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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回来落户了(1949-1979)(6)

火车是十一点开,中直那位十点才来。这段时间里,我忧心忡忡地倾听着这位十九世纪浪漫主义诗歌爱慕者的清谈,一边想起小时街头所见:一边在出殡,一边过着彩轿——两种迥然不同的境遇,两种身份,两种心境。

又来到东车站了。这回,我是被押解出去的。同行的那位只夹个公文包,我扛着沉甸甸的铺盖,提着行李袋,里面装了四季衣服和几本心爱的书。那时还不到五十,可走几步也还得换换肩。好容易挤上了车,我们两人找一个窗口,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由于身份不同,我们几乎没说过话。他晓得我的姓名——而且,关于我的一切,大概全装在他那个公文包里了。我深知自家是被押送的,自然也不便去攀谈;况且再扯上《夜莺颂》那样的话题,也只会使我更加沮丧。

这位干部大概经常出差外调什么的。坐的虽是硬席,可满有谱儿。将近午夜,他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瓶四两装的白酒,一对松花。他先熟练地敲开蛋皮,闻了闻,没臭。然后就饮了起来。每呷一口,嘴里还要咂咂作响。酒和蛋的气味真香,我嘴里汪起一股暖流。

为了让他吃得自在些,我赶紧把脸贴在窗玻璃上,感觉一阵沁凉。我望着铁道旁在昏暗中迅速变动着的风景线,回想以前在家里一手捏着酱鸡腿一手把着锡制小酒壶的美好日子,同时也一个个地想着分散四处的家小。他们想必此刻都在熟睡中。

到站后,我们在城里一家小饭铺里吃了点东西,就同一批也是去农场劳动的人们汇合,一道上了辆卡车。我还认出车上有我的一位远亲。相互都估计到对方也出了事,连头也没敢点。

开车之前,听到一簇春游的青年用《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向我们振臂声讨。幸好,那还是动口不动手的时代。

位于渤海边的这座国营农场是五十年代初苏联援建的,主要生产优质稻米。它原是片盐碱地,所以生产之外,还有改良土壤的任务。全场各级领导都是抗美援朝时受伤的荣军,骨干是从冀东招募来的青年农业工人。总场外,还有若干分场。

在总场大门口下了卡车,中直那位就径直把我领到农场的公安处。望着那个牌子,我不觉一愣。不是人事处,更不是干部处!不是敌我矛盾当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吗?转念一想,嗐,计较这干啥,还不是一样!

中直那位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大概是有关我的档案资料。他交了差,向屋里人打声招呼,就扬长而去。

看来农场公安处事先早有安排,值班的瞅了我一眼,交给我一张纸条,就说:“去三分场报到!”

这回是我独自一人前往。大概已经进了农场,跑不掉了。我呢,也从这种自由中感到些喜悦。

三分场在总场以东,相距十来里。我扛起行李,沿着堤坝走去。越走越吃力。四月间天气虽还不太热,身上却湿透了。我走走歇歇,一边叮嘱自己说,以后的劳动要比这艰苦得多呢,早点开始练练也好。

朝阳把我的影子扯得好长。从堤坝望去,四周是一片稻田,嫩绿的幼苗迎风摆动,风光十分可人。我是城市长大的,从未同泥土打过交道。心里就自我宽慰着:人生嘛,就什么都该经历经历。然而一想到得“十年八年”,还得表现出色才有可能回去,心又针扎般地痛了起来。

那时,孩子们还认得我吗?

三分场又分队,我进了二队的一个组,是一排砖房中的一间,屋角放农具,窗下是铺大炕。组长和组员都是打滦河沿岸招募来的农村青年。他们把我迎进屋去,老萧长老萧短地喊,真是一见如故,亲热得好像相识多年了。他们把炕上最好的位置(靠墙)腾出来,还替我铺上被褥。

这又是一个“家”了。事先我把它设想得那么阴森可怖,万也没想到是这般温暖——十个月来我第一次从家人以外得到的温暖。

啊,纯朴、善良的中国农民!在给洁若的信中,我告诉她:“放心吧,我是生活在世界上心地最好的人们中间。这里没有刁诈油滑,两面三刀,更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这些凭力气吃饭的人,不想踩着谁的脊背升个一官半职。他们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庄稼的长势,关心的是天气阴晴。他们过得愉快,也希望旁人过得愉快。”

分场中心是一间大食堂,北头是灌开水的锅炉,西边有个通向伙房的洞口。一到时候,农工们就夹着饭盆,在那里排队买饭。头一天,我不了解情况,没带打饭的家伙。不必愁,几个青年争着借给我,有的还要替我打。

在买饭的队伍里。我见到原单位的熟人了,也有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大家握了握手,相互咧嘴苦笑一下,像是说,都落到这步田地了!

