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桬从皇宫带来的消息只关乎即墨渠。她与即墨渠中间还有许多人。
风衣华美的女子,想必是瞒着即墨渠来王府,看她究竟是何模样。
苏淡尘未发问,她便行礼。
“不必多礼。”苏淡尘笑容可掬的将她挽起。
苏淡尘屏退屋里的人,屋里只剩她们二人。苏淡尘缓缓开口,“王府里的下人,可会怠慢姑娘。”面上带有若有若无笑意,声音温柔如水。
“很好,妾身谢娘娘关心。”她微颔首以表谢意。
苏淡尘脸上闪过异样的光芒,“妹妹与本宫一同入宫否,本宫便于好照料妹妹。”
即墨渠与苏淡尘,构不成选择。所以,“妾身”,这一,对不住。
“妾身恐辜负娘娘,实在抱歉。”她说得婉转,歉意真挚。
“妹妹若缺甚么,不必拘谨。若妹妹在府中无聊,也可来找本宫。”苏淡尘轻轻一笑,温婉的声音,亲切的言语,实是难得贤惠。
“多谢娘娘。”她回以微微一笑,言语不刻意攀附,生疏有礼,倒是识得大体。
苏淡尘投来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面上保持笑容,“妹妹无需客气。”
“多谢娘娘。”她又有礼回道。
“妹妹是如何认识陛下的。”苏淡尘与她聊天,绕来绕去一番,终于说了重点。
“街上。”几月前,她铺子外,某条街。
苏淡尘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笑意带过,“何时。”不放过追问。
“四月前。”
苏淡尘闪过异样,“妹妹与本宫见过的女子很像。”
尚钗规。又有哪不对,目光不对,用词不对。沐棉儿么,她未见过苏淡尘。
“几乎一模一样。”苏淡尘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似乎将她看穿。
果真。
她还未作回复,纤细的手指,捏着她颈项,动作如此迅速,力度不似弱女子所有。苏淡尘绝美的脸上,变得扭曲,狰狞,杀意明显不过。
力气相差悬殊,这方面行不通。此时她很冷静,外加也有手,好么。这个动作,她很熟练。藏在衣袖的簪子往苏淡尘腿上一扎,苏淡尘手上的力少了许多。她争取时间,忙离苏淡尘几分,苏淡尘晃过神来,她看不清苏淡尘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逼她无路可退,再次捏着她脖子,力度比方才还大。离她就近的东西推倒发出声响。门外便传来推门的声音,啼桬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速度极快便到了她们面前,制止苏淡尘的动作。
“娘娘,恕罪。”啼桬跪地垂首而道。
啪
响亮的掌掴声,在屋内响起。啼桬秀气的脸上很快便出现五指印。
啼桬是即墨渠派来的人,苏淡尘追究不了,一巴掌算是解气,便当甚么也未发生,还能优雅从容离去。
“夫人,你没事罢。”苏淡尘走后,啼桬面容上并无改变,问道。
啼桬的脸,她的脖子。没死便还好。
“没事。”她轻盈一笑。
之后无事。生活继续,并无改变。
即墨渠的宫妃,她不是甚么也不知。
尘妃,美若天仙,乃是大司马的嫡长女,地位殊荣,将来极有可能贵为帝后。
尚妃,美貌与尘妃,谁能分出其中,二者中谁美了一分。离王最为疼爱的便是后尚妃。离王祖辈在雪昭国的功勋,其地位更是不可撼动。
太后不喜后尚妃,陛下对后尚妃也颇为冷淡。
陛下即位两年,加上仙逝的前尚妃,后宫嫔妃不到五人。前尚妃在世,与尘妃分宠后宫。前尚妃离世,陛下对尘妃宠爱更有甚前,始终如一。臣等多次进谏,皆被陛下驳回。只好作罢。
尘妃两年来,仍是无所出,怎可贵为帝后。
后尚妃是陛下念及离王与前尚妃,才将其纳入宫中。前尚妃样貌虽未有后尚妃出众,但贤良淑德。只可惜前尚妃入宫半年便离世。
陛下罢朝三日,待前尚妃其不同之处,任是后宫无一女子可比。
她已被抛出是非中,与即墨渠扯不到一起。她成了禁忌,或是即墨渠耻辱。他的王妃,与胞兄说不清的关系,与蜀阳国陛下芳心暗许,如此不堪的女子,怎可与雪昭国人心中英明的陛下联在一起。
不然,却又不尽然。百姓仍是记得她是祸害雪昭国的,被人唾弃,为之气愤的祸水。只不过不会将她与即墨渠联系到一起。
她听过茶楼的某人提过他们。
某人说,“是源于说书人。”
故事已有几年,有人对颜礼郑智说,“那人疯了。”
颜礼郑智笑了笑,“难怪了。”
有人露出相见恨晚的神色,继续说,“只有说书人才会这般,真是愚蠢。”
“也是。”颜礼郑智觉得很对,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