。
慕佩琳站在一旁,这时插声道:“陛下,既是到处都寻过了,还没有的话会不会是被人拣去了?”
随辛吸着鼻子摇头,那画上的人跟她太过相像,宫中捡到的人要是看了怎会不知道,上交还来及。她这样大的动静四处找寻,久久没有消息,只能说明,那画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秦大人!”――
秦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随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颓丧。
秦威跟在后面,一看乐了!哎哟,他们陛下也有丧气一天啊!真是难得!不过这么多人杵在御花园里干嘛呢?看着不像是在玩乐啊?
“秦楚,你来啦。”随辛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的秦楚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是干嘛?”
随辛难过的看着秦楚与秦威一脸的笑意,捏着衣角小声的解释:“我将母后的丹青弄丢了。”
秦威闻言,脑中想着是什么丹青?翻翻眼,没印象!
秦楚走近,略过慕佩琳注视的目光,将随辛脸上的汗擦了擦:“很重要吗?”
随辛放下自己的衣角,改去拽着秦楚的衣角,愈发小声:“那是父皇为母后描绘的,也是母后唯一的画像!”
秦楚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伸手揉了揉:“嗯,那挺重要。”
随辛哀怨的抬头瞪他,她当然知道重要,不然她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四处搜寻吗?她需要的不是落井下石啊!
秦楚捏捏她的脸,在她不满的神色中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弄丢的?”
“前几日还在殿中拿出来看的,之后就不见了。”
“是不是放在殿中哪个角落忘记了?”
“不可能,我明明还拿出来,想要给你看看的……”
秦楚挑眉,下一秒,随辛跳开他的怀抱,指着秦威就嚷:“啊!我想起来了,那日我捧着画像碰到秦威了!”
秦威摸摸鼻子,他怎么不记得有拿过陛下的画像?可别赖在他头上啊!
随辛努力回想着:“后来跟着秦威去了天牢,出来就看见秦楚你啦,然后我们一起回去了,就没看见画像了!”
“这么说来,画像是丢在天牢里了?”秦威看着自家主子皱起的眉头,有些退却的往后挪了几步。他就知道,秋后算账什么的他们主子做起来很是顺手的呢!
“肯定是的!”不然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却找不到,肯定是不在皇宫啊,而她最近除了皇宫又只去了天牢!
“秦威,你去一趟,务必仔细的寻过!”
秦威领命而去,随辛在他后面叫唤:“是个很小的画轴,淡青色的!找着了路上不要偷看啊,老子要留着给秦楚看的!”
整个御花园的人都在随辛清亮的嗓音里默默低下头,只有其中的秦大人笑的如沐春风!
慕佩琳捏紧手中的锦帕,扯拉中,细嫩的皮肤有些灼痛。现在,师兄与陛下之间的情意日益明显,私下里,多少人在议论秦大人与陛下之间的龙阳之好!
那两人自在其中,旁的人议论下只当消遣;谁敢挑明那两人的关系?可她每每听到,只觉心神俱伤。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艰难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师兄,还不曾有过机会,就要亲眼看着师兄属于别人吗?那也太过残忍了!
随辛一整天都兴致缺缺,秦威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趴在龙晏殿的桌子上,没事就捶两下脑袋,真是笨惨了!这要是真弄丢了,等她归西的那一天,怎么去跟她老子交代?她老子那么在乎的一件东西,怎么着,她也要好好奉着吧!
“陛下,要不要宣膳?”小德子看着随辛一副快要失去的表情,很是无语。真没想到,他们陛下也有这样毫无激情的一天!
“哪里还吃的下!”换个方向趴着,这秦威的效率怎么那么低呀!
“秦大人也不吃,您也不吃。这御膳房都快无事可做了!”小德子嘀囔着。
随辛闻言一蹦而起:“你刚才说秦楚也不吃?”
“是呀,秦大人在议政殿处理朝务,说是公务缠身,不宣膳了。”
随辛瞪着大眼睛,起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嚎:“去让御膳房准备膳食端到议政殿。”秦楚哪能顾着朝政不吃饭呢,饿坏了,她可是会心疼的呀!
等到了议政殿,香喷喷的菜肴端上议政殿的案桌。秦楚抱着臂,坐在案前看着笑意盈盈的摆着碗筷的人。
“之前不还是惨兮兮的吗?这会怎么又高兴了?”
“因为要陪你吃饭呀!”为了全面体现她贤德的一面,当然要时刻保持她小女子的样子呀!
秦楚端碗的手一顿:“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了?”
“才没有呢!我最近可乖了,你说不要出宫,你看,我是不是就没出宫呀!连想都没有想呢!”主要吧,还是光顾着怎么吸引秦楚了,就没心思想着偷溜出去玩!
夹起青丝桂鱼,细致的剔除鱼刺后放在她碗中,有些好笑的看她:“那怎么就这么主动的过来陪我吃饭了?”
随辛检讨着,难不成因为自己之前对他很不好吗?现在稍微表示好感他竟都觉着奇怪?这也太不妙了!
“秦楚,我以后都来陪你好不好?”
“我还记得,之前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要陪我处理公文,结果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佩琳才让我来陪你的嘛!那我当然不高兴啦!随辛吐掉嘴里的残渣,放下碗筷,撅着嘴叹气:“你看啊,我是很认真的在说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