是啊,从反右到那时,还不满一年,真是恍如隔世,我们都判若两人。过一阵子才知道,他们中间有的一个字也没写,一句错话也没讲;只是在谈别人的问题时,表示了一下“似乎可以不划”,结果,就也一道划上了。有的虽然在枝节问题上写了篇短文,谈了点感想,却放在抽屉里,并未发表,也成为了罪证。我还发现,像我这样同妻子虽然分离,可感情的纽带并未断的,算是上乘而又上乘的了。有的婚姻关系处于“暂停”状态,对方既不忍一刀两断,可又坚决要划清界限。这也算是小康局面了,因为总还有着破镜重圆的一线希望。有的爱人一听到处分,想到驴年马月问题,立刻就打离婚,连吃奶的娃娃也丢下,这是最惨的了。

我想到印度那句谚语:“我没鞋,我叫苦连天,直到看见了那连脚也没有了的人。”是呀,天底下总不难找到比自己更悲惨的人。那时,对自己遭到那份厄运就会知足,甚至感激涕零了。

最使我感到内疚的是一位还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他是个大学一年级生,只因为对报上我那篇大毒草表示了一声共鸣,便划上了。十分可爱的小伙子,是一位老区来的作曲家的侄子。他对我毫无怨言,我却十分痛心。他的生活还没真正开始,竟然就堕入绝途。

对我来说,炕并不陌生。我本是睡土炕长大的,那可是孤儿寡母当受气包的时候。1956年作为一家大报的特约记者去大连金县采访时,在一座集体农庄又睡过一次大炕。那回同炕的有卖化肥的,有保险公司的,虽然关灯后还聊了阵天,但相互没啥关系,第二天就各奔东西了。如今,跟同组的这些小青年滚在一起,可热火啦。睡在我旁边的组长向我问长问短:家里几个孩子,爱人是干啥的。旁的组友也你一嘴我一嘴地问——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是真挚的关怀。

组长像是在自己嘟囔,又像在向大家交代任务说:“咱东边那块地该挖沟搭埂埝了吧?分老萧点啥活儿好呢?”

靠门的那个用双肘半支起身子说:“刚放下笔杆儿,让他先瞅瞅再说吧。”

这时我忍不住了。我对组长说:“别这么心疼我,我小时干过活。我还有把力气,就跟着大伙儿学着干吧。”

组长听我说干过活,乐了,马上就问我干过啥。我说:“扫地,擦玻璃,织地毯,送羊奶,都干过。”

他听了,更高兴了,就说:“能干多少干多少,可别使得慌。”

冀东话除了腔调略有不同,跟北京话差不多。可这句把我难住了。我问他“使得慌”是什么意思。睡在当中的一个小青年伸过脖子来说,就是怕你累坏了。

“好,大家伙儿歇着吧。”组长怕影响第二天的劳动,把话茬儿打住了。

躺在那里,借着皎洁的月光望望墙上贴的花花绿绿的美人儿大娃娃,倾听着小伙子们的鼾声,衷心感到这个家比原来料想的要好得多,温暖得多。明天一定要写信给洁若,告诉她我是活在一簇怎样纯洁憨厚的青年中间。

——可他们晓不晓得我的身份呢?一旦晓得了,还会这么热乎吗?

我带着这个疑问入睡了。扛了那么久行李,实在累了,我睡得很香。

在农场吃早饭可需要点本事。那真叫狼吞虎咽。每人端着一搪瓷盆粥,手里捏着两个馒头,就着半截酱萝卜。不大工夫,就全入肚了,我连这也赶不上趟儿。

“别急,”组长看我死命往嘴里塞,就这么宽慰我,并且出主意要我揣上一个馒头,路上慢慢吃。

他带我去工具室了。

一路上他自言自语着:“得给咱们老萧弄把好锹。”在那几十把看来都差不多的铁锹中,他拿起一把,颠一颠,在地上铲两下,摇摇头,又搁下了。他足足挑了七八把,才朝着一把说了声“中”,把它交给了我。

“这把还轻巧,把儿平滑,刃儿快,拿去使吧。”他还叫我在把上做个记号。我从他的细心和对一个庄稼生手的体贴中,感到深厚的友情。

那天我们组干的是挖沟,搭埂埝。他只分给我一小段儿,还说,干不完没关系,下工之前大家帮你抢一下就成了。小青年们光着膀子抡大镐,我干着干着,也脱下了上衣。晌午的阳光暖得烫人,时有百灵鸟在头顶上盘旋着,细声吟唱着,像是在祝福。在城市里。几个月来连大气儿都没敢出,我感到像换了个人。

我爱这广阔的平原,更爱身边这些淳朴直率的青年。

然而我总担心一旦他们晓得我是右派,对我的态度会发生突变。自己核计一下,还是及早让他们了解真实情况的好。人最怕生活在虚假天堂中。那样猛跌下来,最易骨折。1957年,我已尝过这种骨折,再也经不起一次了。

于是,一天歇晌时,我就问组长:“老陈,你们对我这么好,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他冲我咯咯地笑,“你就是老萧呗。”

我低下头,悄悄地说:“我是个右派分子,你知不知道?”

