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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夏日的天,黑的晚,但是亮的很早。

早上将近五点的样子,天色微亮,清晨微凉,章暖雪揉了揉眼从床上起来走到床前伸了个懒腰。

正看着远处的晨景呢,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才发觉有些冷。转过身去看了眼空调,19度。“糟糕,昨晚开到19度就睡着了。”她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走过去把空调关了,拿了件青色薄开衫套了起来。

昨晚,她心里一直紧张,一瓶接一瓶的喝冷饮,可总觉得热,一下子把空调打到了19度,偷偷在冰箱拿了哥哥的啤酒喝,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不舒服。

刚下楼就看见哥哥章阳在做早饭。

“哥,你这么早就起来啦。”章暖雪软趴趴的倚在门上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章阳。

“是啊,睡不着。你怎么起这么早?”章阳一边回答一边顺便也帮她煎了个荷包蛋。

“我今天有个同学聚会,早点起来收拾收拾出门。”

“是嘛,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了。”

“顾赟跟你一起去吗?”

“不,他高中跟我又不是同一个班的。”章暖雪说到这里才想起,放假这几天顾赟还没跟自己联系过,这家伙在忙什么呢。她想想也就过去了,浑身无力的去了洗漱间。

不一会儿,章阳轻轻地敲门,压低声音问:“死丫头,你昨晚是不是偷我酒喝了?”

“哥……我昨晚睡不着,所以就拿了,别跟我计较嘛,就几瓶啤酒。”

“还敢说就几瓶?你喝了我六瓶,你酒量好也不能多喝啊,你是女孩子家。”

“哎呀,我亲爱的哥哥,你妹妹我要多练练酒量才会不被欺负嘛。”

“还敢说,你酒量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沈睿谦那个混帐东西欺负了。”章阳想都没想就说出口,说完就后悔了。

章暖雪在里面不出声了。

“完蛋了,估计小雪又要不开心了。”章阳在外面心里正暗自嘀咕着呢,章暖雪拉开门出来了,把章阳吓了一大跳。

不是,眼前这个是我亲妹妹章暖雪吗?章阳退后两步盯着妹妹看:“小雪,你什么时候减肥的,身材这么好啊,跟你嫂子有一拼啊。还有这条裙子真不错,青色看着都凉快,你穿这样哥都不放心让你出门了啊。”

“哥哥那么帅,妹妹我怎么敢丢你的脸啊。这裙子放假前我去买的。哥……”章暖雪说着脸色沉了下去,章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完了,小雪要骂我刚才提到姓沈的家伙了。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吃早饭,我都快饿、死、了、”章暖雪一下子吊在了章阳脖子上,开始撒娇,故意不提沈睿谦,好像根本不认识那么个人。其实,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清楚得很:沈睿谦,今天开始,我要美美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吃完早饭后章暖雪收拾了些必需品就拎着包出门了,到约定地点时,才早上八点半,离中午吃饭时间还早得很。也不想在饭店外面等着,她就开始乱逛,刚刚下车时,她的情绪就已经不对了。这个地方,回忆太多,有关于沈睿谦和她的故事,每一步都在上演。

步行街拐角处有一家鸭血粉丝店,是那时候他最爱带她去的地方。她走到门口时,老板娘看到她愣了一会儿,满脸似曾相识却又叫不上名字来的表情。

“老板娘,我叫章暖雪,你还记得我吗?”章暖雪上前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哎呀,是小雪啊。好久不见,你变得漂亮的不得了啊。”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老板娘的意思是我以前很不好看咯。”章暖雪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这死丫头,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漂亮漂亮,小雪最漂亮了。怎么今天沈睿谦那小子没跟你一起来?”

“唔,没有,我自己来的,我想你了嘛。”

“是嘛,哈哈。你先进去坐着,一会儿就好。”

章暖雪进去,习惯性的挑了个靠窗户的座位,是她以前跟他一直坐的位置。老板娘很快就把鸭血粉丝端上来了:“老规矩,鸭肝多放点对不对?你慢慢吃,我去忙了啊。”

“谢谢老板娘了。”章暖雪大声冲着老板娘的背影喊了声。转回头来看着碗里堆起来的鸭肝出了神,以前每次来这里吃,都会叫老板娘多加鸭肝,那样的话,爱吃鸭肝的沈睿谦就会抢她碗里鸭肝,而她就趁机吃他碗里的鸭血,她根本不爱吃鸭肝。

今天,这鸭肝该怎么处理呢?

“鸭肝给我鸭肝给我!”隔壁桌的声音传过来,她忽然一惊,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像当年的他们一样,穿着校服。

那时候,她特别喜欢穿校服跟他一起出去逛街。学校校服是黑白双色搭配的,她直接就将它当情侣装了,在那个学校严打“早恋”的时期,校服是再好不过的伪装了。她吃鸭血粉丝的时候直接那他的衣袖擦汗,他假装凶她:“你讨不讨厌,老是拿我衣服擦汗。脏了是不是你给我洗啊?”

“不洗不洗。”她吐舌,趁机又从他碗里抢鸭血。

“哼,反正以后你是我老婆,衣服都让你洗。到时候我让别的小姑娘擦汗,把脏衣服丢给你这个黄脸婆洗。”他边说边看她渐渐皱起的小眉头,强忍住笑意。

她看着他,生气,可是又不好在店里发作,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整碗的鸭血粉丝,然后拿手护着两只碗,抬起头得意的说:“我让你说我,我不给你吃了,我使劲吃使劲吃,吃成大胖子,然后跟人家说我是沈睿谦老婆,看你丢不丢人。”

“吃吧吃吧,小肥猪,反正你瘦不下来,也胖不到哪里去了。”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逗得她急的满脸通红。

章暖雪想着这些竟然笑了,那时候的我们真幼稚,心里这样想着。她夹起一块鸭肝放进嘴里,涩涩干干的鸭肝完全不像鸭血那样香滑可口,可是也不是不能下咽。她吃了一块,又接着吃……

“物是人非”这个词原来是这样的味道,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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