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鸣刚起,如颜就从床上爬了下来,如烟也是一夜未睡,听到动静赶紧起了来,打水给如颜洗漱,换了身上汗透的衣裳,又给她收拾整顿了一番,天色也才亮。
如颜急急就出了门,她要去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地方,那就是霍府。
马车行至霍府,一个老者给如颜开了门,满院子的家仆正在扫洒,老者领着她进了大堂,又请她入座方才退下,自有丫头上了茶水,只是霍去病还没出来,如颜在屋内如坐针毡。左思右想琢磨着如何才能投身霍府,最坏的打算,她还能用上与霍去病打赌时赢得的要求,只是这样一来,她和霍去病的关系就变味了,可能还会因此让霍去病看不起自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做。
好一会才见霍去病从外间进来,脸上还隐约有汗珠莹莹闪亮,像是晨练归来。
霍去病看到如颜丝毫没有讶异之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嚯,比我料想的还要来得早啊。”
“你知道我会来?”如颜意外,她准备的场面话还没开始,计划就被他一句话打乱了。
“我只是猜你若是聪明人自然会来找我。”霍去病得意洋洋的脸上照耀着一缕温暖的晨光,煞是好看,只是如颜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注意这些。
“那你应当也会知晓我来找你所谓何事。”
“我可不知,只是以为你我朋友一场,总有一日你会到我府上拜访的呀。”霍去病笑着跟如颜打哈哈。
如颜见他一副赖皮样反倒镇定下来,不急不忙道,“正是这个理,这不,今天得了空便来你府上看看。”
“噢,敢问娘子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霍去病笑意更甚,巴不得跟她玩这个游戏。
“府邸地势极佳,前院的花木布置合宜,就是……”如颜装模作样说道:“少了些人气。”
“我倒是觉着足够,这府邸我一个人居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有三十好几家仆,哪里还缺少人气呢?”霍去病故意不着如颜的道。
“家仆虽多,可依我刚刚所见,也都是些中规中矩少言多做的,哪里来的人气?”如颜不急反问。
“以娘子之言,如何才能积攒人气呢?”霍去病故作好奇。
“谋士!谋士大多能言善辩、机智果敢,你府上不正是缺这样的‘人气’吗?”如颜说得一板一眼,假的都像是被她吹成了真的。
“娘子认为,在下应到何处去寻那谋士?”霍去病故意凑近,神神秘秘地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颜昂首立定,决然一身。
“噢?”霍去病都快憋不住笑了,倒是如颜一脸正经。
“我一看你便觉得有大将之相。”如颜不管霍去病的质疑,接着吹。要知道,霍去病这个天星将才可是注定了的。
“将军靠的是真功夫打硬仗,岂是面相能定?”
“古语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说的是成败条件之一,我说的谋士是其二。”
“我从来不养那些说大话的闲人。”霍去病摆摆手回绝她,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放心吧,我绝不会在你霍府当闲人的,再不济,本小姑还有出色的歌舞让你免费欣赏。”
“哈哈哈……如颜啊如颜,我真未想到你会用如此蹩脚的借口。”霍去病实在是被如颜逗得憋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连连摇头道。
“霍去病啊霍去病,我也真没想到你对朋友这么小气。赶紧的给本小姑收拾一间房,今日起,我就入住霍府啦!”如颜知道自己被霍去病耍了,也不跟他客气。
“哎,我还没答应你呢。”霍去病还想卖卖乖。
“不答应也得答应!本小姑喜欢清静的地方。先走了,晚些时候就运物什来!”说着如颜也不等霍去病插话,蹦蹦跳跳欢欢喜喜地走了。
霍去病望着如颜的背影,思绪万千。良久,才吩咐主事收拾厢房,又亲自交代了一番。
如颜回到潇湘苑时如烟和云绢都已等待多时。如颜告诉她们自己将离开潇湘苑转投霍府。云绢赞许地点头,如烟虽然千万般的不愿意也明白别无他法,只眼泪串成了珠子,不断地流。如颜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并一再保证自己会回来看她,其实如颜也想过要带走如烟,可是且不说自己本身投霍府就是一个附庸,附庸再带一个附庸,怎么说得过去?就说此番行动也不知最终是祸是福,怎么能够拖如烟下水?
收拾好东西已经过了晌午,其实如颜也没有多少身外物,这里所有的包括如颜的衣物脂粉都是流云坊供的,只有自己凭歌舞赚的打赏和客人送的首饰是自己的,虽然只有两个多月,她的收获却足有满满一大箱子。
如颜就只选了几件随身穿着的平常衣物,在首饰中挑了几件自己平时常戴的和特别喜欢精致奇特的,像长公主赏的那些东西,她也是必须带走的。又取了大半数的黄金,在西汉,这才是主要的货币,也是她最需要的,整理下来也装满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剩下一大半的东西,她又取了一些黄金备给青姨放人,其他的都交给了如烟,如烟哪里肯要,推了半天,最后如颜一跺脚道:“如烟姐姐,身在此地一定要多留些保值的物品才能傍生,所以钱财就不给你多留,只这些可以变卖之物你一定要收下,你一直用不着才好,就当是帮我存着,若是你哪天真的需要用,我反而心里难受。况且这是做妹妹的唯一可以留给你的念想,你若再拒绝,叫我怎能走得安心?”如烟也是个通透的人儿,听了这番话也不再多说,只是自己仔细地收好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