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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六回 纨扇佳人掷恨缝穷婆子定情诗

却说鹤山见了那袖中一纸,百炼钢肠,便变成柔能绕指,可知这纸是关系最重的了。只为关系最重,便不得不留这机关,做个初集下(上)卷的结束。

且说挹芬自经李伯纯老名士赏识在前,长鹤山公子续欢于后,这一廛精室,竟变了块鼎内禁脔,位置愈高,生涯愈冷,偌大个皮肉门庭,竟每况愈了。

有人说小凤这句话差了,京城里头屯着数万的部曹,除了到部签到以外,在办公室内昏盹盹打了个磕,醒转来时,那一个不驱车走马,向胡同中寻蜂觅蝶。现放着个名满缙绅的艳妓,那得不拚着性命的来死嗅余香。不知道那位老名士李伯纯是个著名醋罐子,不要说是个心上温馨的挹芬,便是他本籍家中的一花一草,也不许擅动一动。如今内倚故旧之亲,外结君臣之重,绾了国家重权,这些知风识趣的部曹,那里还敢与挹芬亲近,犯着割靴的嫌疑。所以每过挹芬门首,都说此中有人,急急疾趋而过,倒像逗留半晌,便有考成关系的一般。那些部曹便眼看挹芬雪亮的银牌,不敢问津了。

再有些附庸风雅的小名士,平日也算京中猎艳偷香的妙品,听了“挹芬”两字,未尝不涎垂一尺。只可惜被鹤山猿臂善射,早已一箭中鹄。那些名士先生都半是在鹤山肘下作生活的,一听津浦道中携手北上的艳史,便把舌头伸出了三尺,说:“这是魏武席上的宓妃呢,不要说真个销魂了,便是无端平视,也要像磨砖公干的呢。”从此除却鹤山到院,做个《绣襦记》里扶头的乐道德外,再也不敢多走一步。

你想京里除却这部曹、名士两种人,赶车的有钉棚,买卖的有茶室,谁还敢自负太高的来挹芬家走动呢?偏是那位伯纯先生是在人面前言规行矩,自比黄石斋再世的,非时会凑巧,得两三言行无讳的知己,不肯到来。鹤山又内惧爱妾,外恋娈童,平日取精用宏惯的,不暇日夕顾问,挹芬生涯那得不清淡起来。

这天晚上,鹤山在挹芬家小饮了一回。一个是慕伊荣华,愿呈色相,一个是怜他秀慧,脱略形骸。不尽的郎情似水,妾意如云。鹤山临走时,携着挹芬笑道:“留些艳绪,充个他年并蒂罢。”挹芬听了,非常熨帖,欢欢喜喜的送鹤山走了。接着沈寡妇一脚踏了进来,笑问道:“长公子今天总赏下来了?”挹芬道:“急些什么呢!”寡妇道:“敢还没丢下个大钱么?”挹芬道:“妈又来了,绊得住这样人儿,还怕少了吃的穿的?你老人家放心着罢!”

寡妇变色道:“呸,我早知你这蹄子变了哩。你自己想想看,茶哩饭哩,养到你什(这)么大,丢了脸做这营生儿,难道备牺牲着充大官大府白乐的么?我今天告诉你,从他同一个什么姓李的踏进门来,人家谁不说沈家女儿爬上来了,却贴茶贴酒的不算,还被这一老一少的杀才赶掉了不少主客。先前倒还好,有时没时开发些出来,如今竟一个大钱也不撂,把刮地皮手段施到窑子头上来了,你还说不怕没吃没穿呢。”说完,气的坐在个椅子上抽烟。

挹芬心里自想:“真个近来走动的人少了,怪不得他着急起来。只是那些人又不似平常馋猫儿,计次算钱图快活的。看他们这些行径煊煊赫赫的,几曾想到鸨儿爱钞的话来,欢喜时将钞票成札的丢下了;有时又瞧着人似应分当差的一般,一钱不名的走了。倘伸手问他们要时,保他们不眉眼一睁说:‘瞎了眼珠的,连个大人公子的身分也瞧不出来么?’只是妈又那里知道这些呢。”一面想,一面少不得把话慰着寡妇,又把鹤山临走的话说给他听了。寡妇才有了些笑容。

只见一个丫鬟匆匆的送上了封信来,说是长府送来的呢。寡妇欢欢喜喜的,想是好消息来了,将信一手抢来,乱撕乱拆的把信拉将出来。睁着眼看时,却一字也不识,笑嘻嘻的送到挹芬面前道:“好个麻烦的公子,曲鳝般似的写了些什么话儿?你比我多识些字,看着讲给我听罢!”挹芬接来看时,却也一个字不识,只知不是叫条子的,便道:“唤阿狗来看罢,他到底当了几年的嫖账,怕还识得呢。”那知把阿狗唤进来叫他看时,也是个目瞪口呆说:“这末一个不是人字么?”寡妇一口唾沫道:“呸!识得个人字,也老着脸算是当账的呢。”狗儿嘻着脸笑道:“我虽不识这些字,现放个大名公在这儿,怕什么呢。”

