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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对人财产之罪 窃盗之罪(25)

余观泰西人之行事,类以联合力为之。自国家行政逮于商贾营业,举凡排山倒海之险,轮舶电线之奇,无不藉众人之力以成事。其所以联合之故,有礼以区别之,有法以整齐之,有情以联络之,故能维持众人之力而不涣散,其横行世界莫之能抗者恃此术也。尝考其国俗,无一事不立会,无一人不结党,众人习知其利,故众人各私其党,虽然此亦一会,彼亦一会,此亦一党,彼亦一党,则又各树其联合之力相激而相争,若英之守旧党,改进党,美之合众党,民主党,力之最大,争之最甚者也。分全国之人而为二党,平时党中议论付之新闻,必互相排抵,互相偏袒,一旦争执政权,各分遣其党人以图争胜,有游说以动人心者,有行贿以买人心者,甚有悬拟其党人之后祸,抉发其党人之隐恶以激人心者,此党如是,彼党亦如是。一党获胜,则鸣鼓声孢以示得意,党首一为统领,为国相,悉举旧党之官吏废而易置之,僚属为之一空。美国俗语谓之官吏逮捕法,谓譬如捕盗,则盗之党羽必牵连逮捕之也。举日日之政体改而更张之,政令为之一变。譬之汉、唐、宋、明之党祸,不啻十百千倍,斯亦流弊之不可不知者也。

卷三十八物产志一

外史氏日:物产之盛衰,国民之勤惰系焉,田野之芜治系焉,而国家之贫富、强弱,无不系乎此。宇内万国,自古迄今,昭然若揭矣。今海外各国,汲汲求富,君臣上下,并力一,期所以繁殖物产者,若伊尹、吕尚之谋,若孙、吴之用兵,若商殃之行法,其竭志尽力与邻国争竞,则有甲弛乙张,此起彼仆者。其微析于秋毫,其末甚于锥刀,其相顷相轧之甚,其间不能以容发,故其在国中也,则日讨国人朝夕申儆,教以务财、力农、蓄工,于己所有者设法以护之,加意以精之。于己所无者,移种以植之,如法以效之。广开农、商、工诸学校以教人,有异种奇植、新器妙术,则摸其形、绘其图、译其法而广传之,凡丝茶棉糖之类,必萃其类,区其品,开博览共进之会,以争奇竞美,褒其精纯,禁其饰匿,而进而劝之。而犹虑他国之产侵入我国,吾之力微不能拒也,则重征进口货税,使人物腾贵无相侵夺,而吾乃得徐起而收其效,于是乎有保护之法。泰西一千八百四十四年,美国初兴铁利,其时英国输入铁条每一吨值三十六圆,课税二十四圆。又英国输入铁块每百磅值三圆三十钱,亦课税三圆。盖重课人税使价重于我国产,乃可以销流,俟国产王税乃递减,西人名曰保护礼而犹虑己国之产不售于人国,吾之利薄不能盛也,则分设领事,遍遣委员,使察其风尚之所趋,人情之所习,而依仿其式以投其好,于是乎有模造之法。又其甚者,商务不竞,继以兵战,一遇开衅,辄以偏师毁其商船,使彼国疲敝不能复振,而吾乃得垄断以图其利。如英之于荷兰,则尤争斗之甚者矣。泰西百余年来累世讲求,上自王公贵人,下至佣贩妇女,皆心知其意,上以是为保富之方,下以是为报国之务。泰西人有恒言,疆场之役,十战九败,不足虑也。若物力虚耗,国产微薄,则一国之大命倾焉,元气削焉。彼盖筹之精而虑之熟矣,譬之一豪农之家,环四邻而居者,以所居近市,各出其瓜瓠果赢之美以图朝夕升斗之利,而为之主人者,一听其贱佣下婢栽培灌溉,曾不一问,欲以是争利,不亦难乎?不亦难乎!

日本维新以来亦兢兢以殖产为亟务,如丝之售于英法,茶之售于美,海产之售于中国,则尤其所竭精敝神以求之者,可不谓知所先务与?《管子》日:“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太史公日:“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整齐之,其次教诲之。”有国家者能勿念诸!作《物产志》。

