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许久,想是饿坏了吧,我记得你平时就很爱吃东西,不过你许久未进餐了还是先喝点粥养养胃比较好。”御行裔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诧异的眼神,自顾自地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
夕浮惊吓过后,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看着御行裔一边给她盛粥,而另一只手却还是固执地圈着她的腰,完全不介意单手打理食物是多么的不便。
夕浮说不清她心里的感觉,她对御行裔是有愧疚的,但愧疚不代表她就能原谅他绑架自己的事实。她不明白御行裔为何对她那么执着,凭着他的身份地位样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行裔,你这是,你要带我去哪里?”
“自然是回宫去,回我们景岚国。”御行裔听到她的问话,笑得温柔。
夕浮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异样,她可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态。不过她当下却无心思考这些,继续说道:“景岚国?我不是在流云国吗?”
“浮儿你睡得太久了,我们早已离开流云国了,再过十天就到王宫了。”
四大国中,南国与炎国离得最近,而偏居一隅的流云国的邻居则是景岚国。受流云国雪山的影响,景岚国的气候也是比较偏低的,一入冬还会下雪。不过景岚国一年大部分的时间气温倒是变化不大,只不过就是风多,时不时地就会刮上一场大风。
“谁说我要去景岚国的,御行裔你可知绑架公主可是死罪!”
“死罪?呵,浮儿这么想我死?让你失望了,我还要看着你成为我的妻子,陪着我白头到老。”
御行裔眼中闪过狰狞,却愈加地笑得温柔,甚至暧昧地勾起夕浮的一缕发梢放在鼻尖轻嗅,故意忽略去因着他这个动作,夕浮眼中闪过的一丝嫌恶。
嫌恶?是的,她嫌弃他,觉得他恶心。明明是她来招惹他的,却在自己爱上她时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真是水性杨夕啊,就会勾三搭四。连夕溪词身边养的那条哑巴狗都能得到她的亲睐,凭什么自己却要被拒之门外,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凭什么!就因为自己爱她?所以她才那么糟蹋自己的心?他不许!
夕浮,这次你到了我的地盘,谁也别想把你带走,你注定是要成为我的人的。
“御行裔,我们别闹了好不,同样的话我们在夕都已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放我走吧,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好吗。”
“呵,你现在你话都懒得和我说了?不要紧,不爱说话没关系,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行了。”御行裔揉揉夕浮有些凌乱的头发,像安抚吵闹的小孩般柔声说道。
夕浮气结,眼前这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邪魅狂狷不苟言笑的帝王?
“你别这样,就算你再怎么模仿师傅的语气与神态,我还是不会喜欢你的,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怎么像那也还是假的。”
抚摸夕浮头发的手一顿,很明显夕浮这话伤人不轻,御行裔的心就感觉硬生生被夕浮切了两半,抚在她发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御行裔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也就只有她能让自己的心有变化,他真是魔怔了,明知道见一次就被伤一次,他却还是厚颜无耻地巴上去。不过这点伤害又算什么呢,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能让自己还能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御行裔缓了口气说道:“浮儿在生气吗,就算浮儿说的话再难听,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能与你纠缠一辈子,就算是痛,也值得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得到幸福,你这样根本就不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离开吧。”
“呵呵,浮儿你真懂爱?看着自己的爱人投向被人的怀抱还说着什么‘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这是弱者才会干的事吧。浮儿你话本看太多了,以后不许再看那些奇怪的书了。”
说着御行裔一手箍着夕浮的腰,一手拿着瓷羹舀了一勺已经刚好能吃的粥凑到她嘴边。夕浮自然是不会吃的,虽然身子被人固定了,她脖子以上还是自己的。于是她很干脆地把头撇向一边,坚决不吃。
御行裔看了一眼,把勺子扔回碗里,“好吧,你现在也不饿,等你饿了自然会吃了。”
话音刚落,夕浮的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一声咕噜叫,御行裔弯了下嘴角,当着夕浮的面把那碗粥直接抛出了窗外,看着她憋屈难堪的模样,御行裔竟觉得心里舒爽通彻。
“浮儿不想知道你不见了詹俗现在怎么样了?”御行裔见夕浮不理自己,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不快,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詹俗。
果然,夕浮一听到詹俗的名字,立马把头转了过来,虽然是愤怒的目光,至少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
“哼,我师傅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儿,你打得算盘是不会如意的。”
“哦,那浮儿说说我打什么算盘。”
“哼,还不就是……”夕浮猛然住了嘴,差点上了他的当。
“怎么?说不下去了?”其实御行裔还真没多想,只是许久没见着夕浮了,想同她多说会话。
“你以为我会如你愿吗,你让我说我偏不说。”夕浮扬起下巴鄙视地瞟了御行裔一眼。
“好吧,不说就不说了,你师傅是不可能带你回去的。”
“你胡说,过不来多久师傅就会找到我,然后把我带回去。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成亲?御行裔眉头皱了起来,他不许!
