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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求必应是真佛

土佛有无数忠诚的信奉者。这些信奉者,都始终坚信土佛是灵验的佛,是有求必应的佛,是矗立在他们心中真正的活佛。因为有土佛的庇佑,才让他们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才让他们平安健康、幸福吉祥。他们坚信,对土佛有所求,土佛必有所应。因而,就有无数五彩纷呈的有关土佛的传说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因而,四面八方的信奉者,就会年复一年地向土佛许愿、还愿,对土佛进行虔诚的朝拜。据说,婚后无嗣者朝拜土佛,会意外有喜,满足了传宗接代的愿望;求官运亨通者,而能步步高升;期望孩子学业有成者,孩子就能高考中榜;求财者,而财源广进;求如意伴侣者,而能很快并顺利地与另一半喜结良缘……

(一)土佛老爷

在广大土佛的信奉者中,人们每提及土佛,都会尊其为“土佛老爷”;每向土佛祷告,都会先提到“土佛老爷”的称谓。

关于“爷”,《辞海》中有一个注释为:“是对尊者的称呼。”广大民众称土佛为“老爷”,就是对土佛的尊称。这种尊称,是出自广大民众心中的,绝无半点勉为其强之意。大家每提到土佛老爷,脸上就溢满敬重和虔诚的神情。但其起于何时,已无从而知。时至今日,无论童叟,无论男女,都对土佛有这样的称谓。关于“爷”,在赵翼的《除馀丛考》卷三十七中也云:“今通用为尊贵之称,盖起于唐世。”赵翼以上所言,被称“爷”者,乃尊贵之躯,这是不平等社会的产物。社会主义社会,人人平等,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此称已不复存在。但“土佛老爷”的称呼仍相沿相袭,可见,今天群众称“土佛老爷”的“爷”与赵翼所言的“爷”是不能划等号的。当然,据可考资料记载,土佛在明、清时期曾为土司的家祭圣地。从这个角度讲,时大家尊土司等权贵为“老爷”,而称土佛为“老爷”,是否是受当时封建思想的影响而传流至今,这不得而知,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滇西边陲,至今称“爷”的,除了称父亲的父亲外,就是对德高望重者的尊称。民众称土佛为“老爷”,乍听,土佛就象一位充满着仙风道骨,怀一腔济人救世热肠的慈眉善眼、发须皆白的老者,群众对它极其尊重和拥护,对它非常爱戴和服从。而群众称土佛为“老爷”,并非是称某一樽土佛,而是对全体土佛的敬称。因为,流传在民众中关于土佛灵验的故事传说也是就土佛整体而展开的,大家在朝拜土佛的时候,也并非是针对某樽土佛进行,而是统指。与土佛老爷关联的故事传说在民间流传广泛、数不胜数,更有土佛老爷托梦于人的很多传说。怀有菩萨心肠的土佛托梦于人的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在这些故事中,仙根托梦于人,或为人救急,或给人解难,或给人托福……大家传说当中的土佛老爷,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他有时拄着龙头拐杖,有时手中空空。他云里来,雾里去,行踪不定。传说毕竟是传说,虽然称土佛为“老爷”,但土佛这位“老爷”究竟真正的长相如何、年龄几何无人得知。大家能看到的,就是一樽樽顶天立地的土佛,大家朝拜的、尊为“老爷”的,仍然是那些历经千百年风吹雨打、日晒光照的樽樽土佛。

既然尊土佛为“老爷”,土佛就绝非等闲之辈。从科学的角度言,土佛是天地造化,是大自然的杰作;从有神论的观点看,它不是人,它就是真实存在的神。因为它是神,它领受着民众的香火,它受到民众的供奉和朝拜;因为它是神,常人无法洞察到它的怜悯之心,无从看到它的举动;因为它是神,它凡有所求,必有所应。它关照着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它让民众们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群众们说,土佛老爷掌管着风、雨、雷、电,刮多大的风,不会影响到庄稼的生长,不会影响到人居安全;每年农作物需要多少雨,它不会多降,也不会少降。它始终会让风雨调和,万物生长,民众安康。在土佛区就近的布朗山寨下忙平组,每当风雨交加的夜晚,老人们就会在走廊边点上蜡烛,烧上纸钱,撒上谷花米,就会祷告土佛老爷不要生气了,要照看庄稼,保佑民众。他们认为,刮狂风、下骤雨、遇旱天,这是土佛老爷不满某些民众的不良作为而发怒,老人们一番虔诚的祷告后,土佛老爷慢慢就会消气,风势就会减小,雨点就会变细,干旱就会遇雨。

人们讲,多行不义必自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人不知,土佛老爷都能洞察一切。经过土佛老爷的洞察,最终能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为非作歹者,或遇灾难,或死于非命,都是土佛老爷惩罚的结果。老人们还讲,过去,土佛老爷管理着凶禽猛兽,遇到昧良心的人,土佛老爷就会放出这些禽兽,或叮或咬,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在流传的民间故事中,就有为非作歹者被虎吃、被蛇吞的故事流传,据说,那就是土佛老爷使然。

老人们身体力行,并谆谆告诫子孙后代:心诚则灵。据老人们的说法,朝拜土佛的时候,要诚心许愿,诚意还愿,土佛老爷才会始终庇佑。老人们还说,土佛老爷有求必应,朝拜土佛有求必行,土佛会期有求无求朝拜土佛是大事。一代又一代,人们在认真地遵守着这些口头的规章……

