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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陕北印象之三姊妹和三个城

在新城一带流传的三姊妹和三个城的故事。三个城分别叫黄花城、半个城和荞面城。这三个城堡相传在历史上都是边关要塞,分别由三个女子带兵把守。至于三姊妹姓甚名谁,什么身份,没有人能说上来了。知道这些掌故的老人都已谢世。道听途说来的轮廓有几种不同版本。有的说三姊妹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还有的说是三个尼姑,众说纷纭,比较可信的说法是三个姊妹本是边关大员的女儿,手握兵权把守边关,何等英雄了得,英名远播。对于这样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人物和故事,没有文字记载,更无史料可考,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整理和挖掘,流传到今天已然丢失了,当地人都能说出三个城的遗址,但具体故事内容语焉不详了。

当地在历史上常遭匪患,百姓苦不堪言,有信天游唱道:“七月里来刮狂风,梁占魁土匪胡行凶,刘志丹来本事大,他把土匪全扫清,百姓得安宁……十月里来天气寒,杨猴小队伍下了山,断得个老百姓钻老山,咱们的红军来到了,人人都喜欢。”

歌中唱到的杨猴小是三边老人至今提起都毛骨悚然的土匪头子。

呼和浩特当时叫归绥市,其时匪祸严重,《归绥志》对二三十年代的匪患有比较详细的记载。以杨猴小为首的土匪武装来自包头,约二千余人,全部骑马,故又称骑匪,非常剽悍。杨猴小大名为杨耀峰,因人长得又小又瘦,所以老百姓称杨猴小,又称杨猴小子。杨猴小曾经为孙殿英、宋哲元收编过,但不久又复叛为匪,在绥西包头、达拉特旗、陕北靖边等富庶地区活动猖獗。匪众心狠手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地百姓讲,土匪来了抓住人逼着让从潲水里往出捞小米,捞不出来就往死打,抓住鸡连毛都不拔,往开水锅里一扔,煮熟了捞出来就吃,所以这一带人都知道老一辈躲土匪的故事,土话叫藏土匪。说的不是把土匪藏起来,而是土匪来了躲起来的意思。山里到处可以看到半山腰上开着一些石窟,据说都是当年为躲避土匪凿出来的。有一把年纪的人,至今记得小时候不听话了,大人就说:看杨猴小来了。一听杨猴小的大名,所有家的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司机黄师傅讲,他家祖上本是大户人家,兄弟数人,开着油坊,很有些家底。大爷爷跳到水井里躲土匪,杨猴小就命人往水井里扔砖头石块,把他大爷爷在水井里给生生砸死。又抓住他四爷爷,用铁锹烧红往脊背上烫,要他交出财宝,四爷爷受刑不过只好说出家里藏的财宝。这些事情黄师傅听家里老人说了一辈子。可见历史上这一带匪祸严重,人民苦不堪言。

杨猴小后来被时任绥远省主席傅作义大力清剿,杨猴小本人据说在靖边龙眼瀑布一带从马上跌到山下摔死。

所以有人把三姊妹说成土匪也是事出有因。再或者三姊妹是抗击土匪的英雄也未可知。这三个女性在历史上真实地存在过,又那么真实地消失了。遗憾的是没有一点文字记录供后人了解,只有百姓口口相传。村里人说起来,老一辈谁谁谁说起这些故事“可好听了,听的人迷得连饭也不想吃。”可是那些好听的故事,他们已经复述不来了。那些会说的人把那些好听的故事都带到坟墓里去了。而今天,终于连传说也失传了,只剩下了一些遗址,证明着她们曾经的存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深刻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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