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夕浮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快。
詹俗回过头来,宠溺地揉乱她的头发,说道:“以后在告诉你,我们现在先离开。”
说着詹俗对夕溪词点了下头,然后夕溪词引着俩人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后院,后院中放着一个热气球,热气球人坐的方形竹篮下方一个绳索被束缚在一棵大树上。
夕浮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与从前放过的孔明灯很相似,却比孔明灯要打很多,那个竹篮至少可以坐两三个人。
“师傅这是……”夕浮问道。
“待会浮儿就乘坐这个离开。”詹俗笑着说道。
夕浮注意到詹俗话中的意思,她一时不大愿意相信,“师傅是说让我一个人离开?”
“是的。”
“为什么,师傅你要去哪里。”夕浮心下一时惊慌。
“浮儿先走,很快我就会来找你,原风他们还在宫里,我不能丢下他们。”詹俗也很不舍,但是他不能弃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不顾。
夕浮还要说什么,却被夕溪词打断了。夕溪词上前几步说道:“四姐你还是先离开吧,留下只会拖累了王爷他们。”
夕浮愤愤地瞪视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吗,怎么突然要帮助我离开了。”
“我没有要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而且我到现在还是想你死,毕竟只要你死了,御行裔就彻底死心了,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甚至羡慕得快要嫉妒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夕溪词笑得慈善,可偏偏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哀伤。
“你……”夕浮顿了一下,随即甩了下袖子别扭地说道:“算了,你毕竟是我妹妹,做姐姐的不能总与你计较,不管怎么样,估计我们俩以后是不可能再见面了,希望你能幸福。”
说着夕浮扯了一下詹俗的袖子,轻声说道:“师傅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
詹俗点了下头,在她耳边留下一个轻吻,然后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托住她的腿,一个公主抱把她搂在怀里,快步走向停着的热气球,把她放到篮子里,扯了下夕浮披着的斗篷拢了拢,紧紧包裹住她的身躯,柔声说道:“浮儿等我。”
夕浮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詹俗割断绳子,她双手抓着篮子边缘,含泪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詹俗。
詹俗望着渐渐飘离地面的夕浮,挥了挥手笑得温柔。
“姐姐真幸福,有这么一个爱着她,护着她的人。”夕溪词望着热气球不知是羡慕还是自嘲地说道。
詹俗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的热气球,终于吁了一气。
不知在空中飘荡了多久,差不多有一个日夜了,热气球还没有降落的意思。夕浮自觉自己运气是不错的,每当遇到什么事时总会有人帮助,不知是前生把好运用完了还是怎么的,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
夕浮心中哀叫一声:漏船又遇打头风,天要亡我啊!
狂风呼啸而来,夕浮只得紧紧巴着竹篮边缘我在角落里。风把热气球吹得左右摇晃,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沉浮飘荡,打着圈儿。
风太过强烈了,夕浮只觉的呼吸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只听“哗啦”一声,暴雨随即而来,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夕浮便成了一个落汤鸡。
骤雨打在脸上又冰又疼,全身上下都淌着水,眼睛微微眯着被雨水泡着完全睁不开眼。夕浮大喘着气,在风雨里随着热气球被风吹得在竹篮里滚动,突然一身雷响,热气球如破布般支零破碎,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转,以一种不规则的曲线掉落。
幸而现在的风很大,吹着热气球沉浮,不至于直线下降在半空中突然坠落。
夕浮滚在竹篮里,五脏六腑被摇晃得仿佛都要移了位置。热气球早已被毁坏得不堪入目,为今之计只得听天由命了。
夕浮以为自己就算不死也会残,没想到这热气球被风吹着吹着掉落在树林里挂在树梢上了。
终于摆脱了半空中的颠来覆去,夕浮直接趴在篮子里一动不动,任凭雨水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现在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反正现在已没有了生命之忧,篮子挂在树梢上遥遥荡荡的,若撇开这恶劣的天气,其实这也蛮舒服的。
歇息了好一会儿,终于回复了些力气,夕浮做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葱葱,而且这里的树普遍很好,对于一个没有什么野外生活经验的她而言,她还真辨不出这都是些什么树。
夕浮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明明是白天,却因为乌云翻滚而天气阴暗。这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而树木这么高,从竹篮里跳下去确实不是个明智之举。看来她得暂时呆在这上面了。
既然如此,得想办法避下雨,这么淋下去,就算摔不死她也得冻死她了。
夕浮扯了扯被雷劈破的气球,这气球居然不是用纸糊的,而是一种特殊的面料,滑滑的好像是动物的皮毛,居然是可以防水的。
夕浮真是太高兴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夕浮站起身,把破了的气球扯进篮子里,然后把这气球扯开摊平,覆盖在篮子上,为了防止这这能防水的皮毛被风刮走,夕浮还把这已扯成不均匀的一块皮四周塞进篮子四周的缝隙里。
夕浮很庆幸这个篮子有她的半人高,正好能让她坐在里面而不用趴着。简易的挡雨小窝搭好了,夕浮坐在篮子里翻了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没有。
原先进来的时候,她只顾着伤春悲秋,都没有好好看看篮子里他们给她准备的东西。
如今这么一翻,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因为他们给她准备了好多银两,可是这深山野林狂风暴雨的,银两什么的真的用不上。不过幸而他们还给她准备了好些食物,也许詹俗早预测了她会在空中飘荡个几天,所以准备了许多干粮和两壶水。
夕浮叹了一口气,居然没给她准备衣服!