土佛老爷,在人们的心中。其在,梦就在,美就在,朝拜就继续。

(二)少数民族佛和汉族佛

我最初观光土佛的时候,知情人就告诉我,土佛是有区分的,这区分就在以少数民族和汉族相区分,因而有少数民族佛和汉族佛。我纳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分呢?再询问,知情人就不知情了。

在知情人的介绍中,我了解到整个土佛区,除了西北边新生的土佛群景外,余下的土佛群就被人们分为少数民族佛和汉族佛。被人们称为汉族佛的景观,位于东北边,占地面积较大,除了紧靠涧边的群佛景观密布外,都显得相对分散和大气;被人们称为少数民族佛的景观,位于新生佛群和汉族佛的正中,彼此相距不远。少数民族佛的土佛群相对集中,互相依连,有高有低。所有的土佛,无论在哪个位置看,都无法观其全景。这么多蔚为壮观的土佛群景,相依相连,互为依托,相互映衬,让人叫绝,怎么就会被人们冠名为少数民族佛和汉族佛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随着采访的进一步深入,我走遍了土佛周边的村村寨寨,采访了数百位古稀老人,但这个问题始终寻不到答案。老人们都说,在他们的记忆中,老一辈就就有这样的区分,至于为何这样区分,是谁区分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采访未果,但这个问题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后来,我经过翻阅《永德县志》,走进永德的历史,我不禁联想到这是否会因为民族歧视而使然?因为,在永德的历史上,曾爆发过声势浩大的以安文玉为首的回民反清起义。义军曾攻破土署,活擒土司,控制县境十四年之久。最终,义军被清军镇压,大批回民被杀,财产被没收,幸免于难者纷纷外逃。再者,“该土归流”之后,县内曾掀起过“安汉灭夷”的运动,傣族、布朗族等少数民族一度成为了众矢之的。综上情况看,回族、傣族和布朗族曾成为民族仇视的对象,而少数民族佛和汉族佛的区分是否由此引发呢?我不敢肯定,但我想这不是没有可能。

不论少数民族佛也好,汉族佛也罢,这只是民众的口头区分。应该说,所有的土佛都是矗立在群众心中的佛。大家朝拜土佛的时候,也不因为自己的族别而区分朝拜。广大的土佛朝拜者,不论少数民族,也不论汉族,大家朝拜土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说自己是专门朝拜汉族佛的,也没有人会说自己是朝拜少数民族佛的,大家朝拜的对象都是针对所有的土佛群。对于朝拜者来说,都怀有美好的愿望,而这愿望,就寄之于所有的土佛,大家都一视同仁,同等崇敬。老人们也说,故去的老一辈生前朝拜土佛的时候就如此,至今大家也一样,都未曾改变。

(三)五谷丰登

五谷者,系指稻、麦、黍(小米)、稷(高粱)、菽(豆),其泛指农作物;丰登,即丰收。五谷丰登,指的就是农业丰收的美好景象。这个成语,在从事农业生产的土佛的朝拜者中,是一个使用频率非常高的成语。他们每朝拜土佛,基本上都会提及到这个成语。就算目不识丁的朝拜者,即便不知道这个成语,也会以其意进行祷告。

民以食为天。永德本身就是一个农业大县,90%以上的人员都从事农业生产。为了保证生活所需,绝大多数农民都要盘好田,种好地,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田地,用大部分时间去侍弄庄稼。五谷丰登,这是庄稼人的所求所盼,这是所有的庄稼人的共同愿望。作为与庄稼为伍的农村人,他们的愿望都很实际,不会显得好高婺远和遥不可及。无论是在土佛会期间朝拜土佛,还是在其它黄道吉日里朝拜土佛,他们几乎都忘不了会提到庄稼的事。都会用传统的行祭方式,虔诚地祈祷土佛,关照田里的稻谷,地里的玉米。让稻谷和玉米享受光照雨淋,免受自然灾害的侵袭,合理地生长,使稻穗的谷粒更多一些,更饱满一些;让玉米棒子更长一些,更大一些。他们都希望在颗粒归仓的时候,自己的家里包谷挂满楼,稻谷装满仓,少一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多一份粮食年年丰产、年年有余的喜悦。以“五谷丰登”祷告土佛,这在他们看来是最贴切的事情。因为他们有田有地,田地是他们的最大指望。而朝拜过土佛,就成为了他们从事农业生产的最大动力。他们就会认真地应对好春播、夏管、秋收的各个环节,播种时抓节令,管理时勤施肥、常除草、注意防治病虫害,秋收时确保颗粒归仓。

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沿袭着对土佛的朝拜,没有人否认土佛就是有求必应的佛。因为信奉,因为崇敬,大家都会将美好的愿望许之于土佛,大家都坚信,不久的将来,自己的愿望终究会实现。而勤苦人,天不负,佛不欺。一年的辛劳下来,田地终不辜负群众晶莹的汗水,终会感恩肥料的给养和光照、雨水的催化,累累的果实换来了群众脸上如愿以偿的喜悦。临近土佛的村寨如下忙平组和登腮组的群众家里,每年秋收时节,稻谷仓里装不下了,就敞放在楼板上;包谷楼上挂满了,就挂在楼下。楼上楼下,尽是粮食。包谷多了,就烤酒,供自己饮用,或到集市上卖;或用以养殖禽畜,将猪催得又大又肥,让鸡鸭妻妾成群、子孙繁衍;稻谷多的人家,一年所得,可供两年所需。缺钱花的时候,随便担上几袋大米到集市出售,就解决了小问题。群众们都说,这是土佛的庇佑,这是土佛的关照,这是土佛有求必应的结果。

