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浮又翻了个身,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声,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天气有多冷了。不过幸好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气候还是能接受的,虽然也冷,但还不至于让人感到真正的寒冷。听柳情说,流云国冬日的时候,水洒在地上只需喘个气的功夫就能结成冰。不过现在已经是春末了,再过一个月就将迎来流云国的冬天了 。
每次听柳情这么说,她都会庆幸,她可真心不喜欢冬天啊,如今只是一个春天就应经让她感觉到寒冷了。
夕浮胡思乱想着事情,一双倍精神的眼睛在漆黑的空间里滴溜溜地乱转。习惯了中午午睡的她每到夜晚就寝时就睡不着,脑细胞也是倍儿的活跃。夕浮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午睡的习惯戒掉了,比较这里既不是炎国也不是南国,睡午觉什么的好像除了她外还真没看到有其他人呢。
突然空气的气息变化了下,一抹好闻的气味飘了过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夕浮忍不住用力吸了几口,感叹道:真是好闻的香气啊!
这一次她终于进入了深度睡眠中,昏睡过去的她嘴角还挂着一抹贪婪的笑意。
再醒来时,夕浮发现她正躺在一辆马车上,全身上下被绳子捆缚得紧紧的,被拧成了一条麻夕。
夕浮皱眉,试着动了下手腕,结果一动,手腕处立马传来疼痛。夕浮“呲”地咧了下嘴心中咒骂道:“谁这么缺德啊,就算绑架也得有职业道德啊,照着他这绑法,没过几天她就要因血液不流通而亡了。
夕浮扫视了下马车,暗道奇怪,如果只是绑架,哪来的这么豪华的马车啊,这真的是绑架而不是她在做梦?
马车晃荡了一下,不知时撞倒了个小石子还是那驾车的人技术太差,原本侧躺着的夕浮随着马车这一震荡硬是让她在车厢里滚了一个来回。
夕浮也懒得抱怨了,还是想办法逃跑吧。她瞅了瞅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入睡时穿着的睡意,不过外面却被胡乱地套了个斗篷裹住了身体。
流云国的气候即使是在春天里还是有些冷的,她如今穿得这么少竟感觉不到寒冷,这绑匪是要把她带哪里去?
夕浮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她已经出了流云国?不,不可能,她只是睡了一觉,再怎么快的车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了流云国。只要还在国内,夕浮坚信她家师傅一定会很快就找到她的。
人算不如天算,确实如夕浮所预料的,她已经出了流云国,只是一味自欺欺人的她却还是不断地心理暗示她还在国内。
突然一个带着香气的东西被扔进了马车,夕浮挪着身子靠近,发现是用纸包着的几个香软的大包子。本还不觉得饿,此时见着了食物肚子竟配合地“咕噜”叫了几声。提醒她已经很饿了!
夕浮还想着要逃命,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形象什么了的都是给别人看的。于是夕浮挪着身子把嘴巴凑近那冒着热气的大包子,用嘴撕开外面包裹着的纸,好不费力地整个包子的身体就出现在了夕浮眼里。
夕浮忍住饿狼发出的绿光试探着用嘴咬了一口,哇,居然是肉包子,真是太懂她的心了。
夕浮也不去想着这包子是否有毒,就张着大口狠狠地又咬了一口,又香又软又美味,真真是好吃啊,没一会儿三个大肉包子就被她啃光了。夕浮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好像没吃饱啊,这是要饿死她的节奏吗,居然只给她吃那么一点,真是没天理啊。
也许是感应到了她的怨念,又一个包裹被人从马车外扔了进来。夕浮眼睛一亮,正要把身体挪过去,突然想到既然还给自己吃的,就说明了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那凭什么的自己还要被绑着向狗一样的躺在地上用嘴吃啊。
“来人啊,有人进来没,我要被勒死了,我要松绑,不然不吃饭,饿死我得了。”夕浮也不吃了,直接叫唤了起来。
“姑娘你还吃点东西吧,你都几天没吃了,不吃遭罪的可是你自己。”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
“我被绑着就已经很遭罪了,吃与不吃不过是先死和晚死的区别,我宁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夕浮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啃肉包子是的急迫了。
“姑娘可以不吃的,不必勉强。”驾车的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搭理她了。
“你混蛋,你无耻,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中你的计吗,我偏不吃,你饿死我算了。”
夕浮见那人居然不搭理她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囔囔着叫喊了好一会儿啊,还是没人答应她一声。
她喊累了,肚子就更觉得饿了,瞅瞅那个包着食物的东西咽了下口水,倔强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食物。
她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可她明明没有吃饱啊,还闹了一肚子的气,居然也觉得放困了。
夕浮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好像不是普通的放困啊。果然,一定是那肉包子被人动了手脚!
