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驹良骥出自异域,饰马之风源于中亚
这是一匹膘肥体壮的棕红色良马,鞍辔装饰极其华丽,马鞍上浓绿色绒毯障泥垂至腹下。马首辔饰齐全,马头饰镳和绿色杏叶形垂饰。马昂首翘尾,英气勃勃。其健硕的体态、高耸的颈项,神气十足,是当时来自西域的名贵马种之范本。马鬃被精心修剪出三缕堞垛状鬃毛,故称“三花”马。
以“三花”饰马起源较早,也是当时唐代宫廷和贵族间流行的时尚。著名画家韩幹是画马的高手,他的画中就有三花马形象。宋郭若虚在《图画志》卷五“三花马”条中说:“唐开元、天宝年之间,承平日久,世尚轻肥,三花饰马,旧有家藏韩幹画《贵戚阅马图》中有三花马。兼曾见苏大参家有韩幹画三花御马。晏元献家张萱画《虢国夫人出行图》中亦有三花马。三花者,剪鬃为三瓣。白乐天诗:‘风笺书五色,马鬃剪三花。’”唐代另一位诗人岑参也有诗曰:“紫髯胡雏金剪刀,平明剪出三绺高。”
唐太宗陵寝昭陵前放置的昔日所乘战马石雕,即著名的“昭陵六骏”,马鬃均为三花状。以后在唐代绘画和雕塑中,三花马屡见不鲜。把马鬃修剪成锯齿状雉堞的传统最初可能源于伊朗,中亚和粟特金银器纹饰中就有骑三花马的武士形象。三花饰马在唐代的出现,说明了这种饰马传统的外来色彩,也证明了马本身和马主人的高贵身份。唐代贵族中流行马鬃剪花的习惯应是受突厥的影响,突厥马是唐朝马的主要来源。“突厥马技艺绝伦,筋骨合度,其能致远,田猎之用无比。”(《册府元龟》卷七八)突厥与唐王朝关系密切,突厥人通过贸易、进贡或馈赠等方式,把优良品种的马带鬃花传入唐朝。突厥马耐力很强,身材强健,马腿修长,颜色一般为栗色或灰白色,以速度和优美身材而见长,唐太宗的“六骏”就是典型的突厥马。考古资料显示,新疆、西伯利亚米努辛斯克附近及勒那河上游希什基诺附近突厥人岩画、楚雷什曼河畔库德尔格突厥墓地(约5—7世纪)都有三花马形象。
马,对于唐朝统治者来说,是国家武备的主力,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新唐书》指出:“马者,国之武备,天去其备,国将危亡。”唐代人特别喜爱外来马,特别是来自突厥或与突厥马有血缘关系的良马。对于从突厥得来的战利品,或者其他国家进贡的宝马,如龟兹、于阗、大食等国进贡的马匹,唐朝政府都精心养驯,并有专门的机构和官员负责。到7世纪中叶,唐王朝已拥有70.6万匹马。
这件马俑应该是皇室成员的坐骑。三花马可能是当时最好的马。虽然有五花马之说,但五花马是说马身上的旋毛纹理,并非像三花马那样以鬃剪“三花”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