经常朝拜土佛的老人们说,五谷是否丰登,除了朝拜过土佛之后,对庄稼悉心照料之外,土佛也会予人以提示。通过其无声的提示,会让人提前预知雨水的多少及庄稼的收成好坏,以便让人们作出相应的准备。在两百余樽大大小小的土佛群中,在土佛的信奉者看来,每一樽土佛都是无所不能的神,要不,怎么会叫做土佛呢?每一樽土佛都是佛的一个组成部分,都有各自的职责和使命,它们齐心协力,一心行善,造福民众。临近土佛的村庄里的老人,一提到土佛,就会说到土佛的神力:只要群众有所求,土佛都会知道;群众诚心所求的事情,属于哪一樽土佛的管辖范围,哪一樽土佛自然会履行职责,忠于职守,让许愿者偿愿。这一樽樽土佛,在地方群众眼里,并非是冷面无情的佛,它虽不会言语,却会以身上的附着物给人们以某些预示。在人们所说的汉族佛里,就有两樽高约三十多米的土佛,被人们称为是田神和地神。据说,它们就是专管田里的稻谷、地里的庄稼收成的。只要人们每祈祷土佛保佑庄稼丰收,田神和地神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也就会认真地照看着朝拜者的田地。这两樽土佛,象其它土佛一样,头顶都披盖着杂草和兰花。远远望去,两樽巍然屹立的土佛,就象戴着一顶草帽。你可别小看这两樽土佛头上的杂草,照老人们的说法,田里的稻谷、地里的玉米是否丰产,这些杂草都能给人提示呢。如果田神头上的杂草长得旺盛的年份,据说就预示着田里的稻谷会丰收;如果地神头上的杂草非常茂密,就说明地里的包谷肯定会有好收成;如果田神和地神头上的杂草都长得很旺盛,那就是一个五谷丰登的好年成了。此外,据说被称为泥神、土神、山神的土佛顶上的杂草也是如此,泥神头上的杂草长得较高的年份,雨水就会多,河水就会泛滥,就会影响到庄稼的收成;土神头上的杂草长得比较高,就预示着这一年山体滑坡会相对严重;山神头上如果有红花盛开,就预示着一年里,地方群众的生活肯定红红火火、丰衣足食。

如此看来,有土佛的关照,有土佛善意的提醒,地方群众不“五谷丰登”也就不行了。

(四)六畜兴旺

马、牛、羊、猪、狗、鸡此六畜,在农村家庭里可谓是寻常之物,几乎随处可见。作为农村人,春耕时节,要犁田耙地,少不了要用牛;秋收的时候,田地里的庄稼,主要是靠马背牛驮。农忙季节,一头牛,一匹马,可以低得上两、三个劳动力呐。一头耕牛,一匹壮马,少说也值三千元左右的钱,农村人很心爱这些牛、马,这毕竟是他们的好帮手呀。再说,养牛、马这些大牲畜,用得着的时候用,闲不着的时候也不掉价,随便拉出去卖就是三千元左右的钱,相当于在银行存着一笔在农村可算是数目可观的钱了。所以,作为农村人,都少不了会养几匹马,几头牛,或养马而不养牛,或养牛而不养马;而羊,在农村由于山宽地广,非常适合养殖,其繁衍快,生长速度快,很多农村人都喜欢养羊,并且发了羊财;再说猪,农村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着猪,少则几只,多则四、五十只,农村人有杀年猪的习惯,每年至少都要杀两头左右的年猪,以解决一年的生活所需。养得多的,手头拮据的时候,就将它换成钱币,以作日常开支所用;而狗,在农村相当于保镖,相当于门锁。有狗看守门户,外人不敢进,小偷也恐惧。农村人少不了会养上一、二只;再说鸡,逢年过节在农村都有祭祀传统,就少不了鸡;朝拜土佛的时候,也要用到鸡;家里来客人了,也要宰只鸡款待。鸡还能下蛋,鸡和蛋都能变卖成经济,补贴家用。农村人不养鸡,就不象农村人了。

可以说,此六畜,与农村人生产生活关系紧密,农村人离不开它们,需要它们,某种程度而言,还依靠它们。为此,以土地为生以庄稼为伍的农村人,就算是傻子,都会希望自家所养的牛、马、羊昌盛,猪、狗、鸡兴旺。他们在朝拜土佛的时候,免不了都要向土佛老爷祈祷,祈求土佛老爷庇佑六畜兴旺。尤其是当家畜身怀六甲的时候,农村人喜上眉梢的同时,会非常担心家畜生产是否会顺利和平安,这种时候,他们就会拿上香烛,来到土佛边或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虔诚地向土佛老爷焚香跪拜,向土佛老爷祷告许愿,以求土佛老爷照看家畜顺利生产。家畜顺利分娩后,他们还会带着祭品,向土佛还愿,并一再祷告土佛继续保佑禽畜昌盛。就是家里刚买了一匹马,或一头牛,或几只羊,或几头猪的时候,土佛的信奉者们也照样会前去朝拜土佛,依然是焚香跪拜,同样是虔诚祷告,就是为了让土佛保佑禽畜兴旺。据说,这样祷告土佛后,家畜不仅会生产顺利,健壮成长,而且不会遇到疾病,不会意外死亡,也不会丢失和被盗。