幸好自己只吃了三个包子就没再吃坏人第二次送来的东西了,本还在“吃与不吃”边缘挣扎的夕浮顿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只是不知是什么人要这么对付自己,为什么师傅还没来救她?难道她真要这么莫名其妙地奔黄泉?
好累啊,不想再想了。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夕浮猛然忆起那人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自己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给夕浮再胡思乱想了,因为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马车又继续行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一角,走进来一个男子,正是刚才一直赶着马车的人。那人进来后扫视一圈,把没有动过的包裹从窗子里扔了出去, 这才把眼睛转向昏迷着的夕浮,曲着身子把她身上绑缚着的绳子给解开了。
他完全不担心夕浮醒来后会逃跑,因为等她醒来,他已把她送到那人的身边了,后面的事就不关她的事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的事情已办妥了就行了,其他的他可不管。
“再等会吧,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卢有恒眺望着远处,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点头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陪着他一同等待。他不知道自己主子要等的是谁,只知道是个女子,是个让主子牵肠挂肚夜不能寐的女子。
俩人继续在风里站着,就像路旁挺拔的大树屹立不倒,给人以安心却莫名的孤寂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俩马车由远而近渐渐出现在俩人的视线里。御行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喜,英俊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卢有恒察觉到他的变化,知道等的人到了。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而在经过御行裔身边时戛然而止。少时,从马车上跳下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动作利落潇洒,足下生风,虽然刻意地收敛着气息,却还是能看身边同样是高手的两位权贵看出这黑衣男子武功绝非一般。
来人走到御行裔跟前,拱手抱拳道:“你要的人带来了,剩下那半酬金……”
御行裔冲卢有恒抬了下眉角,卢有恒立马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锦袋递给黑衣男子。
那人接过袋子后掂了掂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说道:“爽快,在下任务已成,就此告辞。”说着也不等御行裔回答,几个跳跃,纵身一闪消失在狂风之中。
御行裔压抑下心中翻腾的雀跃,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地挑开帘子,直到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欣喜如狂风卷着大浪般席卷上心头,让他差点站不稳身子。
卢有恒从未见到自己的主子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样子,他好奇地走近几步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御行裔侧了下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留下这句话,御行裔就跳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
车里躺着一个昏睡中的女子,女子的脸色有些憔悴,却也不减她的美丽,反倒平添了几分羸弱之感,柔弱得让人恨不得放在手心中好好护着。
御行裔把人拥在怀里紧了紧她身上罩着的斗篷,盯着昏睡着的人儿,眼中闪过一抹变态的痴狂。“浮儿,这一路你受苦了,接下来就让我照顾你吧。”
等夕浮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摇晃的马车中,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解开了。她心中闪过一抹窃喜,还没等窃喜完,她就发现了不对。
她记得自己明明只穿了套亵衣,什么时候换上了衣裙?
一想到这,她脸色顿时吓地惨白,脑子里还没理清事情,一双身后就靠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身,把她与那个带着几分熟悉的怀抱又贴近了几分。
“浮儿睡醒了?吃些东西吧。”一个喑哑的带着磁性的男音在耳畔响起,还暧昧地从她耳垂轻吹了一口热气。
“你……”夕浮抬起头,毫不意外地撞入一双深邃的冰眸子,此刻那双原本毫无感情的眸子里跳跃着两束火簇,印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那是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