看官,你道大名公是谁?便是那新取乙等知事的席终南哩。他因误了船期,还没有动身,却好来望狗儿,现在狗儿屋子里。寡妇忙叫狗儿领他进来。狗儿笑着出去,不多一刻,便领进个候补知事席老爷来。只见他伛偻鞠躬的向挹芬母女请了个安,嘴里说道:“昨天来辞行,却遇嫂子同小姐忙着,不敢进来。天可怜见似的,把船期误了,教卑职到底见着一见呢。”挹芬听了,止不住几乎笑将出来。寡妇道:“老爷说什么话呢,坐着罢!我这儿有封长府长公子的信,字写得潦草了,要请老爷看着讲一遍呢。”说时,把那信纸递给了他。

终南一听是长公子的,将腰伸长了三尺,恭恭敬敬捧着道:“长公子的信么,这是九天珠玉,轻易不落人间的呢。”一壁说,一壁看,登时面色一变,呆气勃发道:“不可说,不可说!”挹芬见了他神气,着急道:“有什么不可说呢?你也讲个明白啊!”终南向着寡妇道:“嫂子,你留心扶稳小姐,仔细着晕去。我讲出来时,小姐要大气特气,动千古未有之奇气呢。”挹芬又急又笑道:“你快搁着嚼蛆,讲罢!”

终南不得已,才正襟危坐的道:“‘侯门’,长公子之门也。‘我’者,自谓也。‘深如海’,言欲入其门如入海之难也。‘从此萧娘是外(路)人’,呜呼,伤哉!公子不复来矣。”挹芬这几句原还听得懂,不觉真个“啊呀”一声,软的向床上躺下了。寡妇同狗儿却还是个不明白,向终南道:“晓得你是个老爷了,文绉绉的掉这文。还请你简直说了罢!”

终南沉吟着想:“我这绿豆般官儿,原是裹脚带上带来的。如今窑姐儿碰了个薄幸郎,知事老爷合吃了个无花果呢,还不赶紧候补去。这窑姐儿取消了公子宠眷不要紧,我席终南倘为着脚带关系取消了知事,便是剥肤之痛呢。”一个人呆呆的想着,那里还理会着狗儿、沈寡妇的话。却给狗儿向肩上一拍道:“你怎不说话了?请你讲个明白呢。”终南才定了定神,攒眉叹气的道:“不中用了,长公子不要你家姑娘了。”说完,不住的叹息。

寡妇听了一吓,回头看着挹芬时,只听挹芬喘着气道:“这怕不是长公子写的。但既有这信时,总有个人在那里布置着。便要探个消息去,他既说了侯门似海,去也不中用。听说那津浦车上的郑爷郑甘棠,昨儿进京了,倒还不如找他去罢!”终南摇头掉文道:“郑,小国也,介于两大之间……”说还没完,被寡妇抢白着道:“老爷你请便罢,我们的事要烦着你诗云子曰的,怕太屈尊了簇新知事呢。”狗儿忙将终南一拉,硬赶他出去了。

挹芬母女两人,那天密议了几个更次,便连夜吩咐狗儿,叫他明天请甘棠去。其实这时的甘棠,新膺宠命,累受荣阶,忙着报恩酬德,奔走国事还来不及,那里还有什么工夫来管些闲事呢。原来甘棠是个这时著名的干员,他读书的时节,读了几篇时务策论,很自命不凡。有一次在上海迷了个缝穷婆,觉钱塘苏小本是同乡,引到他自己读书的那个学堂门口。托着缝衣补袜,一到五点钟以后,便出来厮混。居然被他捞摸到手了,得意的了不得。还做了几首定情诗,里边有两句道:“妾自补衣郎补恨,竹箩矮凳倚斜曛。”后来被监学知道,一顿竹片,把他情人逐去,还把他悬牌记过。他便调唆着同学道:“反了,反了!这监学专制到极点了。我们不竭力保护这‘平等自由’四字,将来为奴为隶,做不成二十世纪的主人翁呢。”监学听得这些风声,便将他除名斥退。那时正是上海《警钟》被封,风声鹤唳的时候。他觉得为了缝穷婆斥退是不像志士的,便掇了个大谎,扁舟一叶,投身到个吴江朋友处,说:“虏廷指名大索,不得不弃学潜行。中原荆棘,不可久居。从此以后,将投身海外,大志不遂,誓不再回。只长途万里,旅橐尚空哩。”那位吴江朋友信是真话,殷殷勤勤的款待了他一夜,到明朝送了个极丰的程仪,他才欢欢喜喜的走了。后来不知怎样便际会了这长鹤山。有一天正忙着,忽见一个人突然进来。真是:已看知事褰裳去,又见将军拂袖来。