而在放牧的时候,牲畜丢失了,或者牲畜在牧地和家中被盗,临近土佛的村庄的村民们,很少有人在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报案的。这不是他们的法制意识淡薄,也不是他们不相信公安干警的侦破能力,主要是他们太信奉土佛老爷了。因为,一代又一代人,都遇到过牲畜丢失或被盗的事情。而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地焚香跪拜土佛,祈求土佛老爷帮助找回丢失或被盗的牲畜。然后,才组织人力,四处寻找。他们相信,土佛老爷有眼,会关照朝拜者的牲畜不致丢失;即便被人盗走,有土佛老爷的关照,偷盗者也不会顺利地将牲畜盗走。当然,如此而行的结果,会有丢失的牲畜被找到的,也有被盗的牲畜被追回来的,但不免有丢失和被盗的牲畜音信渺茫的。

由于对土佛的笃信,自然,在临近土佛的村庄,牲口丢失或被盗而祷告土佛,最终将牲畜找回的故事就流传广泛了。这样的事例,有年代久远的,有新近发生的。在新近发生的事例中,土佛山下的登腮组,有一户陶姓人家,就曾在放牧中丢失过一头耕牛。找啊找,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这条耕牛,一家人心急如焚。毕竟,他们家就只有一头耕牛,耕田耕地还指望着它呀。论起经济,至少也是三千元左右的钱。三千元,在农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一家人经过寻找而无果的时候,就拿起香烛,向土佛祷告,祈祷土佛一定要帮助朝拜者解决难事,顺利找回耕牛;并许诺找回耕牛后,一定会供奉祭品相报。祷告过土佛后,一家人又开始组织左邻右社的群众,分头出动,寻找耕牛。两天后,耕牛在异地被找到。据估计是被人偷盗至此,偷盗者见寻找耕牛的人追到了,就藏匿起来了。耕牛找回后,陶姓人家自然不失言,虔诚地向土佛还愿行祭;另外一户人家,姓王,也是登腮组的村民。在农闲季节,农村都有当日将牲畜赶到山上任其寻食,次日再去赶回家的习惯,俗称“放散”。这王姓人家,头日将耕牛赶放到山上,次日去寻找时,就发现不见了一头耕牛。他们当时也不在意,以为耕牛没有人放牧,随意性大,可能是离群了。但第三日再去寻找,仍然不见,就着急了,心中料定是被人偷盗走了。据说,王姓人家的男主人在家里是最不信奉土佛的人,他虽然不介意家人朝拜土佛,但他从来没有朝拜过土佛;每有人讲到土佛怎样灵验,他也显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态来。寻找了两天未找到耕牛,家里人就提议祷告土佛,这位男主人也许是找耕牛找心急了,也许是为了证明土佛是否灵验,破天荒地拿起香烛,向土佛许愿、祷告。在他许愿、祷告的回途中,就看见自家的耕牛正往回家的路途中优哉游哉地行走着呢。王姓主人喜出望外,赶着耕牛,边走边感谢土佛的保佑。自此,对土佛的灵验深信不疑,每年朝拜土佛,成为了积极分子。

老人们说,对于土佛,你求啥有啥。你求六畜兴旺,牛马就健壮,羊只就成群,猪鸡就昌盛。确实也如此,你看,临近土佛的村寨,忙况组也好,下忙平组也好,登腮组也一样,哪一家会没有三、五头牛?哪一户会不猪鸡成群?走进这些村寨,你都会看见牛欢马跑、鸡飞狗叫的场景。中午牧人放牧的时间,以及傍晚牧归的时候,在路上,你就会看到一群群羊、一头头牛、一匹匹马、一只只猪被牧人吆赶的场面。下忙平组的施姓人家,就养有九头牛,三、四十只猪,数十只大大小小的鸡,每年出卖禽畜的钱就四、五千元呐。群众们都说,禽畜昌盛,那是土佛老爷保佑的结果。

(五)平安健康

平安是福,健康是宝。这是群众总结出来的通俗易懂的话语,其间却包含着值得品味的人生哲理。平安和健康,不仅是使用频率较高的祝福词汇,而且是人所共求的境界。无论是常年呆在家乡做家务、干农活,还是出外帮工、旅游、求学、做生意,即便生活再困难,人们都希望身体平安和健康。对此,于自己也好,于家人也罢,就是最大的告慰。但常言说得好:“人有祸福旦夕,月有阴晴圆缺”,具备先知先觉的人毕竟少之又少。尽管大家都希望平安和健康,谁又能真的料到自己会平安和健康呢?在这种矛盾心理的背后,大家都会寻找一个寄托,让自己的美好希冀拥有一个依靠的港湾。

