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的手一抖,将视线定到光滑可鉴地板上。她不敢看。
“抬头,好好看看!”韩枭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从后面圈住她,大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过去。
是那个女人!那个说她是韩枭的老婆,怀了韩枭的孩子的女人!她被一群高大的男人围着,脸上布满了血痕,身上长而飘逸的白裙子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怨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白末又打了个冷战,将眼神偏到一边。她看不下去……
“末末,她那么打你,你不恨她吗?你看,这么多人收拾她呢。”韩枭低低的声音又响起来,他的脸贴着她的脸,一只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将视线转回去。
“韩枭,饶……啊……饶了我……”她在求饶。她叫得越惨,围着她的那些人越兴奋。他们兴致勃勃地看着,时不时恶意在她身上的狠掐两把。
“贱……贱……人……”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还在骂。
白末不停地冒冷汗,这个女人对她的恨意让她感到恐惧。
“放了她!韩枭,你放了她吧!”她揪住韩枭的衣服,往他怀里挤。她不过是恨她抢了她的男人,打了她一顿。她不是韩枭的女人吗,为什么?
“韩枭,她有你的孩子啊!她不是你的妻子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白末摇晃他的胳膊。
“孩子?!妻子?!哈哈!是郭苗苗这个贱人告诉你的?”韩枭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他搂紧白末,阴狠地下了命令:“拔了她的舌头,到死为止!”
白末的脑子轰一声炸开!拔舌头……到死……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人把手指伸进女人的口中,口水和着血水一齐流出来,越来越多!
拔舌头,是这样的啊,好,残忍……
女人的眼睛又越睁越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还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里是一股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白末的身体一点点变凉,变僵,她不敢动,也动不了。
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换,她的身下汇聚了一大滩乌红的血。死了吗?可是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还是怨毒地盯着她。
韩枭,这就是你吗?狠绝到这种地步……
“末末,看清楚了吗?如果你要死,就只能是这种方式。”韩枭在她的脸颊印下冰凉的吻,低喃。
萧况真的很后悔让韩枭到赌船上来找他。他应该在他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就乖乖地回去海南。或者就应该离这个疯子远远的。
他果然没有猜错,韩枭在将白末折腾得昏迷不醒,只剩半条命之后,对着自己的肩膀就是一枪。他这个医生,同时照看两个伤员,累得够呛不说,还得看人脸色,担惊受怕。
“她怎么还没醒?”在窗前整整站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的韩枭开口问道。
萧况打了个激灵,他刚才好像睡着了。他都有多少天没有合眼了,他怎么这么命苦。他腹诽着,撑着酸涩的眼皮去看那个石化了的人。
已经是深夜,月华柔柔地洒下来,照在他身上。黑色的衬衫还没换下来,左边的前襟上带了血,硬成一块。他将手插在同色的西装裤两侧,一只胳膊肘儿抵着窗台。窗子是关着的,看不到外面。他的刘海细碎而浓密,从额上垂下来,遮住了漂亮的桃花眼。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冰冷、麻木,却偏偏让人感到落寞、荒凉。
“本来就受了伤,还差点被你掐死,又看到那种事受了惊吓,烧到三十九度半,哪有这么快醒!”萧况骨子里的作恶因子乱窜,精神头都好了。
果然,韩枭没说话。俊美非常的脸掠过一丝愧色。萧况逮着机会,喋喋不休地说开了:“我说枭子,从前追郭苗苗那会儿你挺是那么回事儿的,怎么到白末头上就把人折腾得不成样子?你到底是爱她呀还是恨她呀?你要吓唬她也有点分寸好不好?下手也忒狠了!你也不怕把人脖子给掐断了!还有,你怎么能把她带到酒吧看那种东西?还说那种话!郭苗苗再怎么样,也曾经是你的女人,白末也知道了;你今天对她怎么样,白末就会想,你以后会不会对她也这样。她会怕你!不敢接近你!你明不明白?”
“况子,今天,谢谢你了。”良久的沉默过后,韩枭凉凉地说着,口吻里听不出情绪。
萧况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产生幻听了。这是韩枭说的话吗?谢谢他?今天?他还没忘今天他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