第十七回 灌夫骂人何尝真醉屠儿善价别寓奇文

却说甘棠正很得意坐在那里,忽见一个人直闯进来,立在面前笑道:“恭喜哩!天大的富贵在后头,还坐着么?”甘棠一看,见是个极有势力的人,忙立起来。那人向袖中取出张纸来。甘棠接来看时,不觉喜逐颜开,将这张纸接了,忙请他上坐。那人笑道:“不必罢,你赶快预备动身,好好做事去。我还有要公,恕明天不能送行呢。”说完,竟自走了。

这一夜的甘棠,直忙得个不了,镇(整)夜没闭眼。一到天明,便搭京奉车南下。那时国泰民和,四海一家,便是江南一带有些不靖,幸当轴的思患预防,爪牙密布,也不致闹成乱子。所以万里笙歌,竟太太平平的捧着甘棠南下。不到四五日,便到了古符离,离故乡不远。

甘棠自念:“自当年学堂斥革以后,畏着里党清议,不敢回家。那些乡曲父老,早把自己斥为异类。如今受贵人密命,衣锦归来,正不知有几个前倨后恭的苏嫂。倒不如趁便一走,享受他们的十里郊迎。”主意已定,便一封信去向符离警厅借了两名警察,军装煊赫,装点些阔官态度,便威威武武的迂道还乡。果然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张目吐舌道:“生子当如郑家儿。不是祖宗积德,那里生得这宁馨儿。”于是送酒送食,问寒问暖,登时把甘棠家里的两扇破门都挤坏了。

甘棠这时趾高气扬,聚了许多父老,大开筵席。半酣,执杯傲睨,笑顾四座道:“数年不见,不觉都苍老了许多。回想当日读书时节,谁比我聪明,又谁比我老成?那知风云一变,竟侥幸做了吴下阿蒙,读汉‘高孰与仲多’一语,真个出人意料呢。”众人哄然道贺。

正一阵拍掌欢呼中,外边伛偻婆娑的进来一老人,拭着老眼直趋筵前道:“老夫也来见识见识郑甘棠是什么样的贵人呢。”说时,出人不意的将桌子一拍道:“呸!我道是什么贵人,原来还是这贼样子。”说完,箕踞上坐,睁目直视道:“郑儿,你今天也算得意么?溯自王纲解纽以后,乱臣贼子,乘时蜂起,干戈凶歉,一岁数兴。老弱转沟壑,桀黠入萑苻,死的亡的何止数千。你也是个人啊,既记得着家乡,应该记得父母怎样的养大你来?现对着故乡清白父老,倒来装威作势的骄人么!咳,贤奸倒置,连你这样人也会充起官样来,怪不得乌龟王八都要一日三迁呢。”

甘棠正兴会淋漓的时候,不妨从外面撞进这人破口大骂,不觉面红耳热,颓然坐在椅上,一句话也答不出来。那老人益发大声道:“我晓你这次南下,总又包着满腹祸心,助桀为虐的来挑拨大乱呢。我这儿是穷乡僻壤,恕容不下你这贵人,还请拣个热闹地方施展去罢!”说完,回顾四坐道:“我们乡下人懂得什么,只‘廉耻’两字是还要的。家里那里没酒喝,却来充竖子清客!依我说还是丢了走,干干净净的各寻本分罢!”

说完,立将起来,当先向外。一班父老听得这一场话,如钻刺心,一哄的散了。只留下个甘棠,气得目瞪口呆,好一回才回过来道:“这算是什么事呢!”一场打瘪,到明天鼠一般的丢了故乡,吩咐两个警士还去,自己没精打采的向江南来。

这一段故乡闷气,直到渡江时节,眼看着百里名城,旌旗雄壮,才渐渐的消释了。一过江,且不进城,先在下关歇了一夜。这一夜觉得粉痕脂屑,都半乡音,燕瘦环肥,恣人去取,比校外向缝穷婆做定情诗时候,得意了许多。到明天横竖没事,正好勾当公干。便车马煊赫的进城,投刺崇辕,招待颇盛。甘棠一面将密令给几个要人看了。几个要人觉得他官职虽不高,既膺重任,便是得罪不得的,一律每到必见,每见必先。有时留在衙内吃饭,也是招朋集类,待如上宾。甘棠心里想:“不料我这乡里唾弃的郑甘棠,竟风芒到如此。可惜没拉使酒骂坐的老头儿来见见,也显得我原是如遇之隆,不可一世的呢。”

在江南混了几日,便到上海,把密令上的职务一一赶完,然后伸手躺脚寻乐起来。一天走过云南路,记起那时同长鹤山在靠街楼上,精室里边,真个无酒不香,有花皆艳。便低回往复的写了封信给鹤山,后边还写了几句道:“心事已了,转瞬便可发现,十日以内,海上苟有惊天动地事出现。请公南向酹一杯酒,贺我成功。”果然不上几日,上海便生出了件奇奇怪怪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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