土佛就是这样的港湾,就是人们美好愿望的停靠站,是人们心灵的慰籍。

土佛历为民众的朝拜圣地,其灵验之名不仅远播,且象一个永恒的烙印一样铭刻在群众心中。大家朝拜土佛,向土佛祷告的时候,免不了都会祈求土佛保佑家人和自己能够平安和健康。朝拜过土佛,祷告过土佛,人们的心里就塌实了,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从容面对了。无论在家乡还是在异乡,不管是漂洋过海还是走南闯北,就算遇到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波浪,大家的心里也不会发慌。因为,在大家心中,土佛这个保护神,始终会保佑自己平安和健康的。

据说,昔明、清时期,当政土司每年都要进行朝拜土佛。向土佛祷告的时候,求地方安定、基业永固的同时,也会祈求自己身体健康,甚至是万寿无疆;带兵出征者,每进行交战之前,都要朝拜土佛,这一方面是祈求土佛助佑,以求战捷;另一方面也祈求土佛保佑自己能够在战争中平安归来,祈求自己的士兵少一些伤亡;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地方民众,苛捐杂税的重负让他们闯不过气,动荡不安的时局使他们如惊弓之鸟。生逢乱世,他们更渴望平安,更希求健康,即便平时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就算土佛会期不朝拜土佛,也要选择其它黄道吉日对土佛行祭,以求土佛赐予他们平安和健康。

时光荏苒,万物俱变,但人们求平安、盼健康的心理却是相通的,人们祷告土佛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健康的行动也是相同的。时至今日,出外求学者,即将开学时,孩子的父母都要带着孩子、带上祭品,前去土佛边或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朝拜土佛,以祈求土佛保佑孩子在外攻读能够平安和健康;就近土佛的村民,每出外旅游,途经“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或经过土佛边的时候,都要向土佛烧上几枝香烛,磕上一个头,并祷告土佛保佑自己和家人旅途平安;出外帮工或做生意的,临走之前,也不会忘了要朝拜一番土佛,在求出外能够财运亨通的同时,也求土佛保佑自己安康如意。就算不出远门,这个村庄的人到那个村庄做客,经过“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之即,或经过土佛边的时候,一些老人也会主动地向土佛行跪拜礼。他们说,向土佛跪拜之后,会感觉身体更有劲了,走路更轻快了。在临近土佛的村庄,村民家里的人一旦生病,久治不愈的情况下,就会带上祭品,朝拜土佛。朝拜过土佛后,当然不会讳疾忌医,依然继续吃药打针,细心调理身体。据说,很多病人的身体都能恢复如前。大家都说,这就是朝拜土佛所起的效用。

人们说,土佛是有灵性的。其灵性,表现在灵验上;其灵验,表现在土佛都能有求必应。至于平安健康,人们还说,土佛群中有专门的神圣的土佛掌管着,只要你诚心诚意相求,平安健康就会与你始终相伴相随。

(六)传宗接代

在临近土佛的村庄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故事:土司时代,府中有一个年轻武官,名叫刀元甲。其英俊威武,武艺超群,爱戴士兵,每出外征战,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勋。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成为了异性心中的白马王子。很多妙龄女子对他都芳心大动,暗恋他的不计其数,以身相许者也层出不穷;甚至于很多已婚妇女,了解了他,见到了他,都萌生出欲“红杏出墙”的举动。但这位武官,却不解人世风情,不贪男女之欢,对女色近而远之,即便是见到天姿国色、闭月羞花的绝色女子,也不为所动、镇静自若、我行我素。后来,刀元甲被土司设计贬去看管土佛山,就在看管土佛的过程中,观光和朝拜了土佛,雄性激素便大增,对男女之事有了渴求,最终与土司公主结成伴侣,生儿育女,过上了衣食无优的生活。

这是在群众中流传的朝拜土佛之后,徒增对异性的渴求,最终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繁衍后代,以续香火的故事。象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在这些故事传说中,折射出一个不言而喻的共识:土佛能让人在观光中释放和引发个人的性欲,能让人在朝拜中满足个人谈婚论嫁和传宗接代的愿望。

土佛还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一个官宦人家,夫妇俩结婚多年,久未生育。俩人寻了不少医,吃了不少药,都无济于事。最后,经寺庙里的佛爷提示,夫妇俩置备了祭品,专程朝拜了土佛,向土佛许愿求子。一年后,妻子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夫妇俩皆大欢喜,遂到土佛山向土佛还愿。还愿时,还继续许愿,求土佛再赐给他们一个千金。两年后,妻子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夫妇俩如愿以偿,对土佛的灵验深信不疑。象这样的传说故事,不论古今,都有流传。群众说,土佛就是送子观音,能让久未生育的人实现儿女绕膝的愿望。

在众多大大小小的土佛中,每樽土佛从不同的角度看,都有其不同的形状。人们根据其貌似物,而对每樽土佛都有不同的命名。如有象男根的土佛,人们称为“男根佛”;有象女阴的土佛,人们称为“女阴佛”。“男根佛”和“女阴佛”形状都栩栩如生,让人越看越觉得象。在观光的过程中,会让人春心大动,欲火中烧。也难怪人们会讲,“男根佛”是男人的代表,男人看了,会觉得自己更象男人了;女人看了,会更渴望男人了;“女阴佛”是女性的象征,女人看了,会更加珍爱自己;男人看了,会觉得更离不开女人了。在人们流传的故事中,说到观光过土佛,就会充满对异性的渴求,其也许就来源于此吧。