我仔细端详着他和旁边几个青年,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知道,”他满不在意地说,“难道右派就不是中国人?”

旁边的一个青年插嘴道:“你要不是右派,咱们哥儿们还混不到一块儿来哩。”

另一个也加进来,用俏皮的语气说:“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次交谈不仅仅使我的心踏实下来,也愈敬重周围这些小伙伴了。他们都是高小毕业,文化不高,不会引经据典可由于心地纯正,本质上不带有在知识分子中间常见的那种排他性,也不想踩旁人的脊梁。农活儿尚且人手越多越好,革命就更应是这样。凭常识,他们对这道理是一清二楚的。

在生产队下放的洁若总是三天两头必有一信。她那里的情况可是鲜明的对照。下放之前,曾向组里交代了政策:不要告诉老乡某人的爱人是右派。这既是为了避免株连,同时也为了保证下放政策的顺利执行。

然而一进村,和洁若同部门的一位马上就把这个底细在村里传出去了。“一个右派分子的老婆!”使洁若惊奇的是,她非但没有因此受到孤立,老乡们反倒对她更加关怀起来。

“两口子都下来,可苦了三个孩子啦!”

洁若反倒宽慰他们说,家里还有姥姥,有姨,可以放心。

一道下放的干部中,她是唯一爱人划为右派的。于是叫她在会上揭发我。事先小组长对她做了思想工作。告诉她,某单位一个女同志觉悟高,在揭发她爱人的问题上积极主动,后来还入了党。他要求洁若回忆一下,看批判我的会上遗漏了什么没有。动员的结果,洁若只做了自我批评。说萧乾关于出版工作的那篇毒草里所提的例子,是她在家里随口说出的。如果她平时小心些,什么也不说,萧乾的问题也许不至于这么严重。气得小组长说:“你这简直是代人受过!”

尽管洁若在小组七名成员中出勤率最高,还利用休息时间为全村扫盲,可下放结束做鉴定时,却落个“政治思想不开展”。

天下事真难逆料!我原以为下来“监督劳动”,过的必然是准囚犯的生活,结果倒欢天喜地。十字架却由洁若去背了。

多少人正是为了表示自己革命,什么都下得了手。表示革命原无可厚非。问题在于“表现”后面的东西。这正是1966年后不少人悲剧的根子。

吃过几十年米,却第一次经历稻谷生产的全过程。挖完沟搭好埂埝就该插秧了。田间管理的活儿轻得多。放水时,我们常在沟里捉到些鱼。一回,一下子就捉到两条大的。用泥巴厚厚包起,找了点干树枝,在地头有上烧起来。不一会儿,泥巴烧成黑坨子,揭开来就是烤得又白又嫩的肉鱼,皮已经给泥巴一古脑儿沾掉了。

我和小青年们在共同劳动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看他们在菜地里作畦那么熟练,笔直,心里油然起敬。遇到雨天不出工,就在屋里同他们神聊。那一带是评剧的发源地。他们唱落子,我有时也来段岔曲。我觉得心灵上的伤处在封口。初来时,每看到分场墙上的大字标语“以场为家”,还挺扎眼;心想,我的家不在这儿。这时,在给洁若的信里说,倘若不是你和孩子,就这么干一辈子我也情愿。

然而,割稻前后,形势开始发生变化。

打饭时,从广播大喇叭里听到了气势澎湃的大跃进。分场的场、队领导是荣军,每队都配有农校毕业的技术员,也就是农业上的行家。几天来,我们分场的技术员在田里闷声不响。之后,他做自我批评说,他“右倾了”,要我们记住,谁问起咱分场的平均亩产,就说三万斤。其实,我们根本用不着向谁报产量,况且那时看不到报纸,又处于自顾不暇的境地,说多说少都无所谓。只见上下工一路走过的村庄,都钉了木牌,写着“青年文化村”或“科学先进村”字样。可村里原始的状态并无变化。农场还赶制了“五年规划图”,上面画着飞机场、博物馆、戏院、音乐厅以及气象台等的位置。五年后,这里将同全国各地一样,什么都要超英赶美了。

五年后是个相当遥远的日期,对我来说,更切肤的是小组的变动。根据上面指示,为了加强阶级斗争,单独成立了一个右派小组,由场部指派我们中间的一位出任组长。组长只抓生产,另派一位荣军,专管我们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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