日本之丝由来远矣,应神帝时既遣使于吴求织缝女。《山海经》云:欧丝之野在大踵东,有女子跪据树。欧丝则上古既有之与?至雄略帝命秦公酒统领养蚕,蚕大蕃息,赐姓为禹豆麻佐。先是,秦人弓月自称是始皇后,于应神时自百济来,迨其孙普洞以制茧功赐姓陂陀,秦公酒,其后裔也。既知养蚕之利,国中亦能自织绸绢。近年与泰西通商,英、法诸国争购其丝,遂为国产第一大宗。其浴种、饲养、分薄、入簇诸法亦同于中国。多于山中掘坑藏种,名日风穴,至夏初取出蚕卵,用格子装叠置之暖处,候十余日乃用小帚扫拨蚕子于竹筐内,拣嫩叶切细条饲之,再六七日方食大叶.饲毋失时,又历八九日则吐丝矣。当吐丝时授以器物,使缘器布丝,丝尽成茧,于烈日中晒之,如遇阴雨则取茧置箱以火蒸一二时,再置于当风灰卜今吹十,惟其色洁白不及日晒。近学于佛国兼用蒸、燥二法,仍不失色泽2。择茧缫丝则以铁锅煮热汤将茧蒸软,每人司一锅、一车,左手取茧四五枚,右手转车。其最初抽出者日屑丝,次层日熨斗丝,三层日生丝,四层日伪棉。丝大柔弱且为蛹污染,洗之以水,晒之以日,以其似棉故名。凡茧尤粗大者中必有二蛹,抽出其丝如线,名日玉丝。若茧为蛹破,丝寸寸断,不能作丝者名日真棉。制法以禾稿烧灰,榨取卤汁复澄而清之,用以煮茧。再用清冷水净洗晒干,其式如猪肚,故又名日猪肚棉。其蚕家欲留蚕种,不蒸不晒,听其破茧出蛹,名日茧壳,碎屑者日屑茧。又择取壮茧别藏于室,听其破茧而出,配以雌雄则互相粘合,至十日外即能散卵,用硬纸一片,长一寸阔六寸,散布其上名日蚕卵纸。中国名日蚕连,计每一蚕卵纸.出茧七斗,每斗可造丝四斤半。凡缫丝多用女工,每一人能抽丝三斤半,以纸条粘缚成总,每总重八九钱,以四十总为一束,每束三斤或二斤半。以二十八束为一包,每包约重五十五六斤。近年多以机器制造,机器有水、火二法,水用木器,火用铁器,铁器为上,木器次之。初,明治三年民部省之庶务司议。于上野国富冈开机器制丝场,于佛国购买机器,雇男女工师。五年十月开场,并募内国女工传习其法,受业者凡二千余人。至明治十年,一岁间通计出丝四千九百五十四贯七百零一钱,并屑丝等项值价金二十八万六千九百二十四圆.除费用之外实有利益金十万零四千八十二圆。尔后逐年经营,益以恢廓。其民间商会以机器营业者甚多,尤著者日岩代国二本松制丝会社,丝尤精美,名日娘丝。工场役人凡二百二十余,每岁制丝一万二百九十余斤。陆羽七州争仿其制,应之如响。日上野国前桥研业社,创于旧前桥藩士族深泽雄象、速水坚曹诸人,于明治三年特聘瑞西人为师,传习意大利缫丝法,易提抽之法为燃捻,质美而价高,人争慕效。有日桐华组日盛社,皆规模极大。其上野之碓冰精缫社,则专以水车缫丝,凡十数组,每组各分一室。别有上野桃井会社,亦用水车,皆最有名。又有参酌水、火机器别制手车以省人力者。武州八王子驿内藤左右卫门创制一人独缫之制丝器械.每一机值银四圆。又矢岛某自制踏车器械,所出丝皆价胜于常。常陆国西村文平创制人力运转车,每一人之力可充十六人之用。又加贺国白峰社创制单缫车,其法多摸拟水车,代以人力。日本产丝凡四十余州:山城、摄津、武藏、相模、伊势、上总、下总、常陆、三河、尾张、甲斐、骏河、远江、伊豆、近江、美浓、飞骅、信浓、上野、下野、岩代、磐城、陆前、陆奥、羽后、羽前、若狭、越前、加贺、越中、越后、能登、丹波、丹后、但马、石见、备中、长门、周防、伊豫、纪伊、丰前、丰后、筑前、肥前、肥后、日向皆有之,以上野为最多,武藏次之。丝之佳者,奥州之滨付、岩代之挂田、武州之八王子驿皆有名。而机器所制,若上野之富冈、前桥,岩代之二本松尤为擅美。寻常丝价每百斤平均约五百余圆,而机器丝有值七八百圆者。茧以岩代国伊达郡所出为全国之冠。伊达郡有丹治梅吉者,精于蚕事,专以输出海外为业,既广求善种,又分遣教师于诸国习饲蚕之法,精益求精,遂为杰出。其蚕卵纸一种则信浓国为最多。近年以来丝业益盛,国家既于富冈开机器制丝场以为民倡,复开屑丝、屑茧纺绩所以收遗利,向来屑丝、屑茧仅以充绵,尤下者付之弃捐。明治六年委员某在意国讲求其术,归请于朝乃开纺绩所。其法藉水车之力以屑丝为精绵,更以蒸气机捻丝,品质色泽竟能与精丝仿佛。民间仿为之,遂有输出海外者。开制丝试验所以验人工,在东京内藤、新宿仿意国机器,以一人兼数工,验丝之强弱与细大等事。又于劝农局中讲求蚕事,广采新法,历验利病以刊告于众。如将蚕身内外形器解剖为图,以验其利病。又分为清冷室、清温室、盛热室、湿暖室、于寒室、湿寒室,每日每时测睛干阴雨及风之方向,与蚕之食度,桑叶之多少,以验卵之生育,茧之造就,病蚕失蚕之多寡。明治十二年开茧丝共进会,凡出品者一千一百二十二家,一千三百二十六品。内丝八百零四品,茧五百二十二品。乃精撰委员一一审其包装便否,结束良否,装饰宜否,光泽佳否,价格高否,细大均否,取丝四百条称准分量,又分为四,各一百条以评校之。绝断之多少,以机器试验。疵类之大小,取丝百条,摊为平面以分别计算。强力之多少,取无疵之丝以试验。伸度之长短,设一定则,验其过不及以定度。再缲之难易,辨其络交之齐否,粘着之多少,续口之有无,以分难易。然后考其机器之力,使役女工之数及制造之额。择其尤者而褒赏之,民间靡然从风,豪富钜商争结社会与外商相争抗,多有直输外国不假外人手者。先是,蚕卵纸一种,明治初年每枚价约一圆九十钱,四年落至九十馀钱,至明治八年诸国竞相制造,骤增百馀万枚,而是年意、佛两国购者甚少,初拟价高者每枚二三圆,其后仅值二三十钱,甚则仅值二三钱,弃之几如土苴。政府乃命豪商数人以金八万圆购而焚之,复严设规则以防滥造。至明治十一年值价犹不过七十钱而已,现犹设法以冀挽回焉。向来日本丝商只运出通商港口,西商购而自运回国,然往往验货定价辄饰词退回,而日本丝商以争先竞卖时有亏折。至十四年日本乃联合诸商设一社会,名日生丝存贮所,议令商人运丝先到公所,公所为之分别等第,西商欲购买者自到公所,预交定银然后出丝,所有悔约竞卖诸弊概予革除。西商哗然不遵约束,争持数月,诉之于公使。公使告之外部,外务辞日:此商人事,非政府所得预也。久之西商策穷,俯首听命。闻此事日本政府力为维持云。其势方蒸蒸日上云。