在人们通常称为“汉族佛”的土佛群里,还有两樽土佛,其高约三十米,上下近距分布,雄壮挺拔,头覆花草绿树。人们就将这两樽土佛视为“送子观音”,上边的土佛,人们称为“送子佛”,梢下的土佛人们称为“送女佛”。人们说,这两樽土佛,就是专管人类繁衍之事的。你要求生一个男儿,“送子佛”就会回应;你要求添一个女孩,“送女佛”就会让你喜抱千金。婚后的人,谁都希望自己早添贵子、早生千金,都希望世代香火永继。有“送子观音”存在,婚后不育和求子心切的朝拜者就络绎不绝了。

千百年来朝拜土佛的故事流传不绝,千百年来朝拜土佛的遗风不断。直到今天,婚后不育的人们,仍然会虔诚地朝拜土佛,向土佛焚香跪拜,祈求土佛能够满足他们生育子女的愿望;新婚夫妇也会带上祭品,朝拜土佛,以求土佛让他们早抱子女;家里的女人临近分娩了,家人也会朝拜土佛,祈祷土佛保佑女人生产顺利,能够母子平安;子女出世后,父母也会朝拜土佛,祈求土佛保佑孩子健康成长。

传宗接代,这是人类发展的规律,这是人类的本能要求,这是人们的普遍愿望。谁都不希望打破这个规律,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美好愿望落空。一个美愿,寄之土佛,让人们内心世界里少了一份急切,多了一份安宁。

(七)步步高升

在平素的生活中,人们常常喜欢用“步步高升”这个成语,祝福仕途中人在仕途中一步一个台阶,象竹子拔节一样节节高。当人们朝拜土佛的时候,有时也会提到这个词。比如应事人帮助朝拜土佛的人行祭时,都要用一些吉利的话语进行祈祷;如果朝拜者或朝拜者的子女身在官位,应事人也会将“步步高升”用作祷告词。尤其是子女在外供职的父母,每朝拜土佛,在祷告土佛保佑自己子女身体健康的同时,也会祈求他们能够工作顺利,步步高升。而土佛,据说,人有所求,其有所应,是能够保佑人们步步高升的。

古往今来,朝拜土佛的人群,三教九流,顶礼膜拜,概莫例外。其中,不免有身在仕途者。史书有载:“明清时期,土佛曾为土司的家祭圣地。”据传,时当政土司,都要定期不定期地进行朝拜土佛,每有大事、要事,都要向土佛焚香许愿。土司的下属土目,上行下效,更是过之而无不及。沿至民国时期,这样的习俗仍盛行不衰。《永德县志》载:“民国多任县长,每逢兴师用兵,首先要派人到土佛行三牲祈祷”;时至今日,土佛也常常吸引着各级各部门领导前往观光。一些领导,在观光中,也会遵照传统习俗,向土佛烧上一把香,磕上一个头。这些朝拜和观光土佛的官员,古时多为朝拜去,今时多为观光往。朝拜者中,有的就直白地祈祷土佛保佑自己官运亨通,有的是向土佛默默许愿,在心里祈求土佛能够佑助自己步步高升,甚至平步青云。

在土佛山周边村庄里流传的民间故事中,不乏有朝拜土佛而求官运亨通的人和事流传。其中,就有这样一个人物,其传略在《永德县志》中可查阅得到。传其就是因为经常朝拜土佛,向土佛祷告许愿,而步步高升、飞黄腾达的。

这个人就是罗金,又名罗正明,生于1889年,卒于1928年,籍贯凤庆县勐佑,年轻时辗转县境,后定居于亚练乡忙回村。初入县境,罗金投靠于东八户马玉堂大琮门下。马玉堂定居于今忙况村委会驻地,与土佛山相距不远。由于马玉堂每行动土之事和每出外办事、征战,都要朝拜土佛;加之当时每年的正月十五日,人们都要赶土佛会,会期里朝拜景况旺盛。刚到忙况投靠马大琮的罗金就经常参加土佛的朝拜活动,也经常听到有关土佛的神秘传说,并对土佛日益信奉。每次参加朝拜土佛,他都非常虔诚,行跪拜礼时常常对着土佛三叩首。由于罗金办事有魄力,渐的马玉堂赏识。马玉堂觉得罗金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很多事情也委以罗金重任。后来的改土归流、协修遂通桥等事宜,马玉堂都委任其为代表,全力参加,罗金都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因而,罗金逐渐被一些上流人物所刮目。

罗金在马玉堂处站稳了脚跟,在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同时,他也觉得是土佛对自己的格外关照,对土佛更是信奉。宣统三年(1911年),县内发生了原土目刀上达兴兵复土之乱。作为永康州咨议局议长的马玉堂等人,就安排罗金到永昌和顺宁府告急搬兵。罗金领受任务后,认为自己的机遇来了,就到土佛边向土佛许愿祷告,祈求土佛保佑自己搬兵顺利,参与讨伐节节胜利。祷告过土佛后,罗金就到顺宁府搬兵。搬兵之旅出奇的顺利,罗金带着永昌和顺宁的兵马,会同地方武装,共同围剿刀部人马,最终,迫使刀乱平息。罗金在讨伐刀乱中功劳显著,先后被委任为东区副团首、县自治局议长、县募兵委员、民众自卫队大队长等职。

