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绝对特别的礼物!
在莫名其妙的哭泣了一晚上后,被一个你绝对不曾想到的人,送到你的面前!
真如海看着贺强目瞪口呆,而一边的旋丽却几乎大喜过望:“这是真的吗?”王爷承诺所有的子嗣都会由姐姐来诞育。那么……那就代表着王爷的一切终归都是姐姐所有。他的子嗣、他的基业、他的希望、他的坟茔都归姐姐所有。那……那实在是一件太好太好的事。好得让旋丽有些不敢相信。“能把王爷的信拿来给姐姐瞧吗?”到底是不是王爷的亲笔?
可立在阶下的贺强却是摇头:“没有信。是……王爷半个时辰前亲口所述。”
李仁来长安了?
真如海身上一晃,歪跌在了迎枕上。
旋丽也呆了,王爷来长安了?为了姐姐吗?忽尔惊喜。可……惊喜过后,旋丽看向了姐姐,有些狐疑:王爷为什么要来长安?因为姐姐生病了吗?若是为了那般,为何不进来看一眼?又为何那样的话不自己说给姐姐听?更为何如今不见踪影?
是在顾忌皇上的权势,府中上下多少双紧盯的眼睛吗?或许那是个强大的理由。可……旋丽更加忧心狐疑的是:“你凭什么说是王爷说的?”
贺强懵了,这……这哪有什么凭证?“这样的事,吾等怎敢作假?”
“那可保不齐。若是你们见姐姐一直不肯应宴赴会,便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骗人。又有何不可?”旋丽这话,算是彻底撕破了王妃与府中护卫之间微存的那些脸面。其实很是不上算的赌气话!完全不必要说出来的话,却让旋丽说出来了。
贺强急得看王妃,可真如海没有急,只是定定的看着旋丽在与贺强争辩。
“你这小姑,吾何时骗过你?”
“好笑,难道以前不曾骗过人的,以后便一定不会骗人?”若是那样,婴孩自生下以前何曾骗过人?可世上人一辈子又有哪个不曾骗过人?
旋丽狡辩,贺强嘴拙,几句话过便好笑坐实了他在骗人一样。贺强起火,不与旋丽再说,只扭头扯向淑娘:“淑娘,我说的句句属实,一字不差。”旋丽不信他!她总该信他吧?
季淑没有直接说什么。贺强心生喜悦,他静等王妃的回复。可半晌后,季淑却是抬头看他,目光疏离:“我信不信你,从来不重要。你以前瞒着我多少事?我也从不曾想过与你计较。至于我对你们母子的所谓恩义,不过是一场笑话。你跟着他,怎会正经少了吃用?我也不过是白做了无用功。不值得别人相谢!而我做那些也从不是为了你有一日会怎样报答我。”贺强惭愧的低了头,淑娘待他们母子却是真心的,可他……但不管如何:“今日的事是真的。我可以对天起誓。”
贺强几乎当时便要跪天赌咒,王妃却摆手止住。
“王妃,我说的确实是真的。”贺强呕死了,他一场心血,如何会最后卡在这样的地方?只因为他骗过她,她便如何也不信吗?
季淑苦笑:“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样?那样的条件……我没兴趣。”
什么?
不只贺强,连旋丽这下子都呆了:“姐姐。”那、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若王爷子嗣皆是姐姐诞育,那将来……那便等于王爷的一切都是姐姐的。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姐姐怎这样便随便放弃?
旋丽急得过来扯季淑的衣袖,却让姐姐一手打开。回看贺强,淡淡无谓:“你出去吧。和告诉你话的人讲,我不喜欢那条件。如果他真的有心情谈条件,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放我走!”
“他放我走,大家皆好。他不放我走,就等着我耗干净耐心,让那些为他效力的人三亲九族不得好死。亦或者,还有一种法子……”
“便是直接象上次一样,下药。杀了我,干干净净。可别象他兄弟一样,零星散碎的折磨我。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贺强惊呆,王妃这是肯定了上次她昏迷之事是二郎下手的不成?他从未听说……可是,也便不一定就不是二郎做的?三郎和暗羽诛了慕容阴明,未必不会想到斩草除根。可若是那般,他干的这些事敢不成了一场笑话?
男人无语着飘走了,留下旋丽紧捂着嘴,看着姐姐离开正榻,一步步进屋复又躺在床榻之上。
王爷的兄弟曾想害死姐姐?
这是真的吗?
看来象是真的,不然那个人怎么一句也不解释便走了?而王爷……他居然不管?连生死之事皆不相管,还谈什么子嗣恩爱?
王爷在骗人么?他只是要稳住姐姐,乖乖呆在长安替他做人质而已。并不是真的疼爱姐姐?这么想来,那些没有子嗣的妇人,哪有说好便好了的?便象‘他’那叔祖母,求医问药拜菩萨施舍银米,该做的全做了,用烂了的药锅子堆起来能有一座山了,不还是一生无嗣?