蚕经历年输出价表

生丝

屑丝

熨斗丝

茧壳

真编

玉丝

屑茧

合计

元年

223951

139868

6279

156528

32749

84548

1139

33

161822

二年

72646

12283

93667

188637

79159

625

13849

1224786

三年

683362

13457

74938

12848

2668

316

36

153

11721

四年

1323425

233383

5O

832269

48296

599

14649

459

2163723

五年

8955

3533

217839

444849

112695

15

23782

六年

32134

244465

135435

343422

6942

3144

22592

七年

979193

36278

9661

372992

782

55

22725

3

199927

八年上半季

395923

167396

4233

4668

32382

24584

214

7925

堆挫

屑丝

熨斗丝

茧壳

真绵

玉丝

屑茧

合计

八年度

241818

418374

18935

38754

45768

98

4561

116

23278

九年度

1756525

48199

166682

395121

49865

1582

1547

492

3∞9395

十年度

1844139

64422

156215

414

86553

5588

1926

3138457

十一年度

644788

98645

291687

295653

88973

2加

1915

59

325156

13716814

4174121

1597952

3463337

826292

114452

312126

13983

24219

元年

6253472

19828

61747

7887

65348

171186

2127

267

665262

二年

572181

4847

98539

124892

1439

155

47

61393

三年

4278751

44139

8298

6417

197486

9198

2522

82

4679257

四年

84144

63175

127513

192527

227555

15282

1417

2474

863487

五年

525237

88

25926

256139

168292

32138

5955743

六年

728421

836

1137

245732

169787

186

7835489

七年

53()238

178

85244

24858

121232

14

574

17

587226

八年上半季

186733

52554

48262

2919

5785

585

44

2663

八年度

589173

121259

127

131844

74879

11

814

11

561278

九年度

13372243

22566

25445

46821

169O

37()

5868

59

1449948

十年度

9932732

23636

154979

29348

153448

825

979

1275C

十一年度

958516

41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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