自此,罗金权霸一方,富甲一地,对土佛更是到了迷信的地步。每逢土佛会期,都要亲往朝拜;每出门办事或家中有事,都要向土佛祷告。民国十一年(1922年),罗金奉令押送新兵到大理。罗金朝拜过土佛后,开始和新兵起程。所押送新兵悉数到达大理后,深受军方赏识,并被留训数月。归来后,被委任为县境及周边七属民众自卫指挥官,权势倍加。

从一个普通的办事人员,到东区副团首、县自治局议长、县募兵委员、民众自卫队大队长,再到县境及周边七属民众自卫指挥官,罗金一路走来,可谓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时至今日,罗金已是历史人物了,其事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添油加醋的谈资。每当人们眉飞色舞地讲到他,都会讲到他如何如何朝拜土佛、在什么时候因为何事朝拜土佛,人们都说,罗金能步步高升,就是因为他非常信奉土佛、经常朝拜土佛的结果。

(八)学有所成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众多为人父母的普遍心理,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殷切期望。不论是古代,还是今天,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能够掌握文化知识,能够熟练地掌握一门业务技能,从而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古代,无需担心书学费付出问题,让子女专心攻读,几乎成为了达官贵人家庭的专利。“学而优,则仕”。那时,子女在学校品学兼优,就意味着将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然贫困家庭的孩子,由于家境贫寒,读书就成为了奢望,祖祖辈辈就大多始终处于社会的底层,步入社会上流者简直是凤毛麟角。时至今天,社会平等,经济发展,国家也不断地在提高人体素质,随着国民素质的不断提高,仕农工商、三教九流,无不具备教育意识,让子女入学就读,提高子女的知识文化水平,几乎成为了广大为人父母的共识;读书,就成为了适龄孩子的头等大事。但是,由于大家都有书读了,大家都希望通过读书,改变子女的命运,改变家庭的现状,都往一个独木桥上挤,国家的就业压力就增大了。加之,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尤其是今天高科技、复合型的社会,国家对人才的要求也有新的、更高的要求,注定就有很多读书人无法进入国家的工作岗位。尽管如此,为人父母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学有所成,不负期望。

父母由于对孩子的爱,而萌生期望。这种期望,是父母对孩子而产生的根深蒂固的血缘情结,是对孩子美好未来的憧憬,是关注孩子未来的具体体现。为了实现对孩子的期望,有的父母会在祭祀时,祈求先祖或祈求上天或祈求神灵保佑孩子能够学有所成。在土佛的朝拜者中,就不乏有这样的为人父母。

据传,民国时期的封建官绅罗金,其子罗绍文幼读私塾时,每到土佛山朝拜土佛,都要祈祷土佛保佑其子学业有成。罗绍文到昆明就读初中、高中乃至陆军军官分校时,每入学前,罗金都要带着罗绍文去朝拜土佛,以祈求土佛保佑罗绍文在外攻读平安,学有所得。罗绍文最终不负父望,回归故里后,成为了县境最大的官僚地主,并于民国三十八(1949)年,出任县长兼自卫总队长。人们今天每提到罗金和罗绍文父子,都会提到他们朝拜土佛的事情。包括罗绍文后期的发迹,大家都说是土佛的庇佑,让他学有所成,而光宗耀祖。

而今,子女仍在学校就读的父母,每到土佛山朝拜土佛,祷告时,仍会提到祈求孩子学业有成的话。每当在外就读的孩子即将开学时,也会带着孩子,带上祭品,朝拜土佛,以祈求土佛保佑孩子专心学习,学有所获。当然,在这些带着孩子朝拜土佛的人中,不免有孩子高考中榜的,也有高考落榜的。但人们始终对土佛依然信奉,在朝拜中把自己心中的愿望进行表达,缓解了心中的压力,收获着一份等待和宽慰。

(九)财源广进

金钱财虽说是身外之物,但常言说得好:“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对于金钱,有些人看得重,脑袋瓜削尖了往钱眼里钻,是不折不扣的拜金主义者;有些人看得淡,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认为钱财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则用,无时也不强求。但从事经营业活动的人,是做买卖的,都希望通过公平交易,赢取货币,补贴家用。有甚者甚至希望所经营的行业,象种下一棵摇钱树,让大把大把的钞票填充自己的腰包。

在广大经营者中,大多都认为经营业的红火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此三者,在他们看来,难说谁更重要,都是不可或缺的条件。有了天时,缺了地利、人和不可;有了地利、人和,没有天时也不行。天时,在《辞海》中的解释是:“指有利于农作、攻战等的节气、气候、阴晴、寒暑的变化。”于一些经营者而言,它就是上天或神灵对自己的庇佑,也就是通常说的“财运”。财运通了,于他们而言,就有如神助,再加上地利及人和的因素,那就是万事如意、大吉大利了,就不愁赚不到金钱了。所以,经营者们都希望天时垂青,都希望自己能够财运亨通。