夕浮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把湿哒哒的头发拧干,把雨水拧出去,然后胡乱地盘起来有簪子固定住。接着一层层地脱下衣服,一件件地拧干,让后又套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吸了吸鼻子,拿斗篷围住全身,此刻夕浮特别羡慕那些内力深厚的江湖大侠,因为他们不仅有内力护体抵御寒冷,还能用内力催干衣服。哪像她,只能可怜兮兮地裹着湿衣服忍受寒冷。
夕浮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睡,她深知越睡越冷。一番惊吓与忙碌后,夕浮打开詹俗给她准备的干粮,多么庆幸这干粮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干的,而那被雨水淋湿的,变成一坨坨的食物则被夕浮一脸嫌气地扔出篮子外面。
夕浮可怜兮兮地窝在一边,嘴唇冻得发青,指节也因为淋雨的原因而皱巴巴地发白。她双手握着一张饼,狼狈地啃咬着毫无形象可言,她实在是太饿了。
夕浮汲着鼻涕,大口吞咽着干粮,没多一会儿一块大饼就被啃完了。夕浮拿起身边的一壶水仰头“咕咕”灌了几大口,这才恢复了点生气。
雨还在下着,不过风却已停了,这多少让夕浮心里好受些,她可真是怕了那呼啸而来的大风了,好像野兽在咆哮似的。
不管怎样,在雨停为止她都得呆在篮子里了。
现在什么都好说,就是太冷,如果有火就好了,但是就算有火她也不能烤啊,万一取暖没取成放到烧到自己可怎么办。
但是实在是太冷了,而且体温有限,衣服还是湿淋淋的,虽然贴着身体的亵衣被体温捂热了不少,但是一模还是湿的。
夕浮真担心自己就这样被冻死了,于是她的双手不断地摩擦着,一边哈着热气取暖,手确实是暖和了许多。于是她干脆也脱下鞋子,双脚不断地摩擦着,身子不停地动着,确实没有刚才那把寒冷了。
夕浮把身上裹着的斗篷解下来,抖了抖直接从头到脚的罩住,然后蜷缩着躺在篮子里,紧紧压着斗篷的边角不留一丝缝隙,整个人就窝在斗篷里,由于寒冷,倒也不觉得闷,这么看去倒真像一条大黑虫了。
不过夕浮此时可没有闲暇去想这么多,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她只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要生命就好。
吃饱了后,这么一躺下,身体放轻松,困意就这么来了。
潜意识里夕浮告诫自己不能睡,可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夕浮抓了抓盖在身上的斗篷,发觉斗篷还是很湿,不过幸好身上的衣服已被体温烘得差不多干了,只有外面罩着的长裙还显湿意。
夕浮叹了一口气,嘟囔道:“怎么还没天亮呢,好冷啊。”
虽说饥寒交加的,夕浮却也不敢冒黑离开篮子。伸出一只手在身边摸索着,很快就碰到一个包裹,夕浮把包裹那过来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打开,拿出里面充饥的干粮,先用舌头舔了遍干裂的嘴唇滋润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在嘴里用劲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