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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从店里出来之后,她进了一家饰品店。

鸭血粉丝店老板娘收拾时发现她除了鸭肝竟什么都没吃,笑了笑嘴里嘀咕了句:“这丫头,怎么变的挑嘴了?”出来时看见了沈睿谦。

沈睿谦原本一直在犹豫今天不要去参加聚会,可是夏语这个丫头还是不想回家,于是他就只好带她到这条他最不想再来的这条街。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家老店。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了他一声。

“老板娘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他像往常一样嘴甜。

“你小子还是那么喜欢胡闹,跟小雪一样。”

“小雪?她来过?”他的心里忽然就无法平静了,章暖雪,我们是不是离得很近,你现在好吗。

“是啊,刚走。朝着那个……”

“老板娘你好!”老板娘还没说完,就被夏语打断了,夏语故意挽着沈睿谦的胳膊,拖着他朝店里走了走。

他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向表情困惑的老板娘介绍她:“老板娘,这是夏语,我朋友。”

“朋友?不会是女朋友吧,你跟小雪分手了?”老板娘很是诧异,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毛丫头,这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短袖体恤,浅蓝色牛仔裤,绿色帆布鞋,跟小谦穿的像是情侣装一样。

“不是,这是我学校同学。”沈睿谦澄清了一下,夏语心里不高兴了,干嘛急着澄清,你跟她分了是事实,我迟早成为你女朋友。

“哦哦,我就说嘛。你们先进去坐着吧,我等下给你端过去。”老板娘冲着他们笑了笑。

“对了,老板娘,不要给我加鸭血了。”沈睿谦进去之前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嘱咐了一句。

“你这孩子怎么跟小雪一样变得挑食了。知道了,你先进去吧。”

“她挑食?”他惊讶的问了一句,她不是不挑食的吗,“也对,她不吃鸭肝。”他突然想起,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啊,刚才那么满满的一碗,她就只把鸭肝吃了。”

鸭肝?她不是不吃的吗……他心里兀的有些微妙的情绪荡漾了一下,然后又消失了。她现在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章暖雪,你现在能感受到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吗?

章暖雪在狭小的饰品店里逛着,一不小心包包勾到了东西,几个钥匙扣掉到了地上。她蹲下身来捡,看着手中的钥匙扣出了神,那是个设计的挺别致的情侣钥匙扣,一颗心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心形外框,上面刻着“whereareyou?”另一部分是内部的心,做成了小梳子的样子,梳子柄部刻着:“Iamhere”。当初她发现这个钥匙扣的时候兴奋地扯住他的衣袖:“谦啊,谦,我好喜欢这个,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啊。”他点头,“不过里面那个梳子归我。”

她老大不情愿,嘟起嘴问他:“你一个大男生,你要梳子干嘛?”

“你管我干什么,我就喜欢这个小梳子,不然就不买这个了。”她无奈,只好把小梳子让给他。

原来,再别致的钥匙扣也是可以复制的,爱情都可以转移了,情侣钥匙扣又算什么。她把钥匙扣挂好,走了出去,店里的音乐声也渐渐消失,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她听到歌词,嘴角勉强的扯了扯,给自己一个嘲笑:“章暖雪,你故意在这些店里停留,是不是为了遇见他?你就这么放不下他?你忘了他那天在旅馆里说你是破鞋了吗?真是犯贱。”

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时间过的还是挺快的。

将手机放回包里时,她瞥见了那个钥匙扣,那个刻着“whereareyou”的心躺在一堆杂物里,中间只剩一片醒目的空洞,里面的那把用来填满空洞的小梳子在沈睿谦那里。或许,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里了吧。想到这里,她心头一酸,眼里霎时蓄满了泪,一碰就要往下落,她赶紧把包合上,快步向前走。

我们仿佛生来就会做逃兵。

那把小梳子,此刻正在夏语的手上:“哥,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一个大男生,为什么用这么女孩子气的钥匙扣啊?”

“别那我的钥匙扣。”沈睿谦立刻从她手里把钥匙扣拿回来,拿在手里认真的看着,当初章暖雪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你一个大男生,要小梳子干嘛?