土佛,在地方群众心中历来就是一方神圣所在。县内古往今来的很多从事经营活动的人,都和土佛生发着紧密的联系。据土佛区周边村庄里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讲,民国期间县内从事经营活动的掌柜,每逢土佛会期,都要到土佛山朝拜土佛。其中有一家外籍人士所开的商号,明清时期就在土司府附近从事经营活动,直到民国38年(1949年)初,县内因发生共革盟之乱,这家名为“裕恒记”的老字号商号才被迫停业关闭。传这家商号的掌柜,在县内从事经营活动足有十代人。而每一代人,每年的土佛会期,都有一个惯例,即关门闭户到土佛山朝拜土佛。据说,朝拜过土佛,不仅能增加经营者的的财运,而且还能使经营者平安健康。“裕恒记”商号在经营期间,生意就一直兴隆。

现如今,一些流动从事买卖活动的人,以及大部分在固定场所从事经营活动的人,每到土佛会期,都会或坐车或徒步到土佛山去。他们或孤身前往,或三五成群地相邀而去。去的时候,一般都会带着祭品,个别会拉上猪、羊、鸡等禽畜,到土佛边选准位置,搭上祭台,焚上香烛,叩拜土佛。有的行素祭,有的进行荤祭,向土佛祷告,以求财源广进。在这些朝拜者中,有一家人是从事饮食服务的,他们家开有一个饭店。近年的土佛会期,我到土佛山采访,几乎都见到这家饭店的老板朝拜土佛的场面。而且,每年都杀一头猪对土佛进行朝拜。采访得知,他们连续十多年都要在土佛会期间朝拜土佛。据说,生意始终不错。几个做生意并朝拜土佛的人说,托土佛的福,他们的生意一直兴隆,他们会坚持每年朝拜土佛,以让自己财源广进。

(十)喜结良缘

在土佛区周边的一些村庄里,流传着很多有关土佛济人于难的故事。综合这些故事,会让人得出这样的结论:土佛是怜悯众生的佛,是乐善好施的佛,它能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帮人之所需;在人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有求于它,它一定会让人如愿以偿,一定会成人之美。

在这些民间故事中,有一个故事就广泛流传:很久很久以前,土佛区附近一个偏僻落后的村庄里,有一对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青年男女决定结婚了,双方的老人互相商量后,就决定为他们完婚。怎奈两个家庭家境非常窘迫,一个石头仍进家门,墙壁也会敲得嘣嘣响,家里不仅没有招待亲友用餐的碗筷,就连新人结婚的衣装都没有。眼看大婚在即,两家的父母急得手足无措,一对新人也愁眉不展。

既定婚日的前一天,两个家庭里的老头就聚在一起,唉声叹气。最后,眼看着天色已晚,其中一个老头灵机一动似地对另一个老头说:“没有办法了,我们去向土佛老爷祷告试试,求土佛老爷借给我们新衣和碗筷,以让我们的孩子喜结良缘。”

另一个老头犹豫了一下,象猛下决心一样,说:“试试就试试。”

两个老头带着香烛,带上一只羽毛漂亮的红公鸡,来到了土佛边。此时的土佛区,森林茂密,樽樽土佛在遮天蔽日的树丛中若隐若现,林中时不时传来归鸟鸣、野兽叫。两个老头来到了距离小路最近的一樽土佛面前,在土佛根部,插上焚烧的香烛,跪在土佛面前,杀鸡生祭土佛,将事由禀告土佛,并祷告土佛借出新人的衣装、用餐的碗筷,并保证完事后一定原样奉还。两个老头朝拜过土佛后,临走时还反复祈祷土佛:“明天孩子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帮忙,实现我们的愿望,东西明天一早我们来取,一定要让我们取到。”

两个老头就回家各自睡去。天麻麻亮,两个老头便迫不及待来到了所朝拜的那樽土佛边。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土佛根部的东西:两套崭新的男女衣装,很多很多的碗和筷。两个老头欣喜若狂,他们不住地向土佛拜谢。

一对新人就喜结良缘了。两个老头在孩子婚后的一个晚上,将向土佛所借出的物品如数奉还了。此事也一时间流传开了,土佛助人的声名也越传越远。此后,村民们每遇孩子结婚,都效法而行。据说,大家都皆大欢喜地借到了衣物,使有情人高兴地举办了婚礼,终成眷属。

而据说,后来自打另一对新人借出衣物并归还后,土佛就再也不向人借出衣物了。原因是这对新人没有按时归还所借衣物,且借出的服装在归还的路上,不小心跌交使衣服擦到了粪便。

故事毕竟是故事,不可当真。而故事所言及的情况就是当时人民群众生活非常贫穷,没有衣穿,无力购买生活用品。而这样的情况,在《永德县志》中也有如此记载:“民国中期,人均购布消费约合银洋三元。后期,价格成倍上涨,每件布价约合银洋六至八元。因此,多数农民无力购买,只有穿短裤,甚至披麻布、棕衣,以遮羞避寒。”一些民谣,也描绘了当时群众衣着的情形:“衣裳穿成马笼通(套在马头上的缰绳),裤子只剩裤裆襟。”这个故事恰好反映了当时群众的所求所盼,或者是当时群众的一种愿望表达?

而今,社会平等,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生活条件不断改善。每举办婚礼,婚嫁衣装都要选名牌,宴席丰盛,场面隆重,再也不必担心婚嫁衣装和生活用品了,也不可能再去向土佛借用物品了。但人们每提到土佛,每讲起与土佛有关的故事,都不免会提到由于土佛的救助,而让人喜结良缘的故事,对土佛的敬重之情就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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