王爷凭什么便说他一定能治好姐姐?
除非……除非是王爷他自己吃着药!
旋丽大惊,赶紧跑进屋里,小声的便把自己的猜想与姐姐说了,季淑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姐姐居然不曾想到,让正经吓着了。旋丽便更愤愤:“我说嘛,姐姐以前好好的,一年也不病一下的身子,如何便会生不出孩子来,竟是他在作鬼。”
“其实,那有些旧事……”季淑嗫嚅,可旋丽却越想越是:“那怎么解释,王爷说您一定会生育呢?他从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那么狂妄自大的神医,連脉也没有把过,人也没有见过,就一定能说治得好?这分明就是骗人嘛。枉我刚才还那般高兴,结果……王爷竟是这样骗人的。”莫在此之前,旋丽终究还是对王爷有几分希冀的,不管如何,姐姐已经嫁了他。看那人样子也不象是个正经贪花好色的无耻之徒。若能将就下去,也便罢了。可……千般能忍,万般能忍,要人命的事却是无论如何忍不得的。他的兄弟都已经向姐姐下手了,他却不管,将来……便更是连想也不敢想了。
“姐姐,咱们一定要想个法子才行?”这样一味的坐以待毙下去,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旋丽越想越忧心,她可是正经见过夫主杀了自己妻室的,如今姐姐又在长安,性命捏在别人手上。都不肖得王爷自己动手,只要不管,姐姐……便是死了,大概都不知是哪个下的手?
太医局的药一天三顿,每顿皆在饭前由院子里服侍的婢子送进来。这些人并不紧盯着姐姐看,看她是否吃了?以前旋丽不觉得什么,可自昨晚后,却是越想越觉得这事委实怪异了些,越觉得这碗里的汤汁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连劝姐姐喝的念头都不敢有了。可这药不喝了,如何送出去?倒了?岂不是坐实了姐姐不信圣人?不倒了,又不能真喝?真真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说来,都是那个王爷的错!好端端的,干什么非要把姐姐弄回郁林去?
因心里愤愤,便看院外各处轮值的护卫分外不顺眼。她瞪过去,那些人因为知道王爷为了王妃专门跑来了长安,心里本有怨气,旋丽居然还逗火,越也瞪回去。两下里眼锋交对,噼哩叭啦火星直闪。燕七看得头痛要死,他真的不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偏偏他的这个活宝徒弟竟然惹了这样的事出来。
一日燕七没敢出门,贺强有心事,也不敢出门。到了晚间的时候,乔翌黑着一张脸进屋里来了。他已经知道是哪个给王爷送了信,十分忿忿。可燕七与贺强并不归他管,在王爷的眼里地位也是特殊。所以他忍了几忍,才咬着牙根把话说出来:“王爷问你,事情办妥了没有?”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不知道王爷吩咐贺强干了些什么?
乔翌的话头很不好听,可贺强的回复却更不好听:“没有。”
“什么?”这人怎么是这样一个废物,竟然干什么不好王爷吩咐他的事?乔翌起火,可贺强却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他,一字一句:“因为王妃已经认定了,是二郎害了她,是咱们给她下了药。”
什么?
乔翌惊呆了,旁边的燕七也急得站了起来:“这可是真的?”
左看一眼贺强,右看了一眼乔翌。
贺强点头,乔翌却赶紧摇头:“不不,绝对不是。王妃上次中药昏迷,绝不是我们下的手。”说怕什么,偏来什么?二郎在之前的回信中已经说了,要小心看着王妃是否起了疑心。如今……如今王妃是真的笃定了,是他们下的手?还是受了二郎的指使?
这……这可如何是好?
乔翌回屋,一面赶紧给二郎送了信,一边又借着机会到了王爷暂居之处回话。李仁听到乔翌的回复,身上一凉、腿一软坐回了榻上。
她、她到底还是疑心了?
也是,一处院子只有高宗和他的人。高宗要弄死她,怎样的手段不行?这次她病了,下点药让她死了都验不出来。平常吃用更不必提。而她病了,于高宗也没什么好处。但对、对郁林王府来讲却是件好事。
他们听话送了人质到长安,却是自进长安便大病小病不断,状况连发。外人便是一时不知道,日后总会知道。皇上苛待子侄,连个妇人也不放过。郁林王府如何的委屈,还不便是大大的口食?
真如海疑心了!疑心二弟暗中给她动了手脚!
而这次,他‘仍然’没有管二弟。
或者真如海完全在想,是不是他本知道,他纵容着二弟对她下手?
这样一来,早先与她说过的子嗣那话,则更象是安抚之计!
不对!
这象是一个布好的圈套!
他中计了!
可,到底是谁下的这个套?