她真的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后来她每次头发乱了,都是自己拿这个小梳子帮她整理的,她却从没发觉过。章暖雪,你曾经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把头发拉直了,而且答应我不会染头发。我还记得你发间的香味,可是我应该没有机会再闻到了吧……

想到这里,他低下了头,把钥匙扣放进了裤子口袋里,喊老板娘结了帐。

他出门时,章暖雪刚好进了超市,他抬起头来看见步行街人来人往,可唯独没有她的身影,心头爬上了些许失落。

刚走了两步,就被老板娘喊住了:“小谦啊,你等等。我刚刚才发现小雪的钱包落在了她刚才的座位上,你帮我带给她吧。”

“可是我……”沈睿谦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发现钱包丢了的章暖雪匆匆跑了过来,脚上的高跟鞋一下子没控制好,摔进了沈睿谦怀里。

“对不起,我……”她急忙站好,却发现是他,一下子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她想想过很多次再见面的场景,却没预见今天这样的重逢。老天爷总有办法提醒我们,人生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章暖雪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

沈睿谦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眼前这个模样:栗色卷发用简单的黑色头绳绑在脑后,青色吊带长裙外罩着白色雪纺短衫,脚上是黑色绑带高跟鞋,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胖妞了。以前他怕她穿裙子走光,从不同意她穿裙子,两人为此吵过很多次架,都以她的妥协告终。最激烈的一次就是为了她现在穿在身上的青色长裙,那一次她在电话里哭了。没想到,他就这样错过了她的美。

“你们俩怎么回事,就跟不认识似的。”老板娘看着他们傻愣着看着对方,忍不住笑话他们俩。夏语在一旁脸色早就变了,用力扯了扯沈睿谦的胳膊。

章暖雪这才注意到夏语。这不是那天喊沈睿谦“哥哥”的姑娘吗?两人穿着情侣装在干嘛?

“老板娘,他来干嘛的啊?”章暖雪立刻收拾出笑容,想从老板娘那里找到答案。

“小谦带朋友来给我捧场啊。你看你多不够意思,自己吃还不吃完,吃惯了大城市的好吃的,看不上老板娘的鸭血粉丝啦。”

“不是,怎么会呢。都怪我哥,早上把我肚子填的太饱了,哈哈。”她一边跟老板娘寒暄,一边心想,带“朋友”来,我看是“女朋友”吧。你带她在岩城玩就算了,居然连我们高中时的记忆都要带她来踩一遍,你真的很过分。

“谢谢,再见。”她从他手里抢回钱包,转身就离开了。

“你站住!”沈睿谦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突然喊住她……

“1!2!3!”沈睿谦大声的喊,路人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章暖雪居然停下了,这喊123的把戏,竟然到现在还有用,她尴尬的看着路人,转过身看沈睿谦:“喊我干嘛?”

他不回答,只是向她走过去,夏语试图拉住他,但抓了个空。

他走近了之后,慢慢地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今天这个样子真好看,勾起了我的欲望。”抽回身时嘴唇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脸颊。她的脸“腾”的红透了,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勾……”她刚说出这个字,就意识到自己不能把“勾起什么欲望”这句话说完,周围还有个别无聊的人还在盯着他们。

他看着她,知道她说不出口,心里顿时有种快感。章暖雪,就凭着我曾经跟你那样的亲密,没有任何其他人能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就算你离开我,你也摆脱不了我是你男人的事实。

她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挤出一个笑脸来,说了声:“我谢谢你!”转身离开。

夏语追上来问他:“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沈睿谦看着章暖雪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换成了冷漠和恨意。

章暖雪,原本经过这么多天,我对你的情绪已经趋于平淡,我心里对你留下的还是依恋,可是你呢?你才离开我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背叛当初给过我的所有承诺吗?你把头发染了烫了,你穿起了当初答应我不会买的裙子,你将平底鞋换成了高跟鞋,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的一切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你知道,就算是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你也逃不开我的影响。

我们的不甘心,一次次作祟,到底在不甘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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