夕浮难得的在口头上占了上风,见御行裔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说实话的,她还挺害怕的。不过她知道御行裔喜欢自己,所以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这也是夕浮敢在御行裔身边大呼小叫耍脾气闹性子的原因。
“你就算把眉头皱成了老头子也不可能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如果你要来喝我们的喜酒,记得包个大红包。”夕浮继续在御行裔胸口上再插一刀。
“呵,浮儿就这么肯定你们能成婚?不可能的,你别妄想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御行裔的妻子,你就好好呆在我宫里做我的妃子吧。”
御行裔勾起夕浮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然后“啧”一声,食指力量转移把夕浮的下巴甩向一边。
“浮儿还是这么单蠢,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南国?我告诉你好了……” 御行裔突然凑近夕浮的脸庞,只要再近一分,嘴唇就能触碰上她的皮肤。“这里可是景岚国,我的国家。”
说着马上离开了夕浮身边,兀自做好,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因为俩人搂抱而起褶皱的袍子,一边说道:“就算詹俗再厉害,你觉得他能敌得过我的军队吗?”
“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个女人而出动军队。”
“我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如此劳师动众,不过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是我御行裔看中的人,自然是值得的。”
“那可真是谢谢啊,能让你如此重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夕浮讽刺着白了他一眼,随即接着说道:“你可知我师傅的身份?他可不是什么炎国被放弃了的大王子……”
“与墨湛,流云国六王爷。”御行裔不等夕浮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看着夕浮吃惊的表情,眼低深处闪过笑意,随即又被眸光掩埋。
“不过是个王爷罢了,他能有什么能耐与我抗衡,就算他的亲兄弟是国君也一样。”御行裔嗤笑道。
“你就不怕引起两国间隙?景岚国国君绑架流云国准六王妃,这怎么说对你都是不利吧。”夕浮得意把目光转向御行裔,是啊,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她现在可是见过对方家人的准王妃了,御行裔此番举动毫无疑问是会被人诟病的。
“就算有间隙,这间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介意让这间隙变得更微妙些。”
说着御行裔嗜血地舔了舔嘴角,让一旁的夕浮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寒意。
“不过浮儿你好像忘记了,流云国的国君和你师傅是怎么降生在这个世界的,需不需要我把这些历史再告诉你一遍?”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是真爱,我跟你完全是相看两生厌。”
夕浮把身子往窗边挪了挪,她才不会承认刚才那一瞬间被御行裔的气势给吓到了。
一直盯着夕浮的御行裔,此时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的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相看两生厌’这句话,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居然还会因为她这句话而纠痛了一下。
呵呵,他御行裔竟也有会被人如此嫌弃的一天。明知道强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他却还是抵挡不住心里想要把她圈固在身边的欲望,宁愿饮着这个肝肠寸断的苦酒也要把她留下。
既然他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夕浮,你就陪我一同走下去吧!怨也好,恨也罢,终归你是在我身边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的表情好恐怖啊。”夕浮见他突然没了声音,脸色的表情一会儿绝望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又心满意足 ,她生怕他会突然暴走,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御行裔听到她有些胆怯地声音,突然就笑了起来,“怎么?你不是不想理我么,我不说话你反倒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