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微颤，他拒绝着心中的猜测。
“不必了，是不孕药。”
还是淡淡的口吻，一如刚刚的情绪，仿佛说的不过是一句于己无关的话。
又是‘啪’的一声，却比刚刚还要清脆响亮，整个离宫都在回响着，感受着其中的情绪。
鲜红的五指印妖娆的呈现在她的脸上，单薄的身体抖了抖，却是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没有被打倒在地上。
南宫宸收回右手，颤抖着收回到衣袖中藏起，害怕被识破般的迅速背向身后，同时在颤抖着的，还有他因为她越来越脆弱的心。
“为什么。”
在江南的时候不是还说要给他生个孩子的吗，不是还说要让自己的孩子过平凡人的生活的吗，可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是不屑吗。
那些说过的话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心神的吗。
“若是皇上同意臣妾生完孩子后可以带他离开皇宫，臣妾便不再喝这药了。”
她没有抬起头，望着碎掉的白瓷碗，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
脸上火辣辣的，其实越痛才会越清醒。
“对不起，朕？”
他没想到她喝药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不必和臣妾说对不起，皇上是九五之尊，您没有错，若是错也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应该提前跟皇上说一声的。”
“婉儿。”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满满的都是愧疚。
她窝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楚清婉不会再生他的孩子了，永远不会！
是夜，月朗星疏。
“谁！”
敏感的回身，却被来人点了哑穴。
“确实很像”那人蒙着面，但他刚出声楚清婉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双眼睛，确实好像”他摩挲着她的双眼，不忍离开。
“唔唔。”
楚清婉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晃动着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嘘”他点上她的嘴唇“别说话，一说话肯定就不像了，你知道吗”他对着那双眼睛“知道她死的时候我差点儿也不想活了，是皇兄及时的阻止了我，我问他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皇兄说是中箭，一箭穿心，你知道吗，那就像那一箭穿到了我的心上一样。”
他捂着心脏处，眼眶泛红，楚清婉也顺着眼角流下一串泪珠。
他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她却无法偿还。
她好想好想告诉他她没死，她被玉轩救了，她还活着。
可是她不能。
“我那日听到青龙说起皇兄从江南带回了一名女子并封了贵妃，而且还赐住了关雎宫，也就是如今的离宫，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别说皇兄从不留恋红尘女子，就算是有喜欢的，他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住进她的宫殿的。”
他说着直起身，抬起手拭了拭泛红的眼眶，望向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布置，什么都没变过，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我也经常来这里，看到这些东西，仿佛感觉到她还在似的”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回到床边“你也别怪皇兄将你当成替代品，若是我也会如此，你或许不会体会到那种爱一个人已经上瘾的感觉吧，失去她之后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心疼的感觉。”
他将面罩拿下，露出意料之中的那张俊脸。
还是那般的阳光俊朗，却有些微微的憔悴，或许都是她的错吧。
“我是羽亲王，今日来到这里并无恶意，现在我将你的穴道解开，但是你不要大叫，好吗。”
完全是商量的口吻，却带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情愫。
点点头，楚清婉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他。
‘啪啪’两声，楚清婉身体一松，深呼了几口气“你走吧，我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的，包括皇上。”
“谢谢。”
南宫羽说完欲要离开。
“等一下”楚清婉背过身子，却是叫住他“换个人喜欢吧。”
南宫羽愣住，久久没有动静。
“你。”
他疑惑的看向侧卧在床上的单薄身影，为什么这名女子能这么淡然，就算不怕被人半夜闯入宫殿，也不该如此淡然的。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又何必放不开自己。”
她朝着床的里侧，若有若无的发出一声叹息，她实在不值得他如此。
“你到底是何人。”
若是普通女子，又怎会说出如此深奥的话语。
“不过同是痴情人而已，王爷回去吧，被人看到了臣妾会无法与皇上交代，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毕竟一个女子在这后宫里是非太多。”
或是考虑到她的处境，话落后不久就听到了门被拉开又合上的声音。
楚清婉刚合上眼却又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以为南宫羽又折了回来，“我不是。”
“嘘。”
楚清婉回头，却被抱入怀中，眼眸微微的睁大。
“玉轩？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答，上官玉轩紧紧地抱住她。
回环住他，楚清婉抚着他的脊背“怎么了。”
“跟我回去。”
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
楚清婉知道他心中所想，以前他都是听自己的，现在这样说明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抿了抿嘴唇，她道“再给我几天的时间。”
“不要！”他松开她，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报仇的方法有好多，我不要你这样独自呆在这里，而且皇爷爷想要见你。”
“师父？”
听到上官玉轩说起上官贺，楚清婉才记起上次走得太急连师父一面都没有见，而且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师父。
上官玉轩见她心动，急忙说道“皇爷爷他老人家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希望在他你能多陪陪他。”
“这？”
她为难了。
“清婉，相信我好不好，南宫宸已经暗中开始调兵准备攻打北国，回去帮我，我需要你在身边。”
他又要攻打北国了吗？不，不可以，她不能让楚国的悲剧再次重演，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
“好”她重重的点头“你先回去，我两日后一定会去。”
“嘘”她点住上官玉轩欲要开口的双唇，嘴角泛着笑意“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不是吗，回去等着我，我一定回去。”
“那好吧”上官玉轩无奈的撇撇嘴角“若是两日后你还没回去，我就亲自来带你走。”
楚清婉呵呵的笑，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白皙的小手，紧紧的。
“清雪？”
南宫羽没想到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见到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一年多了吧，她更加漂亮了，其实她原本就很漂亮，若不是有了清婉，等时间长了，他也会接受她的吧。
上官清雪打量着南宫羽的一身夜行衣不禁笑出声“去干什么坏事了。”
尴尬的笑笑，南宫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等我一会儿”他朝着上官清雪做了个抱歉的姿势走到房里去了。
嘴角扬起温暖而幸福的笑意，他还是那么温润有礼，气质彬彬，最重要的是，他还记得她，他刚刚叫她清雪。
过了一会儿，南宫羽走出来，换上了一身银色锦袍和白色发带，手持着一把折扇，俨然一翩翩公子。
“怎么来的。”
他替上官清雪斟上一杯茶，递给她，泛着温润的笑意。
“皇兄来了，我跟着他一起。”
她无意中听到皇兄跟一个大臣说过，知道南宫宸最近在暗中打算攻打北国，不过她不怕告诉他，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趁人之危。
南宫羽点头。
一时之间，两人突然都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你，还是喜欢清婉姐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